第四章 下山

湛藍的天空猶如一片沉靜的大海，沒有任何的漣漪。東方的曙光給天際編織成一幅彩圖：天空中間呈現青藍色，兩邊淡藍色，就像一塊藍寶石。東方是一道五顏六色的彩霞，像一道道金光閃閃的利箭射向天空。不久，藍寶石旁的鑲邊比先前更多了，更絢麗了，像一條條彩帶把東方團團圍住，那是太陽快要升起來了。

「這些事情你都記住了嗎？」師太的話讓蕭清冷點了點頭。

「師太放心吧，清冷都記在心裡，只不過購置這些物品需要兩日時間，清冷擔心娘親的身體，還請師太費心了。」

師太抬起頭，眼眸里的清靜如水讓蕭清冷感覺格外的心安。

「放心去吧。」師太看著自從落水之後的蕭清冷，總有一種感覺不同，但是她卻沒有道明，也許師太的心裡更清楚是怎樣的一回事。

「那清冷去收拾收拾。」說完話蕭清冷微微欠身轉身離去，雖然之前在相國府沒有享受到任何小姐的待遇，但是她的娘親卻教會她許多。

蕭曼曼告訴過她，不過什麼時候，身處何種艱苦的環境，她都要做一個有傲氣的人，一種從骨子裡流淌出來的傲氣。

穿過長廊是一座小橋，只見入門便是曲折游廊，階下石子漫成甬路。上面小小兩三房舍，一明兩暗，裡面都是合著地步打就的床几椅案。從裡間房內又得一小門，出去則是後院，有大株梨花兼著芭蕉。又有兩間小小退步。後院牆下忽開一隙，清泉一派，開溝僅尺許，灌入牆內，繞階緣屋至前院，盤旋竹下而出。

不知不覺中，蕭清冷竟然感覺很熟悉，似乎在冥冥之中有一種力量在拉著她前行。

皺著一雙柳葉彎眉，柔嫩的嘴角微微上揚，似弧度，又非弧度。

她輕挪蓮花步，她怎麼也記不起來自己為什麼會落水，她需要調查一個清楚，這是她活著的理由，也是活下去的動力。

就在臉頰映入荷花池的哪一個瞬間，蕭清冷呆愣了，所有的時間彷彿在這一個瞬間停止了。她的雙目依舊，修眉端鼻，頰邊微現梨渦，直是秀美無倫。池水上反射過來的強光照在她的臉上，更顯得她膚色晶瑩，柔美如玉。她驚訝的說不出話來，在池水的相映下，蕭清冷發現自己的額頭，似乎有一朵盛開的花，紅而妖艷，她以前為何沒有發現？

許多的問題糾結在了腦海里，陽光照在四周卻讓她感覺不到任何的溫暖。

冷意從腳底傳來，彷彿是冬日裡光腳站在冰面上。

她低著頭，感受著內心的所有，忽然提起裙擺就朝著娘親跟自己住的房間跑去。

細小的汗珠浮現在蕭清冷的臉頰上。看著推門而入的蕭清冷，蕭曼曼趕緊站起來。提了提自己素色的襦裙。

她沒有多麼華麗的服飾，但是她卻沒有任何的怨言。在她的世界里，錦衣玉食不是她所習慣的，只要能看著自己的女兒健康成長，那她就是最大的欣慰了。

「娘親，為何我之前的額頭沒有這樣一朵花兒？」蕭清冷著急的模樣讓蕭曼曼卻露出了一絲及其溫柔的笑容。

「傻孩子，娘親還以為是什麼重要的事情呢，原來就是這個，來，先坐下來喝口茶，然後娘親在告訴你。」

說著就順手給蕭清冷倒了一杯茶水，讓她解解渴。

蕭清冷知道娘親的性子，所以也沒有在追問，就聽話的接過來茶水，喝了一口，放在了桌面上。等待娘親的回答。

看著女兒著急的模樣，蕭曼曼也沒有在左任何的遲疑，點了點頭，說了起來。

「其實娘親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只是在你落水救上來的時候就已經是這個樣子了，我也問過師太，師太也沒有一個好的解釋，對了，聽說師太要讓你下山去採辦一些東西對嗎？」蕭曼曼不知道這個事情是真還是假，所以又詢問了一遍。

「是的，娘親，我一會就要動身，你的葯我已經給你弄好了，而且也交代了師太會照顧你的。」蕭清冷知道娘親這麼問是擔憂自己，所以她伸出手握住了娘親那微冷的手，娘親在蕭清冷的記憶里，總是那樣的溫柔。

可是在溫柔的女子也沒有換來這一世的愛情，一個人守著青燈古佛，深夜她多次看見她一個人在一旁落淚，上一世她沒有任何的能力，只能任由娘親過著這樣生不如死的日子，這輩子她不會在任由他人欺負娘親。

想到這些，她眼眸里的目光漸漸變得冰冷，張府那一家她早晚要讓她們付出代價。沉痛的代價。

看著女兒臉頰的變化，蕭曼曼變得緊張起來。

「清冷，你這是怎麼了，你可不要嚇唬娘親啊。」

直到蕭曼曼喊了兩遍，蕭清冷才回過神來。她趕緊掩蓋自己的心緒，嘴角上揚的跟蕭曼曼說著話。

「我沒事，娘親，我只是想著這次下山給娘親帶什麼好吃的。」為了不讓娘親擔憂，蕭清冷只能說了一個善意的謊言。

「娘親什麼都有，你好好的就行，那娘親幫你收拾下吧，對了面紗你還是帶著吧。」蕭曼曼的話讓蕭清冷點了點頭。

從小她每次走出去都會帶著一個面紗，她知道自己的不同，上一輩子就是因為這個都帶自己不同的命運，這一世她堅決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很快蕭清冷帶著東西就朝著山下走了。

陽光很足，而蕭清冷卻感覺不到任何的溫暖。天空飛燕低鳴，似乎在訴說著什麼。

「為什麼墨國師會忽然提到自己呢？」這個問題是蕭清冷清醒之後，首先考慮的問題，自己一個無名小卒怎麼會起著這麼重要的作用呢？想想就感覺有些意外。

難道.......

一個大膽的想法瞬間出現在她的腦海里。

一個從前想都不敢想，但是今天她知道有些事情她應該去調查了，因為只要找到這個事情的真相，她就能扳倒曲華裳，她忘記不了打自己時候的眼神跟她女兒帶給自己恥辱。

這份痛猶如一個人被扒光了衣服一樣。

看了看天，時辰已經不早了，為了儘快完成任務，蕭清冷趕緊加快了腳步，以前的採辦從來不是自己，這一次她也想不明白為什麼師太會派自己。

不過她相信師太一定有她的道理，想到這些蕭清冷清幽的嘆了一口氣。一口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嘆的氣。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蕭清冷這一路走來，總感覺背後像有人在跟著她一樣，讓她十分的不舒服，又不太肯定，當她回頭查看的時候，發現自己的身後並沒有人。

或許是想太多了，蕭清冷給自己這樣一個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