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0章 突如其來的告別

「小珂，你不必理會別人怎麼說。」靳慕冥看到蘇曉珂停了下來，當下平靜地開口道：「做你自己認為對的事情，就足夠了，至於其他人的看法並不重要。」

「靳慕冥，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麼嗎？」封言聽到靳慕冥這麼說，當下猛然轉頭看著靳慕冥說道：「只要留在這裡，你就能夠得到永生，最關鍵的是你根本不在乎那個時代的人，在你的心裡，那些人都不過是害的你家破人亡的仇人而已！」

「身為大祭司，如此感情用事，難怪小珂會決心毀掉所謂的皇。」靳慕冥看了封言一眼，沉聲道：「這個世界有自己運行的規則，那麼皇又能代表誰？更何況，這本源世界之中本應該有的就只有規則，而不是由皇來決定規則是什麼樣子的。」

「你真捨得？」封言見自己無法說服靳慕冥，當下只能看向蘇曉珂，一字一頓地問道：「在你眼裡，難道你的那些朋友就一點也不重要了？你捨得再也見不到他們？」

「這個世界上，不管任何事情，都是有舍有得。」蘇曉珂在聽到封言那番話之後，不禁微微一笑，隨後淡淡的說道：「每個人，在做任何事情的最初總是認為自己是對的，可是當真正的失去之後才意識到，別人未必是如此這麼想的，你毀掉的，其實是你自己的未來。」

在蘇曉珂看來，也許她今日的抉擇在日後的某個時間來看就是錯的。

可是她能夠見死不救嗎？

如果那個時代被毀滅了，她的朋友們連活路都沒有了，那還談什麼後悔與不後悔？

話音一落，蘇曉珂已經大步的朝著那條鐵鏈飛身而去。

封言和靳崇文想要阻攔她，卻被林雲子等人攔住了，根本無法脫身。

蘇曉珂並不在意身後到底發生了什麼，只是徑直懸空飛身至那條巨大的鐵鏈旁，雙手慢慢地放在了上面。

本源之力好似感受到了鐵鏈的腐蝕，當下從蘇曉珂的手中源源不斷地湧出，好似在拚命的修補那條即將斷裂的鐵鏈。

「蘇曉珂！你會後悔的！」

蘇曉珂感覺到身體的機能似乎隨著本源之力同樣開始消失，以至於她愈發虛弱，整個人的額上已經見了汗。

金瞳再次慢慢顯現。

「啊！」隨著蘇曉珂聲嘶力竭的一聲大喊，一陣白光倏然炸開，整個本源世界都籠罩在了白光之下！

……

「小珂，你醒了啊？」蘇曉珂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王曼的臉完全湊在自己面前，一臉興奮地說道：「我的天，你都睡了三天了，我們都快擔心死了。」

「我……這是在哪裡？」蘇曉珂有些意外地抬起手，看著自己的毫無痕迹的手掌，不禁有些遲疑的問道：「我怎麼會在這裡？」

「你不在這裡，還打算在哪裡？這裡是京城的蘇府啊！」王曼眨眨眼睛，好似有些意外地笑道：「你這是怎麼了？先前你掉進了海里，要不是赫連語把你救上來，說不定你就死了，可你倒好，硬是睡了三天三夜，著實嚇壞我們了。」

「額……我掉進了海里？」蘇曉珂蹙眉，坐起身，好似有些意外地說道：「我怎麼可能掉進海里？」

她一個擁有空間的人，就算是掉進海里，那還有大金和小金可以保護她呢！

怎麼可能還要等著赫連語來救她？

「先前你跟赫連語出海，結果無意間就失足跌落海中啊！」王曼伸出手，摸了摸蘇曉珂的額頭，有些奇怪地問道：「不發燒啊，怎麼奇奇怪怪的？」

「小珂醒了嗎？」就在這個時候，靳慕冥已經端著葯走了進來，看到蘇曉珂一臉迷惘的樣子，不禁淡淡的一笑，對王曼說道：「你先出去吧，這裡有本王來照顧她。」

「好好好，那我就不打擾你們啦！」王曼當然十分識趣地起身，笑著朝著蘇曉珂擺了擺手，隨後就慢慢的退了出去，還不忘朝著蘇曉珂眨巴眨巴眼睛。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蘇曉珂等到王曼離開，仰頭看向靳慕冥，好似十分奇怪地說道：「我不是……」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靳慕冥將葯遞給蘇曉珂，看著她喝下去之後，又拿了蜜餞給她，隨後才說道：「你耗盡了本源之力，小染替你留在了那裡，然後用空間里所有的靈氣將我們送了回來。」

「為什麼？」蘇曉珂聽到靳慕冥的話，忍不住愣住，有些不明所以地問道：「為什麼小染要留在那裡？」

「封言在你要耗盡本源之力的時候才告訴了我們真相。」靳慕冥嘆了口氣，無奈的開口道：「所謂的皇，其實是獻給本源世界的祭品，他們所擁有的本源之力看上去十分厲害，但其實會日日侵蝕他們的身體，然後慢慢蠶食他們的意志，最後讓本源之力更加強大，而你……卻反其道而行，徹底毀掉了本源之力。」

「然後呢？」蘇曉珂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當下皺起眉頭說道：「可是封言先前還不是阻止我們的嗎？」

「他是大祭司，所以才會阻止我們去毀掉本源之力。」靳慕冥摸了摸蘇曉珂的發，輕聲道：「只是他說了，本源世界可以沒有皇，但是耗盡本源之力的你必須留在本源世界，否則的話，整個本源世界都將崩塌，小染與你本出一身，所以替你留在了那裡，所以以後……你可能再也沒有空間里。」

「我再也見不到小染了嗎？」蘇曉珂聽到靳慕冥的話，慢慢垂下眼睛，好似十分痛苦地說道：「那麼多年，我已經習慣了它在身邊，它怎麼可以不和我商量下就這麼做？」

蘇曉珂從沒有想過，小染竟然會為了她竟然要永久的留在本源世界。

那個地方那麼無趣，一向愛熱鬧的小染得是多麼孤單？

「你放心吧，有護皇者他們守著小染，想來他也不會那麼無趣。」好似看透了蘇曉珂的想法，靳慕冥握著她的手，輕聲道：「而且，暗九留在了那裡。」

「暗九？」蘇曉珂微微一愣，隨即有些詫異地問道：「他怎麼沒有跟你回來？」

「他喜歡的人在那裡，而且如果那個女子回到這個世界，就必須藉助別人的身份生活。」靳慕冥拍了拍蘇曉珂的手，輕聲道：「所以，你儘管放心，還有很多人會替你照顧小染的。」

「我母親他們……」蘇曉珂突然想起林淑他們，當下連忙問道：「他們都去哪裡了？」

「你之所以會昏迷不醒，是因為本源之力突然全部被釋放出來，你的身體根本無法承受。」靳慕冥解釋道：「而那一刻，所有的鐵鏈都被修復過了，而且一些不屬於本源世界的存在都回歸到了最初的狀態，也就是說，現在你的母親應該回到了遇到你父親之前的狀態，或許她以後也會成親生子，但是……她可能也不會記得曾經有你的存在。」

「所以，剛才曼兒她們也不記得之前發生的那些事情了嗎？」蘇曉珂聽到靳慕冥的話，不禁有些失落地說道：「可是為什麼我會在這裡？難道這個世界沒有恢復到之前的狀態嗎？」

「就是因為你在這裡，所以這個世界就只會繼續向前走。」靳慕冥嘆了口氣，沉聲道：「除了他們會忘記那些關於幽神谷的一切記憶，其他的都是一切如常，你依舊是他們最喜歡的朋友，也是蘇家最為乖巧的姑娘，至於暗七……她已經走了，這是她給你的信。」

「蘇菱姝……」蘇曉珂接過信，突然想起蘇菱姝，不禁抬眸看著靳慕冥問道：「她也走了？」

「她……沒回來。」靳慕冥搖搖頭說道：「她說，如果回來，也許她的臉就無法恢復，那還不如留在那裡，而小染同意了，所以就留在了本源世界。」

暗七走了。

她說她既然已經沒有了仇人，那不如拾起年少時的夢想，去闖蕩江湖。

還說，等到蘇曉珂有了娃娃的時候，她還會回來看自己。

房間里只剩下蘇曉珂一個人，看著手裡的信，她也忍不住落了淚。

就是先前在幽神谷發生的那一切，在睜開眼睛，都好像不過是一個長長的夢。

等到夢醒了，所有的一切都回歸到了最初的位置。

「小染……」蘇曉珂下意識地摸向自己脖頸中的吊墜，輕聲呢喃道：「不知道你在那裡還好不好？如果我知道在虛無空間那是最後一次見面，一定會好好跟你道別。」

人這一生總是如此。

我們很多時候，都認為一輩子很長，有很多機會可以好好相處，可是殊不知有可能在第二日就已經面臨分別。

有些人，總是走著走著就那麼散了。

就好像別人常常說的，最後一次離開，連關門都沒有任何聲音。

所有的告別，都是突如其來。

也許，小染當初選擇替自己留在那裡，也是為了讓所有人都忘記自己有空間這個本事吧？

「這是……」就在蘇曉珂下意識地握緊手裡的信箋時，突然意識到好像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低眸看過去，卻發現手裡的信箋竟然全然變成了金色！

「點石成金？」蘇曉珂看著自己的雙手，好似不可置信地低聲道：「為何自己還擁有這個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