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初識「安西」

第19章 初識「安西」

惹事的三個都走了后,玉娘氣弱無力,痛哀哀的被姑娘們從阿撒兒身上扶下來,一個姑娘可憐兮兮的問。

「玉娘,我們這,還讓不讓人賠了?」

玉娘扶著差點被人踹斷的老腰,本來嫵媚的五官都扭曲了,盯著面前剛剛站起來,感覺她目光不善警惕起來的阿撒兒,中氣十足的吼。

「賠————」

她要賠償,回頭阿撒兒還要向別人要賠償!

賠償清單轉交到三樓那間隱秘的廂房內,安安穩穩的擺在了,面如春風一身雪白暗梅的男子桌案上,男子輕輕以指間挑起賬單,有趣的看著還不止一張的數目。

挑起,甩到前面,挑起,再甩開,展開的話,清單足足應有兩米多長。

蹙眉!

這……真賠下來的話,可真是筆不少的數目呀!這可不是他本意。

見他為難,負責他對外事宜的老管事,也頗為為難的說。

「樓主!請不要責怪玉娘,百花樓本就是她的一切,現在雖然說不是她獨大了她對百花樓的現狀還是很滿意的,今天這事實在是碰到她的心尖子了才這麼較真的,她定也沒想到哪西域公主轉個身竟將這賬單遞到您手裡……主子!」

他改了稱呼,曉之以理了,便能動之以情了。

「看在她幫了我們那麼多,又從來不干涉我們的份上,就不要追究了吧?」

「梅伯放心!這個我還是可以理解的。」

他收回手揣在袖中,改了個舒服的舒服的坐姿,倚在身後的軟墊上才又說。

「玉娘是我選的人,我自然不會讓她虧著,只是,也沒道理真去找那小東西索賠,那……只好委屈阿撒兒公主了,賬單給她送回去吧!記著,告訴她,一樣都不能少,另外再加一個玉娘的精神損失費,去吧!」

「啊?主子!」

梅伯又為難了。

「這,不太好吧?那位公主……來的人可是說我們言而無信來著,再這樣,行嗎?」

閉著眼睛的人,懶懶的睜開一條縫,明明不大,在濃密睫毛的遮掩下,這個距離甚至是讓人無法看清他的眼睛的,梅伯卻明顯的感覺到他透出的冷意。

「是嗎?我對她承諾過什麼?對於一個翻臉無情的人,在沒有能力回報她對別人的承諾之前,對她再多的承諾,也只是空頭支票而已。」

梅伯的眼皮動了動,沒有再說話,卻已經明白他的意思了。

「是!」

雁過留聲,人過留名,而他們接觸什麼人之前自然都是調差清楚的,雖然他不曉得,阿撒兒公主究竟做了什麼事,惹的他連大局都不顧了。

這,也是沒辦法的吧?誰讓那位公主,前科實在太劣跡斑斑了,讓人不敢信任了。

另一個讓人不敢信任的,在和易幼颺追了兩條街還沒人後,不僅有些著急了。

「哎!你確定他們是往這條街跑的?」

易幼颺強調。

「我是確定望這個方向,可沒說往這條街上。」

欣兒鄙視的看他一眼,他就不能再可靠一點,看清了再確定不行嗎?

鬱悶間,眉眼掃到一個墨色的身影在一處屋檐上翻過,隨即拽著比她更鬱悶的易幼颺就追過去。

「哎!在那,快!」

「哎!你老實會兒吧!」

「啊?」

前沖的身形被拽回來,沒等她反應腳下一輕她整個人被人抱起。

「抓緊了,這樣會快很多。」

「咦?啊……」

她聽說過易家的小公子文武雙全,在她的意識里但也只是文武尚可而已,還沒到出神入化的程度,可是還沒到他的輕功可以攜帶人施展的程度,如今他竟然抱著她便走,顯然功力不是和他樣子那樣,一副柔弱嬌貴的。

而在他們身後,那個跟著他們跑了兩條街的苦命小童,在看見本以為快要追上的身影驟然遠離,本就快要累炸的肺更是痛苦了。

「少爺!少爺!你不能丟下小銘兒呀!你把小銘兒一起帶走呀!」

可那兩個遠去的身影,壓根就像沒聽見他的聲音一樣,一去頭不會,見苦命的小童丟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哀嚎。

以輕功追敢,雖然易幼颺的功力似乎不能和前面的那位持衡,卻也真的比徒步追要快很多,很快,便能看見那兩個身影了,而他們此時,已經來到郊外的一處楓葉林中。

入秋的楓葉漸漸由楓紅轉為金色,似乎剛剛轉變,一片楓紅之中只有少數的星星點點綴著金色,更多的是夾在在楓紅之中的淺橘或者正在轉變成金色的顏色;此處似乎是一道景點,有不少大家小姐或一家人舉家同行,野餐或遊玩的。

欣兒一手指著落於林間的兩道凜然出眾的身影提醒道。

「哪兒!在哪!」

易幼颺簡了處人不易注目的落下,欣兒馬上跳下他的手臂朝那彷彿定格在林中的人奔去。

「喂!」

易幼颺看著前麵人兒的身影,終是搖頭壓下心頭所有的情緒,跟上她的腳步。

近前了,欣兒才注意到,什麼定格了?這分明是一見鍾情郎情妾意的戲碼嘛?可是,這她家姐姐一見鍾情的「郎」,算怎麼回事?

她大大的眼睛,在明英面前高大的人身上轉了兩圈。

如果她沒料錯的話,這人在百花樓中,應該早看到她們被西域人以多欺少寡不敵眾,早不出手晚不出手,偏偏在她無力照顧明英的時候,才直接將人帶走,不是別有居心,就是另有所圖。

再看這人,身形高高大大,膚色偏暗,黝黑透亮,劍眉飛目,面部輪廓堅硬挺括,從她的角度看,又有說不出的陽剛感的優雅,厚唇,唇角卻很尖小,微微上灣著,一身墨色錦衣,玉帶環身,倒也不失為一個英武男兒!

只是,他看她那小姐姐的目光是溫柔無害的,眼角瞥向她的眼神,卻讓她激靈靈的打了個大寒顫。

她分明看得到,那眼神中的調侃惡意,她的小姐姐卻好像什麼都沒看到似得,看著面前的人笑的如身在夢中,傻傻的,痴痴的;她更大的一個激靈,不禁對這個人升起了比剛才對阿撒兒,還要大的警惕心。

立馬跳上前,在明英面前搖搖手,想將她的神魂召回,卻似乎沒什麼用,不僅急了。

「喂!哎!英兒!醒醒!」

她警惕的防著男人,將明英帶離他的掌心,搖著晃著,這次將人搖醒。

「啊?欣兒?你怎麼了?這麼著急?」

剛清醒的明英,顯然對面前的情形很懵懂。

欣兒對她的小白很無奈,同時也很著急。

「還我怎麼了,你才應該讓人擔心才對,怎麼隨便就跟人跑了?萬一遇到比那個刁蠻公主還黑心的怎麼辦!」

「我……呃……」

明英被她一說,臉不禁紅了,偷偷望了眼旁邊的黑衣男人一眼,男人回她無害一笑,臉又紅了幾分。

「欣兒,這位公子不是壞人,他剛才還救來了我來著。」

欣兒看著這男人當著她面都這麼肆無忌憚的勾引她的小姐姐,眼睛都快化成一根根釘子,朝那個居心不良的男人釘去了,聲音冷冷的。

「壞人可從來都不會將自己的自己的壞心眼寫在腦袋上,往往心越黑的人越是長了張人畜無害的面孔。」

「呃?」

後面的易幼颺這時才到他們身邊,聽見她最後那句話,忍不住開口。

「他確實不是惡人,這也不是你對恩人該有的態度。」

欣兒回頭,訝異挑眉。

「恩人?」

易幼颺也挑眉,不過卻是一派理所當然。

「沒錯啊?剛才我無暇分身,如果不是這位大哥相救,阿撒兒的那個花瓶,可真要砸中你寶貝兄長了。」

「是啊欣兒!我們不能這樣對恩人的。」

那個撞碎花瓶的東西,原來是他射出的,可是,又如何?

「這就能證明他別無居心嗎?」

明英為她的救命恩人抱屈,感覺欣兒這次好像真的防人過甚了。

易幼颺則直接對她搖搖頭,自己對雍正軒抱拳,恭敬道;「在下易幼颺,剛才多謝大哥相助!」

雍壯軒挑眉,瞄了眼依然探究這他的小人兒,還有那沒一點心機的小佳人,道;「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欣兒出言譏諷。

「那是自然,公子器宇不凡,自與我們這些平民不是一個層次,小小一個西域公主,還不是動動手指頭的事?」

這話說的直接,明英生怕她又得罪了人,揪揪她的袖子低聲語。

「欣兒,你怎麼這麼說?好歹人家也幫過我們嘛?」

欣兒拍掉她討好的手,自顧自的說。

「我這是實話實說嘛?你們忘記他剛才對西域公主的警告了嗎?沙場再見,應該是不止一次和西域公主打交道了吧?既然能和西域公主打上交道自不是平庸之輩。」

雍正軒笑。

「小公子何出此言?」

「自是有理可具。」

欣兒繞著雍正軒走了兩圈,接著說道。

「公子膀大猿臂,腿骨壯碩,應是長期受馬上拉弓影響,膚色黝黑,表皮有細小乾裂縫隙,應是長期呆在風沙肆虐之地所致,額頭、兩鬢、後頸、膚色都比面部淺淡,應是長期戴著盔帽所致,能和西域公主打上交道的……也只有大唐西部版圖,玉門關陽關兩關外,號稱絲綢之路之門外,長期受西域西突厥所騷擾的地區守軍才對,加上公子器宇不凡霸氣內斂,應該不是邊疆一屆小小兵卒那麼簡單吧?將軍!」

她背著雙手伸腦袋到黑衣男子身前,近距離盯著這個,散發著只有她這個當事人才能感覺到那種不明意圖的男人眼睛,壓低聲音。

「長安城內嬌滴滴的小公子閱歷尚淺,或許可以坑蒙拐騙,一個曾經幫助提刑衙門,驗過幾百個江洋大盜屍體的大夫,眼睛可不是那麼容易騙的,只要你暴漏出的任何形態皮膚,我都能從細微處,找到有關於你身份的信息。」

「欣兒!」

明英請求的叫著,人也給她拖離雍正軒。

「我們不能這樣的。」

欣兒卻絲毫不認同,對雍正軒抱拳道。

「抱歉!職業習慣,見諒見諒!」

雍正軒卻從她臉上看出不如她口中說的那樣,低眉,笑,卻也自我介紹了下。

「無妨!小公子的眼光犀利如此,當真讓安某刮目相看。在下……安西,山東人事,不過多年前征軍入伍,便一直待在關外,如今安西大將軍麾下一名小小先鋒官,這次隨將軍回朝迎娶公主,這兩日的流言估計幾位小兄弟也聽說了,將軍早早回關外鎮守,留我等處理長安城事宜,百花樓一聚,有幸認識各位,也是安某之幸。」

明英心神不屬的反應過來,隨即開口反射性的報上自己姓名。

「哦!小弟李……」

話剛出口,她的手臂沒人擒住,看向欣兒,欣兒對她一笑,先拱手道。

「在下姓辛,家貧,無名,師傅可憐,便以辛兒代稱,說是,辛貧之兒好養!」

明英低眉,已清楚她的意思。

化名為安西的雍正軒不對她的解釋做任何反應,反倒轉頭詢問明英。

「你呢?」

「呃?」

明英一個激靈,改口道。

「李……英,草央英的英!」

「這樣我們算是認識了,這樣吧!我們去一邊坐坐,幾個大男人這樣站著也不是好現象,那邊有茶寮,我們去喝點茶。」

易幼颺這樣建議,幾人見真有不少女孩紛紛往這裡側目不知在議論什麼,也表示同意。

「哎!見過這幾個人沒有!」

幾人轉頭,便見一些侍衛跟著易家的家丁四下問路人,易幼颺眉毛不由控制的跳動了下,隨即又道。

「這樣吧!這裡畢竟太簡陋了,我們換個地方,我知道一個好地方,今日我請客,當慶祝我們的初識,如何?」

或許他的心思太重了,只顧著自己會不會被找到,以至於其他三人臉上的微妙現象都沒發現,此話一出,也得到其他三人的同意。

「好啊!」

幾人繞路,跟著易幼颺來到一處露天茶閣的二樓處。

這裡四面開窗,二樓更是以茂密的楓葉為牆,爬山虎綠蘿藤為頂,紅楓既有盈綠也有,藤蘿之間還有叮叮點點的金銀花喇叭花在開放,已經落日的餘光了,這個時候閣樓上的客人寥寥無幾,寥寥茶香,幾人圍案而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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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得才妻未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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