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第578章 遲來的真正婚禮
兩府之內,新人禮成回房,大將軍這次如願將公主真正娶到手,自是滿心歡喜,憐惜嬌妻非常,易府之內,已經不是第一次迎娶,卻是第一次如此正經經歷一場屬於他們自己婚禮的易公子,還是激動非常。
在一個月的悉心調理下,易公子雖然如今還不能起身行動,好在坐在輪椅上的時間可以久了,而且手上的傷遠比腿上的傷要好的快,所以當他在輪椅上掀開那頂蓋頭的一瞬間,還是給真正一身嫁衣,盛裝妝容下的新娘再次傾心了。
太子殿下果然是最了解女子之美的人,這身嫁衣製作的,確實更添辛兒靈性之美,再修華容之容,玉翠頭飾下的美人一如往常那樣含笑望著他,美目中多少還有點對於此刻兩人之間超乎尋常的安靜稍許的羞澀,易幼颺的手忍不住去觸碰那張微微羞澀中卻是含情脈脈的玉琢容顏,辛兒突然想到他們第一次成親時,那場讓她諦笑皆非的洞-房花燭夜,問他。
「二哥,你可還記得,那天花燭競試眾公子退下后你在屋頂上吟唱的綢繆?」
易幼颺的指腹輕輕磨著她給珍珠粉撲的更為華潤的香腮,眼睛留戀在她眉眼間,倒是還有幾分餘力去尋她說的往事,想到不由一笑,看她的目光更為柔情,幽幽吟出。
「今夕何夕,見此良人,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
辛兒欣笑,慶幸不僅僅是她還記得這些往事,坦然告訴他。
「那天其實我是聽到你的愁緒的,不過我的回答你估計是沒聽見,當然如果你當時肯冷靜那麼一點,多給我點時間,或許我們就不用走那麼多彎路了。」
易幼颺輕笑搖頭。
「我倒是慶幸我們之間有這麼多陰差陽錯,不然誰知我們會不會成為萬千夫妻那樣,新婚過後,時光磨銼,便是新仇舊怨斤斤計較?」
他的雙手捧住她臉,真心感激道。
「辛兒,我感謝我們之間這麼久以來的一切,縱然在旁人看來或許太過艱難,太過折磨,可在我看來一切結果必有始因,我們經歷過那麼多磨難,相信這些更能讓我們將來走的更遠,比別的夫妻更近。」
辛兒忍俊不已。
「倒是沒想到二哥竟也有這番悟性?不覺得娶了我這麼個女子虧了?」
「吃虧是福,說明娶到你是我的福氣。」
終究,辛兒在這樣的好日子,這樣的好時光,還是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倒真有點啞口無言,不知該如何向他問罪他當時剛結拜那會兒,對第一才女的評價了。
「呵呵!」
易幼颺更為開懷,捏了捏她小臉,收斂了點狂色問她。
「好了,那天你是如何應我的?」
「真想知道?」
辛兒巧笑倩兮。
「真想知道。」
易公子一本正經點頭。
辛兒卻又有點羞澀了,微微抬眼瞄了眼,雖然三次嫁他,卻是第一次真真正正見他新郎裝的樣子,道出。
「今夕良辰,見此佳人,子兮歸兮,卿可如君否?」
易幼颺細嚼她口中吐出字句,加之此時他與她的情況遠非幾年前的陌生人,便越發為此情此景所傾慕,對她憐惜備至。
傾身,一手纏綿握住她的耳頸,一手以拇指輕撫那雙如同皓月清絕的眼,他低低痴痴念出。
「今夕何夕,見此邂逅。子兮子兮,如此邂逅何?
今夕何夕,見此粲者。子兮子兮,如此粲者何?」
辛兒的雙眼給他的回應點亮的那一刻,他的唇也已落在她的唇上。
才女三嫁,當日的荒唐才子也成往日的驍勇將軍,三娶卻也是同一人,這第三次婚禮,對於他們來說卻是一場遲來的真正婚禮。
沒有強迫施壓,沒有別有用心的眾才子施壓,更沒有那些各懷心事的敷衍和壓力,一切都那麼水到渠成,一切都那麼和諧自然;畢竟在她看來,只有旁人歡慶的婚禮,只是一出粉墨登場的戲,新郎新娘,不過是盛裝出演的角兒;只有真正的心意相投,只有真正的兩情相悅,才是一場神明見證,值得歡慶的婚禮。
今天是他們真真正正的婚禮,真正正正的洞-房花燭夜,雖然中間經過錯中複雜的錯認,雖然也曾經質疑為難甚至經歷過幾番生死,可他們終究走到一起,而且他們確信,經歷這麼多,除了生死,也再沒有人能讓他們分開。
而事後證明,生活雖難,可他們確實贏了,贏了很多人,贏了命運,也贏了曾經對將來的不確信,贏得了所有……
第三次婚後不久,雍正軒正式成為朝堂新貴,穆麟驍很快便要回塞外走馬上任,易幼颺也將自己的安戶候名號上稟上去,言與妻想念大漠的塞外風光,而在關內的家族生意也逐漸沒落,他如今又身有殘疾,連站恐怕都無法站起,只願帶著雙親帶著妻子穩居塞外,開間藥鋪,了此殘生,實在無力承受任何功名,就連封地虛號都是無力附加的。
易幼颺身有殘疾,恐怕無法站起,這倒不是說假,這還得由腿上醫聖臨行前對他最後一次確診檢查,確診治療來診斷的。
易幼颺的身體雖然一直都是辛兒來負責治療,可因她這一場劫難,又緊接著一場大婚,便將這個神龍見尾不見首的神醫拖延到現在,易幼颺如今這麼棘手的病情,也便由他處理。
可自新婚後,易幼颺逐漸往好的方面發展身體這次卻讓醫聖苦惱了,幾次摸脈確診,又摸骨識傷,都讓這個人頓生疑霧,見他確認一遍后還是無法確定下來,辛兒這個懂醫的也不由急了。
「老頭兒,究竟怎麼回事呀?好的壞的您倒是給個痛快話呀?」
給放在小塌上讓他檢查的易幼颺此刻也與她一樣的心思,這倒是讓同樣在旁等待,卻比他們能穩住性子很多的易父易母無可奈何了,拽了拽口出不敬的辛兒,輕斥。
「辛兒,不可不敬。」
辛兒委屈,指指還在糾結中的醫聖,卻著實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他這是要急死人的樣子嘛!」
易母對她搖頭,那慈愛中帶著嚴厲的神態,明顯是在告訴她,就算對多親近的長輩,都不能不敬。
這倒是第一次有人長輩將她管的這麼嚴,辛兒還真有點不太適應,好在那邊的重陽軾很快就有聲音了。
「你先別急,讓我再確認一下。」
「還……」
這次易父直接將她欲上前的身子抓著手腕抓住了,辛兒回頭,兩個老人都對她搖頭,辛兒深呼吸,這才忍下心頭的焦慮,再次等待下來。
沒一會兒,在易家人全全的目光緊盯下,這才鬆了易幼颺的手腕,同樣不甚明快道。
「不合理呀?」
辛兒這次徹底忍不住了,不僅辛兒忍不住,易幼颺以及易家父母都忍不住了,著急的上前兩步。
「前輩何出此言?」
「很不好嗎?」
易幼颺不解,辛兒直接問他身體情況的結果。
「哦不!他身體恢復的很好,正因為好的有點不合邏輯,所以才更為疑惑。」
這一言將一家人繞的更暈了,辛兒也是不明白他所謂何意,又問他。
「究竟是怎麼了?他的情況如今有那麼複雜嗎?怎麼往好的方面發展,還不合邏輯?」
醫聖從病榻上起身,這才慢慢和她道來。
「是這樣的,他這個癥狀我在第一次為他診脈時就摸到點反應,可當時不明顯情況著急,我也就沒在意,可這次顯然更為明顯了;他如今的身體說句實話,就算是我也是無法有自信讓他痊癒的,當初在西域時你兵行險招,為他強行打亂西域藥師給他養成的藥物規律,可以說是極為冒險,好在你贏了,他也給你治過來了,月前刑場上那一戰,雖然他有金絲軟甲護體,顯然還是動了根本的,可他的身體恢復的狀況,超乎我意料的好,與月前婚禮之前還不同,這恢復速度,讓我想起只有花谷的禁術才有此功效的。」
易幼颺訝異,目光轉向辛兒,果然辛兒也很驚,並且嚴肅對他搖頭,立即表明。
「師父,這個我可以向你保證,我絕對沒有向任何人違背花谷這條谷規,動用花谷禁術,何況他的身體根本不能承受花谷的引氣入體達到修鍊的基礎,您為他治療這麼長時間應該更清楚。」
「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重陽軾起身,擋住她的著急,易幼颺在床上道。
「前輩有什麼話不放直說。」
重陽軾嘆,這才道出。
「其實我想到一個可能,這在花谷禁術上是從來沒有過的記錄,或許會是一種禁術治療的新發現,不過這個發現得從你這裡得到個印證才能再進行確定的。」
「什麼?」
辛兒也看著他,還是不明白他的新發現是什麼,醫聖指了指她,又指了指易幼颺,問她。
「你們在新婚之後,有沒有行-房?」
辛兒俏臉瞬間爆紅,易幼颺也給這毫無預兆的私人問題,聽著就尷尬起來,更別提在旁邊等待的易父易母以及一種丫鬟,辛兒張口支支吾吾卻無法發出聲音來,很是糾結,也很是沮喪。
易父易母清楚的知道當著這麼多人,有長輩公婆在,估計是如何都開不了口,掩了幾分尷尬之色,易母率先道。
「你們先談著,我們先去為先生準備踐行宴。」
辛兒如蒙大赦,感激的對這個體貼人的婆婆連連點了點頭。
易母寵溺的安慰了她一眼,拽著還沒眼色的丈夫,也連同一眾丫鬟也都帶了出去,並且將房門關上,辛兒這才重重的吐口氣,她還沒給這彷彿缺根筋的師父問的緩過來這口氣兒,床上半躺著的易幼颺反倒比她反應快,率先回了他之前辛兒不好意思回答的問題。
「是有那麼一兩次的,這與我的病情好壞的速度有何聯繫?」
不想重陽軾對他敷衍的回答十分不滿,甚至有一種他劣質謊報軍情的鄙視。
「小子,你騙誰呢?別當前輩這麼大年紀了就沒年輕過,你身體恢復成這個速度,是一次兩次能夠促成的嗎?再說你傷重點在膝蓋上,身上的傷再嚴重也不是沒法治的,對你的私生活沒多少影響,就你這個年紀,也不像是個能剋制自己的人,一次兩次能成?」
易幼颺一連幾個深呼吸,頭轉向內側,對這好像百無禁忌的老頭兒也沒辦法了,倒真是委屈辛兒了,他一個大男人都不好意思和長輩談這些私生活的事好不好?偏偏這老頭兒好像還真卻了一根筋。
辛兒直接捂頭,為自己有這樣白痴的師傅慚愧不已,最後沒辦法,她一把將他拽到敞開的窗子邊上,問。
「你到底想說什麼?」
辛兒顯然是有意想家避開易幼颺來談這件事的,而易幼颺雖然不好意思和障壁說這些,卻對這他身體以神奇速度恢復這件事很是在意,見辛兒要避開他,立即半撐起身子,耳朵向外面伸著,拉長了耳朵來聽他們的談話,果然聽到很有意思的消息。
「真不知道你都做了這麼多年的大夫了,怎麼對這些正常現象還這麼介懷?」
辛兒著急,也頗為無奈。
「你別再說這些了,有幾個像你這樣坦坦蕩蕩到粗神經呀?快說二哥的病情。」
給她催促下醫聖才回歸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