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他說過的
「風速已經達到10級，小隊撤離，立即撤離。」
總部命令傳來，冷烈風卻沒有去在意，繼續向前飛行。
「左翼三十七度九五，右翼傾下左旋……」
冷烈風繼續有條不紊的開口說著。
空軍指揮室。
首長一手壓在桌上，看著絲毫沒有聽從命令的冷烈風，怒聲開口：「飛鷹執行命令，馬上返航。」
「首長，飛機加大到了十一。」監測員滿頭大汗的開口說道，這已經突破了以前的極限。
死亡山峰。
機尾慢慢滑過最狹隘的地方，冷烈風報出了最後一個數據，抬頭看著對面的直升機，嘴角微微勾起，手裡被拿出的平安符滑落到了地上。
「過了，我們過去了。」
指揮室瘋狂了，後面的兩架護航直升機里的四人也興奮不已，但是即使這樣，他們在這風中之中也不敢掉以輕心。
法院。
水一心走在路上有些失神，她在想，如果她出去，是不是他就會在外面等著自己，如果她出去，是不是他就回對著自己張開雙臂。
「讓讓，讓讓。」法院整修的工人抬著一塊本板從他們身邊經過。
「小心。」水一諾摟著水一心閃到了一邊。
水一心的衣角卻勾在了木板之上，隨著絲綢撕裂的聲音，水一心低頭看向了被撕裂的衣角，心中的不安更加的濃烈。
工人連連點頭道歉，水一心微微勾唇，卻帶著勉強。
「一心，你沒事吧？」蘇小小從老爺子那邊過來，扶住有些魂不守舍的水一心，又回頭看冷烈焰那邊。
水一心微微搖頭，伸手將自己撕裂的衣角握在手心裡，「沒事，只是不小心。」
死亡山峰。
「嘭……」
劇烈的爆炸聲突然傳來，所有的興奮在這一刻化為靜止。
時間好似靜止了一般，山峰對面發出高聳的火花，灼傷了眾人的眼睛。
法院。
嘶……」
水一心和蘇小小說著，手指突然傳來一陣疼痛，她低頭看著冒血的手指，漫天的恐懼突然侵襲了她的理智，她的心扉，她的真箇身體。
「一心。」蘇小小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抬頭看著她：「怎麼了？」
水一心失神的看著自己手指之上鮮紅的血泡，良久都沒有回神。
水一心出了法院，剛剛站在台階之上就看到了門口站著的那一排官兵，為首的人是政委。
水一心傻傻的看著那裡，一一的看過那一排十二個官兵，那是冷烈風手下的兵，也是他直接指揮的幾個連長。
看著政委嚴肅的臉色，水一心的靈魂卻好像在這一刻被抽光，周圍的一切都開始漸漸的變得模糊，就連惹人心煩的雨聲都已經消失不見。
「敬禮！」
政委大聲吼了出來，十二位連長一同敬禮，那是最一位軍嫂最高的崇敬，最高的歉意。
冷家人隨後出來，看到這一切，就連老爺子戎馬了一生都沒有站住腳，被冷烈淵一手扶住。
政委帶著連長們把目光都集中到了老爺子那邊，這個禮，也是敬給他的。
水一心站在門口，外面是大雨傾盆，她看到的不是那個她心心念念的男人。
心中有個聲音再說著什麼，可是她拒絕去聽那個答案。
政委面目悲痛，放下了自己的手慢慢的走進了他們，低聲開口：「弟妹，烈風他……」
「他回來了是不是，他回來了？」水一心說著，步入了雨中，一直在看著四周，卻始終不肯去看政委悲痛的臉色。
「弟妹。」政委沉聲開口，「直升機高空炸裂，烈風他……」這種事情根本就沒有生還的可能，即使他們還在搜救，但是他們都知道，那一切都不過是徒勞的。
高空炸裂，四個字如同魔咒一般在水一心的耳邊響起，久久徘徊不去。
老爺子整個身子在雨中顫抖著，被冷烈淵扶住。
「烈風說過，他讓我等他回來，他讓我等他回來。」水一心說著，整個人都好像被下了符咒，變成了一個被悲傷浸染的傀儡娃娃。
她全身毫無知覺的回頭，眼神卻毫無焦距的轉向了政委，然後看向了後面那些依舊沒有放下自己手的官兵，如同行屍走肉一般走了過去。
水一心伸手握住了一連長敬禮的手腕，慢慢的，慢慢的放了下來：「烈風說，等他回來他會給我解釋，他還欠我一個解釋，他會回來的，他會回來的。」水一心聲音沒有絲毫的波瀾，動作卻有條不紊的將連長的手一個個的放下。
她不接受他們的軍禮，她不接受。
蘇小小的眼淚早就沒有忍住的滑了下來，緊緊的咬著自己的唇，看著水一心機械的做著一個動作，急忙跑了過去一手拉住了水一心的說：「一心，你別這樣，一心。」
水一諾放在身側的手收緊，卻始終沒有過去。
水一心的手被握住，她抬頭，低低開口：「小小，他說會回來的，他說過的。」她一直在重複這麼一句話，好像是被按下了開關了玩偶娃娃。
「一心。」蘇小小看著她，心不可遏制的被疼痛全部浸染。
「他說過的，他說……」話音還在，低低的哭泣聲還在，水一心的身子卻不受控制的倒了下去。
「一心。」
「姐。」一諾幾步跨下階梯，一把將水一心從政委的懷中接了過來抱起跑向了自己的車邊。
「爸，爸……」
蘇小小還未跟上去，就聽到了冷烈焰的叫聲，她猛然回頭，看到了同樣倒下去的老爺子。
蘇小小站在雨中，看著老爺子被送走，整個冷家一時間完全被陰霾所覆蓋。
只是因為——沒了冷烈風！
醫院病房。
水一心醒來已經是兩天之後，她目光獃滯的看著天花板，失去了所有的生氣。
病房裡只有一諾陪著她，因為老爺子和老太太雙雙住院，所以冷家的人都在照顧他們。
而且水一心明白，就算不是因為這件事，冷家的人，也沒有一個想要見她的，因為她將冷家唯一的女兒送進了監獄，即使那是她罪有應得。
「姐，吃點東西吧。」水一諾低聲開口說著，將手裡的水果切成塊放到了水一心的唇邊。
「一諾，是不是因為他在怪我太堅持了，所以他不想見我，所以他躲起來了。」水一心輕輕的開口，聲音好像找不到任何的著力點，讓人聽著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