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5：你是自願把你的眼晴給我女兒的！
這一巴掌打得，凌小希的臉往旁邊一甩！
她眥了一下牙，舌尖劃過牙床，吹了一下掉落在眼前的黑髮，臉側過來，眸光依舊，不驚不慌，從容不迫，「你是篤定這次能把我整死？」否則她若是能脫身，她怎能咽下這口氣。
「不篤定啊。」羅霽綉真想讓她死，但是她還是稍稍有點理智，殺人這事兒她不做，「這世上多的是生不如死的辦法，讓你死幹什麼。我現在就是想出出氣。」
這女人真是白，一巴掌下去，就是一個巴掌印。
「別廢話，到底想幹什麼？」
羅霽袖從她的包里拿出一疊資料來，「這是我女兒做眼角膜移植手術的各種資料，合法程序，合法手續。」
「你給我看做什麼？」
羅霽袖咧嘴一笑，從中抽一張紙出來，至於什麼字她懶得去看，一堆的英文，只看到了右上角有一個小小的照片，那是她。不，也不是她，她的眼窩沒有那麼深，像她又不像她。
「看這兒。」羅霽袖指著最下面的簽名，凌小希喘著看去，有她的簽名，還有家屬簽名，遲之謙。而且遲之謙簽名的位置是在紀容希那一側。
她心裡一震，「什麼意思？」
「這還不明白嗎，就是遲之謙，你愛的男人同意你損獻眼角膜給我女兒啊。」羅霽袖笑得暢快。
荒唐。
「你搞什麼名堂？我什麼時候簽過名，這照片是怎麼回事？通篇都是假，遲之謙更不會簽名！」
「蠢貨。他費盡心思找了一個亞洲女人，願意把眼角膜給我女兒，而且這個女人倒霉的和你還有幾分相像。你懂掉包么？」她蹲著，看著凌小希笑，眼神裡帶著幾分嘲弄。
「那女人先前檢查過，但是你想啊，這一群外國人怎麼分得清你們的長相。這張照片還特意做過處理，長相朝你靠攏，一切手續都已經辦妥，只需要把這個照片上的女人往手術室一推，就搞定了。你的簽名還不好弄？這上面還有你的手印呢，你是自願把你的眼晴給我女兒！」
什麼？
凌小希開始的時候還覺得她是在胡說八道，簡直是荒謬！再一看她手裡的資料，還有她說的話，以及這麼些天，她被綁在這裡，不禁感覺到頭皮發麻、毛骨悚然！
「你知道這是什麼行為嗎？你這是犯法！」
「我管呢，只要我女兒成功嫁進去就行了。遲家為了自己的名聲，會讓這件事情埋死在這個地方。你以為你在遲家人的眼裡算什麼，我女兒是他們家長大的，是有感情的，你，呵，你算什麼！」
凌小希瞳孔縮了縮，心裡冒出一種惡寒出來。
如果真的出了這種事，她相信遲家人做得出這種事。比起遲東他們，她確實比不上紀容希重要。
羅霽袖打也打了，罵也罵了，該說的也說了，該走了。看到她無助的坐在那裡，胸口有腳印，臉上有巴掌印，怎麼想就怎麼暢快。
起身，給身後的人打個招呼。
那些人當著凌小希的面，把一粒葯丟進了水裡，朝她走去。
不。
凌小希本能的開始掙扎，手腳被捆，背後是牆，前面是他們，孤立無援。總感覺到細胞都縮到了一起，聚在一起奔騰，跳躍。
逃，快逃……她收到了指令，可卻一步都動不了。
被捏著下巴，再一次強行灌！
……
下午四點半，醫院。
紀容希已經換好了衣服，等著進手術室。
進手術室五分鐘前，一個不會出現在這裡的人，出現了。
遲之謙。
紀容希坐在床上愣了差不多有一分鐘之久，才下床，赤著腳走過去，打斷了他和醫生的對話。
「之謙。」聲音里掩蓋不去的喜悅和驚喜。
遲之謙詢問了幾句關於手術的事情，她來，他停止說話，朝醫生點點頭，示意他可以去忙。
他的髮絲微亂，額跡一圈薄薄的汗，一幅風~塵僕僕的模樣。在看到他面前的小女人時，他還是習慣性的把眼裡一切雜亂的思緒給抹了去。
「打赤腳幹什麼，去穿鞋。」
他還是關心她的，紀容希咧嘴一笑，小清秀，「我……我只是想不到，你會來這裡……你……你不忙嗎？」他說過他不會來的，會減少兩人見面的次數。
紀容希仰頭，看著他的小眼神，緊張、期待、激動，她把這種小女人的神態演譯得恰如其分。遲之謙的喉頭滾了滾，這種眼神就會激發他的保護欲，不讓任何人欺負，就像是小時候的每次一樣。
他保護她，是習慣，是自然。
「我過來看看，去穿鞋。」他又說道。
女孩兒不僅沒去，反而撲向了他的懷抱，緊緊的抱著他，「我害怕，我……」
遲之謙沒有說話，也沒有抬手抱她，他感受得到她微微發抖的身軀。
「萬一失敗了、萬一失敗了，我還不如從沒做過這個手術。」那種希望又失望的感覺，很不好受，「之謙，你在這裡陪著我好不好？我一定乖乖的，呆在這兒。不會去打擾……不去打擾你們。」這聲音謹慎又不安，可憐兮兮。
你們……
他想到了凌小希。
他到現在依舊沒有找到她！等他找到倫敦，那個拿著凌小希手機接電話的人，在今天上午又飛向了墨爾本，他好像故意在和他打游擊戰。
「之謙，我沒有要求，就只有這一個，你……你陪陪我……」女孩兒的聲音已經帶著哭腔。
遲之謙終是抬了手，拍著她的後腦勺，「別怕，不會有事的，也會成功，很快你就能復明。」
「之謙……」紀容希用力的鼻子一吸，頭使勁的朝他的胸膛一擠，她讓他真切的感覺到她更加一個深層的害怕和不安。
護士和醫生在等著，不能多加磨蹭。遲之謙沒有答應她留下來陪，但把她送到了手術室，那裡面還有一個人，他只看到了影像，沒有看到人。
出來。
到走道里，拿手機，他迫切的想要知道凌小希在哪兒。
手機才拿……
「之謙。」有人叫他，他收起了手機，這是習慣問題，對著人，不看手機。
「伯母。」
「你……你來看我們小容？」
遲之謙沒作聲，他看到了羅霽袖眼裡的心虛。她心虛什麼？
「小容這段時間要麻煩你照顧了。」他客氣的道，紀容希也是他們遲家的人，但羅霽袖不是。
「看你這說的。」羅霽袖一笑，隨後問道，「你……你什麼時候走啊？」
遲之謙的眉頭擰了起來，上下審視著她。這眼神帶著幾分銳利，卻看著羅霽袖心裡狂跳，「你……你這樣看著我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