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6:在遲之謙的面前擁吻
凌小希僵住,她的脖子上還有一隻手。她的通話遲之謙也聽的一清二楚。
她把遲之謙的手拿下來,起身,回頭。他就站在五米開外,在一顆樹下。茵綠的樹把她罩在一大片的陰影當中,他的欣長挺拔和樹木的筆直,相輝交印。
深黑的瞳孔,幽深得看不清裡面是什麼情緒,他就站在那兒,過去的溫潤已經退的七七八八。
他放下手機,好看的唇角微一揚,似笑非笑……那一笑忽然讓凌小希頭皮一麻。
這種感覺就像是被正主捉姦在床,她想解釋,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再多的辯解都無濟於事,他都看到了……
凌錦風沒有動,就在那兒,張開手臂,開口,「不過來嗎?不想抱抱我?」
凌小希有股說不出來的感覺,不應該是這樣的。可仔細一想,凌錦風又確實是這樣,他不會暴怒的衝上來。
她有愧於他,人在對另外一個人愧疚的時候,無論對方提出什麼要求,她們都會以最大的可能去滿足。
她捏著手機,慢慢的朝他走過去……才走了一步,手一下子被攥住!
她回頭,遲之謙的瞳孔落在她的眼鏡上,很濃稠。會用濃稠來形容一個人的視線,那是因為……她一對上去,就移不開,像被他給黏住了一樣。
「遲總。」凌錦風的身子化解了這種稠,凌小希一下子感覺到了不對,挪開。
想要甩開他,他卻沒有鬆手。
「凌總,今天怎麼有空過來?」遲之謙看向他。
「想來就來了,你放手吧,你拉的是我的未婚妻。」
未婚妻三個字在凌小希的心裡濺起了漣漪……
遲之謙拉著凌小希的手,指節慢慢的浮動,讓她感受到了摩擦給肌膚帶來的悸動。
凌小希心裡一麻。
「該是你的就會是你的,而且你們的訂婚好像莫沒有舉行。」
「沒有舉行就不是了?小希。」他叫了一聲。
凌小希沒有回頭,她明白,這是凌錦風把選擇權交給了她。
她深深一閉眼,人真的不能欠別人的,尤其是感情上。
睜眼。
「放手。」她說,聲音冷淡。
遲之謙看著她,沒有說話。這幾天在醫院他的下巴都冒出了淺淺的鬍渣。
他不留鬍渣是優質迷人,有了鬍渣莫名的是男人的陽剛帥氣,下巴的輪廓清晰中還透著一些冷厲。
「我說放開。」
他長指滑動,「你非要過去?」
「是。」凌小希不能再猶豫了,用力的甩開他的手。
轉身……
轉身那一刻,她身後的輪椅嘩嘩往下滑去。路面和湖泊的邊緣是傾斜的,輪椅這麼往下一滑,砰的一下撞到了柵欄上。
柵欄材質很硬,撞上去砰的一聲……凌小希本能的回頭……
看到他站在斜坡處,兩隻腳穩穩噹噹的踩著,身型略顯不穩。在輪椅撞上去的那一瞬間,他居然自己站了起來。
凌小希也只是看了一眼,然後回頭朝著另一個男人走過去。
身後遲之謙的那隻受傷的腳,在慢慢的抬起,他能感覺到傷口撕裂,有血在蔓延。
他看著她,她還是走了過去。才走到凌錦風的身邊,他一下子伸手抱住了她,抱了一個滿懷。
凌錦風低頭,在她的額頭上吻了下,摟著她的後背,語氣輕柔,「我算一下,我們有40天沒有見面了,怎麼瘦了這麼多,在外面吃不好嗎?」
凌小希沒有說話,她在他的身上聞到了水氣,所以說他在這水邊站很久了嗎?
「沒有,我減肥。」
「你又不胖,你減什麼肥,再瘦下去,新娘的禮服都穿不了了。」
新娘……
凌小希抿唇沒有說話,他放開了她。兩手握著她的臂膀,兩人之間不過就是咫尺的距離。
她看著他眼裡的微笑,很柔很柔……然而卻不知道怎麼的,全身沒有了往日的那種如沐春風。
是哪裡不一樣呢?她也不知道。
「我也想你。」他說。
然後他的頭慢慢的低下……凌小希意識到他要做什麼的時候,心跳開始砰砰砰。
可她無法拒絕……她好像找不到要拒絕的理由。
所以他吻了上來。
在凌小希的記憶里,他還有一次吻她。是在去年紀容希出現的時候,凌錦風發現了她的存在,在車上發狠地吻向她,說她是傻逼,但那時也不過就是幾秒罷了。
今天時間去比較持久,最少有十秒鐘了……他並沒有伸舌頭,只是唇瓣碾壓。
柔軟的又帶著侵略性的。
大約過了15秒,他才放開她。目光沉沉的看著她的瀲灧紅唇,「你很緊張嗎?」
緊張……她沒有的。
她只是想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剛才好半天,都沒有呼吸,很憋。
可她又不想把這種呼吸上的粗喘表現的太過明顯,壓抑著。
「乖。」他又吻著她的額頭,拉著她的手,把她拉到自己的身邊來,目光眺遠,看著一旁的男人。
「遲總,我來接她來了,她不是伺候你的。」
遲之謙包紮好的腳腕,血流到了外面,卻因為他站的地方是一個下坡,沒有人看得見。
就像是沒有人看得見他僵硬的脊背……
他幽涼視線從凌錦風的臉上轉到了凌小希……看到了她的唇,紅紅的,水光粼粼。
他喉頭猛然一窒,手一下子放進了口袋,他必須這樣,遮住。
隨後又看向凌錦風。
「需要向我報備嗎?」
凌錦風微笑著露出幾顆潔白的牙齒,格外的「溫和」。
「還是說一聲吧,畢竟她也照顧了你好幾天。」
凌小希心想著,他是怎麼知道的?他不是才來倫敦嗎?
「我帶走了,告辭。」凌錦風說些拉著凌小希離開,在陌生人的眼裡兩個人就是一幅天造地設的模樣。
遲之謙閉著眼睛不去看,他面色沉靜,可下巴的肌肉還是不受控制的抽搐……
「先生,你怎麼站在那兒?你沒事兒吧?你……你的腳上流了好多血。」
路過的護士看到了,連忙叫住他,喊了兩個人過來把輪椅扶起來放好。
要去扶他,卻被他拒絕。
從下面一步一步的往上走,血滲透厚重的紗布與地面摩擦。
護士一驚。
而他卻像是沒有知覺一樣,這個傷像不是自己的,淡定。
可在這份淡定的同時,還讓人不敢靠近,那是隱隱跳躍的陰戾。
「先生……」護士不放心的問。
「找醫生來,重新縫合就好。」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