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7：我永遠屬於你

凌小希該怎麼回答他這個問題，她除了和左盼打打鬧鬧、說一些肉麻的話之外，其實沒有對任何人說過一句肉麻溫情的話，她不習慣。

方才會對蕭和那麼講，其實也不並不是脫口而出，也並不是因為先前受了遲之謙的刺激。雖說那一點時間不夠她深思熟慮，但是卻也是出自心底最真實的聲音。

昨天那一晚，也夠她考慮了。

她對遲之謙有虧欠，這種虧欠是不能用金錢來衡量的。

昨天他說他想試探他到底喜歡哪一類型，她沒有回答，今天，可以了。

「是這樣。」三個字，便是回答。

隔得太近，她彷彿能夠看到他眼晴里那濃墨色彩的變化，從深到淺再到深……然後歸於平淡。她怔怔的看著他，這心潮跟著他的神情而改變。

「走吧。」

「……」

凌小希看著他一臉懵，「……要我，幹嘛又要我坐你腿上。」

他不說話，直直的看著她。有人說能夠透過樹梢窺視到太陽的五彩斑斕，可是他的呼吸都噴在她的臉上，她卻看不懂他眼晴里的神色。

一秒、兩秒、十秒……

兩人都在沉默，只有呼吸在纏繞。

凌小希漸漸的也有了一種發燒的感覺，一種燥熱從體內延伸上來，她捏了捏手指，「那個……你……你今天晚上回不回去？」

「不回。」

「你去幹嘛？」

他沒有說話。

好尷尬，第一次說這種話……他還命令她坐在他的腿上，可是他全程居然沒有碰她一下？

「那個隨你吧，我現在回去上班，你才剛剛感冒好，不用太過勞累。」起身。

下車。

走到車外，她心裡有種很奇怪的感覺，他居然沒有叫住她？她是在表白，這……個表現是不是太不正常了點。

不過想想，最近遲之謙這整個人都不怎麼正常，一瞬間便釋然了。

……

車裡的男人目送她離開，直到她消失不見，他也沒有收回視線。目光一寸一寸的冷下來，他期盼著這個答案好多年，從兩個人第一次同居開始，他就一直在等。

三四年了，今天終於等到了。

不知道是不是太過渴望，所以在等到這個答案的時候，他的心情在經過一次過大的起伏之後，便又平靜了下來。他心裡清楚的明白，她的喜歡有百分之八十都來源於那場車禍。

司機來了。

「遲總，要走么？」

他點頭。

出去，那一汪萬紫千紅的花在餘光里，越來越遠。

五分鐘后。

電話打進來。

「蕭和。」

「今天怎麼樣？」

「不怎麼樣。」他回答，閉著眼晴，晃著發麻的右手腕，「遲御很喜歡出這種鎪主意。」

「但我覺得很有用，凌小希不是說了喜歡你么？」

他一頓，忽然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心口中處撓著，又癢又疼，他深深的呼了一口氣。

「以後別做這種事，我不喜歡被刺激之下說出這種違心的話來。」

「何以見得就是違心呢，她給你強行換了飲料，還喝了你沒有喝完的咖啡，我不瞎我看得到。站在女人的立場，她是肯定喜歡你的，還有何以見得我過來就一定是遲御出的主意？」

遲之謙沒有說話。

「我確實覺得我們很般配。」她對遲之謙也確實有心動的感覺。

「我不覺得。」

「遲之謙……」

「不好意思，我心裡有人。」

蕭和在那一頭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在這個浮華又凌亂的年代，一個男人對著一個會讓人其它男人瘋狂的女人說『我心裡有人』，真的讓人又羨慕又不甘。

「遲之謙，我有很多人追的。」

「她也是。」

「……看來可以終止聊天了，還是祝你們幸福吧。」

「謝謝。」

掛了電話，遲之謙捏著手機，眸幽幽的睜開，看著窗外不停變幻的街景，沉默。

……

見鬼了。

遲之謙好久都不回來，她不知道她說的那個話，是不是不合適宜，還是說……她說出來對他造成了困擾。

所以讓他幾天都不出現？期間凌小希給他發了簡訊，他也沒有回。

五天的時間，凌小希瘦了兩斤。

這個東西還真是磨人，第六天的時間，凌小希收拾收拾東西回了家，帶了花。

生活需要儀式感，這些東西不值什麼錢，父母也不一定需要，但是父母看了就是會心裡高興。

父親的身體還是老樣子，不好不壞，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惡化，什麼時候又會突然好起來。

「你姐送來了結婚請柬。」

「哪個姐姐？」說起來她的姐姐還兩三個。

「肖妍。」

嗯？

「明年三月份。」

「快了。」

「恭喜。」

胡新嘆氣，「我的心裡有疙瘩。」

「媽，是我對不起凌錦風，現在他要結婚了，和我姐也很匹配。我心裡的疙瘩已經放下了，我不能介意。」

她介意就是對姐姐的不尊重。

「可是……」

「媽，不要有想法。走不到一起就是緣分不到，我現在不是挺好的？」

胡新也沒辦法了，「好吧。」

「我去看看爸爸。」

這一晚，她沒有回到陽光以北，陪著父母親，一大早回家。

換衣服，上班。昨天晚上陪父母聊了很久，沒怎麼睡好。

打了一個哈欠，進卧室，脫衣服，又從柜子里找衣服，回頭。

她猛地抽了一口氣！

「遲之謙？」

他怎麼突然出現在她的床上，還是睡著的？呃……她把衣服套上，坐在床邊，看著他

小聲咕嚕，「這幾天去哪兒了？」

「居然玩消失……」

「你一個大男人……」

凌小希的聲音很輕很輕，生怕吵醒了他，坐了一會兒，把被子給他蓋好，她得走了。

把化妝品拿去客廳化，卧室不行，他會醒。走向沙發，看到了那上面擺放的一朵花，只有一枝。

玫瑰，好久好久……沒有收到玫瑰花了。

拿起來，下面還壓了一張紙，是他剛毅瀟洒的字體。

【我永遠屬於你。】

五個字，和那些卡片的字體一模一樣，她咧嘴笑了。

這五天的時間，五天……她的忐忑與魂牽夢繞，忽然就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