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離開契遼
溫正清急急忙忙將穆勒召來進宮,為的還是溫定宜親自帶兵一事,雖然穆勒剛剛被溫定宜拒絕,但是這絲毫不會影響他誓死保護契遼與溫定宜的決心。
軍隊離開的時候,溫定宜一身戎裝,瀟洒異常,端坐在高頭大馬之上,衣角被大風吹起,她神色凝重,風度翩翩,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閨閣中的千金小姐。楚言離夜騎著馬,帶著自己不多的隨從,跟在溫定宜身後,穆勒作為統帥副將,也騎著自己的寶馬良駒立在溫定宜身側。
溫正清原本想來送自己的女兒一程,可是被溫定宜拒絕了,畢竟只是一隻小部隊出發,如果溫正清親自來送的話,會顯得太過隆重,而溫定宜的身份也容易暴露。
溫知新一直將溫定宜等人送出了契遼國都的城門,他拉著溫定宜的手,悄聲的囑咐道:「嫡姐,你可以一定要萬事小心啊!」
溫定宜微笑著摸了摸溫知新的腦袋,慎重的點了點頭。
揮別溫知新后,溫定宜躍馬而上,揮鞭前行,連頭都沒有回一下。
這樣的場景雖然與那時嫁給楚言離差不多,也是這樣的空前盛況,也是這樣在眾目睽睽之下與楚言離比肩離開契遼。只是這一次,溫定宜清楚的知道,她還是她,而契遼還是她能夠隨時回來的契遼。
離開契遼國都,向南行駛三天三夜,就能夠來到三國的交界處,也只有穿過這段交界處,溫定宜等人才能到達漠北國。
溫定宜率領著軍隊行駛的較為緩慢,絲毫不著急,基本上將三天的路程,走了七八天。
到了第七天的時候,距離交界處還有不到十公里的地方,溫定宜突然下達命令全軍停止前行,原地休息。
溫定宜獨自登上身邊的一個小山丘,立在風中向遠處張望。
「暴風雨馬上就要來了!」楚言離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溫定宜的身後,他突然一出聲,讓原本愣神的溫定宜驚了一跳,腳下一滑,整個人向山丘斷臂處倒去。
楚言離見狀上前一步,伸手攬住溫定宜的腰肢,腳下生風,胯如磐石,一個轉身,就將溫定宜輕盈的身肢穩穩的落在了地上。
溫定宜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剛才所受的驚嚇,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
「你在幹什麼?把手放開!」穆勒的聲音突然闖入。
溫定宜猛然回頭,這才發現,自己竟然與楚言離靠的如此之近,他的手攬在自己的腰肢,另一隻手則牢牢的抓著溫定宜的手腕,楚言離俊朗的面容,就在咫尺之間,溫定宜能夠清晰的看到楚言離眼神中的深情與痴望。
還不等溫定宜推開楚言離,穆勒就衝上來一把將楚言離推開,轉瞬之間寶劍已出鞘,對準了楚言離的胸膛,目光中充滿了敵意。
楚言離卻絲毫沒有生氣的樣子,他的目光自始至終都鎖定在溫定宜微微有些發紅的臉頰上,嘴角露出了好看的微笑,帶著些邪媚。
溫定宜被他的眼神看的發毛,眉頭微微皺起,上前一步攔住穆勒解釋道:「剛才是我沒有站好,險些摔下谷壁,還好是楚皇子.......救了我!」
溫定宜雖然嘴上這樣說,可是心裡卻一點兒都不是這樣想的,要不是他突然出現嚇了自己一跳,溫定宜又怎麼可能失神腳滑呢。
「真的?」穆勒還是有些不相信的看著楚言離。
楚言離無奈的聳了聳肩,故意說道:「那是當然了,再說,溫將軍又不是女子,我幹嘛沒事兒會去摟摟抱抱呢,對不對啊溫將軍?」
溫定宜心中一驚,覺得楚言離話中有話,不想再與他糾纏此事,便敷衍的笑了笑,然後問道:「穆勒,你怎麼也上來了?不是讓你看守軍隊嘛。」
穆勒這才將劍收回,轉身面對溫定宜解釋道:「我只是想知道,我們為什麼要停下來,這馬上就要到漠北國境內了。況且今日起身並未走多遠,士兵們皆都有此疑問。原本幾天的路程,我們卻拖了這麼久,到底是問什麼啊?」
溫定宜聞言,正準備開口向穆勒解釋,楚言離卻主動開口說道:「因為,我們懷疑前面不遠處有埋伏。」
溫定宜與穆勒聞言同時回頭看楚言離,只不過溫定宜覺得他多嘴多舌,而穆勒卻認為他完全在胡說。
「不可能,這風平浪靜的哪兒有什麼埋伏啊,再者說了會是什麼人伏擊我們呢?東齊商墨沉?他不好好帶兵駐守貿易通道,為何會跑這麼遠來我們此處埋伏?」穆勒質疑到。
楚言離聞言轉過頭看著溫定宜,眼神中分明寫著,「你看你的屬下在質疑你,快給他解釋吧!」
溫定宜則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回看過去,那意思分明就是「你不是喜歡插嘴嗎?那就索性全部解釋了唄!」然後轉過身,雙手背在身後,眯著眼睛望向遠方。
穆勒完全不理解這兩個人眼神中到底傳遞著什麼意思,茫然不知的看看這個,再看看哪個。
「喂,問你們倆話呢,倒是有個人給我解釋一下啊!」穆勒不滿的埋怨道。
楚言離看著溫定宜給自己耍小性子,倒也不惱,反而心中多了一些竊喜,好像多一份只屬於兩個人的小秘密似的。
楚言離收斂起嘴角的笑容,認真的對穆勒解釋道:「商墨沉的心思縝密,而且行為做派十分難以揣測,既然我前來契遼搬救兵,那麼商墨沉一定不會願意讓我活著回去,自然會選擇這麼一個三國都管不到的交界處動手。如果我死了,還可以將這個罪名安在契遼的頭上,引起漠北與契遼的戰役,東齊坐收漁翁之利。」
穆勒聽罷,只覺得事情遠比自己想象的要複雜許多,雖然穆勒是契遼的勇者將軍,可是卻是一個有勇無謀的人,天生神力的他,總是覺得任何事情都能靠一雙拳頭解決,所以他及其厭惡拖拖拉拉的事情。
「既然咱們知道他們有可能埋伏於此,我們為何不直接迎了上去與他們大戰一場,而是拖拖拉拉的守在十公里之外呢?」穆勒還是不解。
「額!」楚言離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了。
溫定宜只好回身,耐心的說道:「我之所以讓部隊前行緩慢,就是為了養精蓄銳,一旦打起來能有足夠的精神。其次前方交界處是一處峽谷,如果我們進入的話,極其容易被包了餃子,全軍覆沒。所以最好的是離他們不近不遠,做好準備,讓他們來攻打我們,而不是我們主動送上門。」
「可是你怎麼知道商墨沉一定會攻打我們呢?」穆勒問道。
溫定宜回答說:「這就要從商墨沉的生世說起了,他的母妃原本就不是什麼大家閨秀,而是民間的一個布衣女子,商墨沉在民間出生,民間長大,一直到了成年時,才被東齊皇帝接回宮中與一眾皇子撫養。而他的母妃雖然也被接進了皇宮,但是並不受寵,加上沒有背景過的十分凄慘。商墨沉能力超群,自幼喜愛學習,剛回皇宮就是中眾位皇子中的佼佼者,雖然沒有大臣們的支持,但是深的皇帝的喜愛。所以他桀驁不馴,玩世不恭,行事作風更是雷厲風行。如果知道我們駐守此地,商墨沉最遲今晚就一定會帶兵攻擊。」
穆勒聽完這才恍然大悟,心中對於溫定宜更是刮目相看。雖然楚言離對於溫定宜本身就另眼相看了,但是還是會被溫定宜清楚的邏輯,縝密的分析而震驚到。
「報!」一個士兵慌慌張張的跑了上來,跪在了溫定宜的面前。
「回稟!」溫定宜英姿颯爽的回應道,完完全全就是一個征戰多年的將軍。
「屬下發現軍中有人四桶敵軍!」
「什麼?怎麼可能?」穆勒簡直不敢相信,他自己帶出來的軍隊怎麼可能存在叛徒。
楚言離也顯示出震驚,可是只有溫定宜眼中是早就料到的神情。
「說,是誰?我要把了他的皮!」穆勒憤恨的說道。
跪在地上的士兵支支吾吾的回稟道:「啟稟副將,叛徒並不是我契遼將士,而是......而是來自漠北。」
楚言離聞言更是不敢相信,他上前一把提起士兵的衣領質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給我說清楚,不然我要你好看!」
士兵有些害怕,溫定宜含笑上前,拍了拍士兵的肩膀說道:「你且如實說來,楚皇子是一個正直的人,他絕對不會冤枉任何好人。」
士兵聞言,咽了口口水,然後從衣袖中掏出一隻已經死了的小蛇,說道:「屬下發現有人偷偷往這條蛇的嘴裡塞了一個布條。而屬下恰好知道這條蛇的種類來著南方,是南方有名的巫蠱蛇,專門用來運送情報。所以屬下懷疑此蛇與東齊有關。所以不敢耽誤,特意來報。」
「那麼你說的那個叛徒呢?」溫定宜好像早就知道了這一切一般,淡然的問道。
「當屬下發現的時候,他意圖逃跑,被屬下及時扣下,此刻正由將士看押,只等將軍下令。」
「好!很好!」溫定宜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目光如血,淡定的說了一個字:「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