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議言鬧劇
天剛蒙蒙亮的時候,慕玲瓏就已經坐上了去往議言堂的馬車。
不由的為這些官員感到悲哀,真的是起的比雞早啊!
今天早上翠兒叫自己起來的時候,自己還迷迷濛蒙的。一個哈欠接著一個哈欠,眯著眼任由她打扮。
坐到了馬車上才算真正清醒過來,看著身上穿的這身刻絲泥金銀如意雲紋緞裳,不由地點點頭。
這麼多天終於把翠兒和海笛之前跟著原身養出的審美扭了過來,真是不容易啊。
光是想想自己如果穿著大紅大綠,滿頭珠翠的進入議言堂,都覺得臊的慌。
大約走了一柱香的時間,神遊太虛的慕玲瓏終於回過神來。
轎子停了。
慕玲瓏輕輕掀開轎子側面的帘子,抬眼看去。議言堂三個大字,筆走龍蛇地刻印在鎏金牌匾上。
目之所及處,均是金碧輝煌。琉璃瓦在清晨的微光照映下,熠熠生輝。
遠遠眺去,一座座雕樑畫棟的樓閣宮宇,重重疊疊的飛檐,森嚴的宮門,高立的宮牆。讓慕玲瓏心中不禁泛起一絲寒意。
一入宮門深幾許,從此蕭郎是路人。
這重重宮牆,不知埋葬了多少青春女子的年華。
慕玲瓏不禁在心裡深深嘆了口氣。
小心翼翼地踩著凳子下了馬車,慕玲瓏站在議言堂門檻外,深吸一口氣抬腳跨過門檻往裡走去。
現在的她還不知道這一步對她來說有多麼重要。
屋內的人此時也不知道,到來的這個女子將會給他們的國家帶來什麼……
她就像一個身披鎧甲的戰士,正在為自己的前路披荊斬棘,也正在為歷史書寫濃墨重彩的一筆。
議言堂。
裡面的大臣早就已經到齊了。紛紛聚在一起,沒有討論令他們焦頭爛額的北沙之事,而是熱火朝天的討論著那個蒙聖眷,開先例的女子。
慕玲瓏一進門,噪雜的聲音瞬間就停了。
除了在尚書府商議的幾位大人外,其餘人都是第一次見到慕玲瓏。
眾人見到,心下都是一驚。
這麼稚嫩的一個小丫頭,竟然就是那個解了眾人之急的人!
其餘的人,都向張李等人投去探究懷疑的目光,只見李寧遠一臉的高深莫測,再看張清峰……
唉人呢!
人早就離座迫不及待的去引慕玲瓏到座上了。
看著一貫清傲的張清峰姿態如此低,眾人不禁咋舌,也相信了眼前這個清麗出塵的姑娘就是那個傳聞中的女子了。
慕玲瓏剛剛坐定,捧起茶盅準備喝口茶潤潤嗓子。一道稚氣的童聲就傳進耳朵里。
「快讓我進去!昨天承哲哥哥說的那個姐姐在哪裡啊?」
「殿下,大人在裡面議事呢!」侍衛面帶難色。
「我可是皇子!」說完,就推開侍衛闖了進來。
慕玲瓏看著眼前這個粉雕玉琢的半大小孩只覺得有趣,看著他想著自己前世的侄子應該也這麼大了。不禁神色有些落寞。
「姐姐,你就是那個承哲哥哥說的人吧!」小傢伙坐在慕玲瓏旁邊支棱著腦袋眼睛一瞬不瞬的看著眼前這個人。
她和自己以前碰到的人都不一樣,她身上沒有那種可刺鼻的香味。而且她也沒有用冰冰的手摸我的臉!
還有,她好漂亮啊!比我娘親都漂亮!
燕熙源不禁在心裡偷偷吐吐舌頭。
慕玲瓏被小傢伙盯的有點尷尬,趕忙喝口茶掩飾一下自己的心情。正準備開口打破這個奇怪的氣氛時。
一個身影急匆匆地跑來進來,跟著的還有好幾個婢女。都是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
「我的小祖宗唉!你怎麼跑的這麼快!快跟奴家回去吧!再不回去,娘娘又要打你手心了。」一個身著藕荷色宮裝約莫三十歲的高挑女子喘著開口道。
燕熙源臉一紅,偷偷瞥了一眼慕玲瓏,發現她神色沒什麼變化,才急急的開口道:「母妃才不會打我呢!我已經是個大人了」
「好好好,我們的小殿下已經是個大人了。」一邊無奈的哄著一邊上前來牽燕熙源。
旁邊立著的大人都面面相覷,不知道這是哪一出。
這可是皇上最寵的小殿下啊!
他們可得罪不起,只好又往旁邊避了避。
「我不走!我要跟這個姐姐一起玩!」
「小祖宗,奴婢求你了,快回去吧,我們這麼多人陪你玩不好嗎?」
「可是你們都沒有這個姐姐好看!」童聲帶著委屈說道。
慕玲瓏終於坐不住了。
溫聲開口道:「殿下,你快回去吧。不然你娘親會著急的。」
燕熙源鼓著腮幫子,癟著小嘴,不情不願的開口道:「那你會來找我玩嗎?」
慕玲瓏一驚,這不可敢亂回。
這麼多人看著呢。
弄不好落個挾幼攀上的罪名可受不起。
幸好,為首的那女子開口了:「有緣自會再見的,小殿下快走吧!」
慕玲瓏向她投去感激的一笑,女子會意,點點頭示意無事。
這一瞬間的交流讓慕玲瓏心裡湧上暖流,真真是剔透的女子啊!
一陣涼意從手心傳來,慕玲瓏低下頭髮現手裡多了一個碧色玉墜,一抬眼,正好對上已經被乳娘帶著快出門的燕熙源的眼,一傢伙朝她調皮的眨眨眼。
慕玲瓏心下莞爾,這個小殿下啊!
鬧劇過去,正事開始。
李大人先是詳細的和大人們解釋了這個辦法。期間不斷有人慕玲瓏投來讚賞的眼光。
這麼妙的方法竟然出自一個女子!
期間慕玲瓏一直佯裝淡定的喝著茶,偶爾插幾句話以示自己的存在感。
一上午的時間很快過去,終於所有的人都已經弄懂了什麼是暗渠,什麼是直井。
李大人看目的的達到,就宣布今日的議事結束。
大臣們三三兩兩的走出議言堂,臉上帶著激動的神色一直在熱情高漲地討論著北沙之事。
慕玲瓏揉揉坐的酸痛的腰,正準備離開。
被李大人一聲慕丫頭喊住,轉身詢問:「李大人,還有什麼事嗎?」
李寧遠有點局促的搓著手,眼神有些飄忽的問道:「慕丫頭,不知你明日可否有時間過府一敘?」
過府一敘?敘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