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我怎麼知道我睡錯了人
他高聲怒吼,「白婉容你給我住手!我說的難道不對嗎?明明是你不甘嫁與相貌醜陋殺人如麻的鉞王這才動了那殺人的心思!」
白婉容手中動作卻絲毫不減,雙目赤紅,形如魔障,「呸!你這敢做不敢當的孬種!明明是你勾搭我!若非你要了我的身子,承諾會娶我,我又怎麼會鬼迷心竅對自己的親姐姐下手!」
井御之也是被白婉容打得失了理智,他口無遮攔地把自己心底的話都喊了出來,「你們姐妹長得一模一樣,我怎麼知道我睡錯了人!我若是知道你是鉞王妃,壓根就不會招惹你,而今也不會引來這般多麻煩!
白婉容,都是你不知檢點,明明身有婚約卻還勾三搭四,讓我騎虎難下,這才不得不跟你上了賊船,我的一生都是被你給毀了!」
井御之的這話,像是一記重鎚,狠狠地捶在了白婉容的心口上。
她怔愣著停下了手下的動作,忘了哭喊,忘了捶打,就這麼獃獃的。
而一旁的白大人和白夫人聽到這些話,也都明白了事情的真相,兩人頓時如遭五雷轟頂,幾欲暈厥。
白夫人一把撲到井御之身上,二話不說就是一陣拳打腳踢,「好你個狼心狗肺黑心爛肝的人渣,都是你,害慘了我女兒!」
井御之方才就被白婉容打得很是狼狽,眼下白夫人更是用了狠勁,井御之沒撐多久,就暈死了過去。
白夫人打完了這個,又撲到白婉容的身上,一下下地捶打著,眼淚滂沱地大哭了起來,「我前世是造了什麼孽啊!竟然生了你這麼一個討債的!你怎麼這麼糊塗啊!那是你親姐姐啊你怎麼下得去手啊!這是讓為娘怎麼活啊……」
那哭聲震天,悲愴至極,卻也叫人覺得聒噪不已。
白婉容被一下下捶打著,她忽而便一把推開了白夫人,把白夫人推得跌在地上。
白婉容臉上滿是淚,看著白夫人的眼神里滿是怨憤,「都怪你們!這一切都怪你們!依照長幼之序也應該是姐姐被指給鉞王,可她一鬧,最後就落到了我頭上!
憑什麼!憑什麼你們那麼偏心她,憑什麼要把我嫁給那個又老又丑又兇狠殘忍的男人!都怪你們,這一切都怪你們!嗚嗚嗚……你們都欺負我,你們都該死,都該死!」
白夫人聽了女兒瘋狂的指責,整顆心頓時更像是被刀扎了一般,疼極了,她捂著臉,也是痛哭出聲,難以抑制。
白大人也像是一夜之間老了十歲,蒼老的眼中蓄滿了淚,若非旁邊還有很多外人,他定也撐不住,要直接痛哭出聲了。
白夫人又撲到白婉容身上,哭得涕泗橫流,「我可憐的女兒……可是那是聖上的意思,我和你爹但凡有法子,便絕對不可能會讓你們兩姐妹的任何一個往鉞王府那火坑裡跳啊!
可是我們都沒法子,我們沒法子啊!都是那天煞的鉞王,害慘了我可憐的女兒啊!」
林郁知重重咳了幾聲,他們幾人聽得那叫一個心驚肉跳,鉞王本尊就在這裡啊。
白小姐你謀殺親姐也就罷了,還公然給鉞王戴綠帽……
戴綠帽也就算了,還讓他們都聽了去……
白夫人你恨鉞王也就算了,還這麼大喇喇地喊出來……
他們簡直恨不得自戳雙耳,半個字都不想聽進去!
莫如深卻面色平靜,好像她們口中的那個又老又丑殺人如麻的天煞男人不是他一般。
只是了解他的人便能感受到,他身上釋放出的冷意。
他眸光淡淡地掃向那幾個聒噪又邋遢毫無形象的女人,只一瞬便已移開,仿若多看一眼便是會污了他的眼。
最後,他的目光落在了仍躺在地上,身子明顯佝僂渾身顫抖的裴憶卿身上,然後俯身,把渾身發抖的裴憶卿抱起。
懷中的女人身子顫抖,渾身冷汗,唇畔輕啟,一聲聲低喃什麼:「御郎,御郎……」
莫如深的面上沒有半絲表情,轉身,要離開這污濁之地。
林郁知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們雖然盼望著他趕緊走,卻也容不得白家人再在這位煞神面前口出諱言,不然到時候說不得自己也要受牽連。
林郁知趕忙小心攔住,有意抬高了音量問:「鉞王殿下,您看這案子後續,該如何收場?」
莫如深涼涼地瞥了他一眼,「要本王手把手教你們?」
林郁知和周永安頓覺頭皮一陣發麻,忙道不敢。
莫如深沒有再分給他們半記眼神,邁步便走出了那房間。
而前一秒還抱頭空哭的兩母女和呆站一旁兩眼放光的白大人,在聽到「鉞王殿下」幾個字的時候,徹底呆住了。
什,什麼?鉞王殿下?他他他他就是鉞王殿下?怎怎怎怎怎麼可能?
所以她們方才是直接在他面前說了他的壞話?
白夫人差點兩眼一翻直接暈過去,白大人更是覺得胸中氣血翻湧,他來不及多想,趕忙就抬步追了出去……
白婉容更是宛如被人兜頭潑了好大一盆冷水,整個人都是懵的。
方才那個俊美無儔宛如謫仙一般的男子,竟然是與自己有婚約在身的鉞王殿下?不是說他性情兇狠殘暴面貌醜陋無法直視的嗎?為,為何會如此?
白婉容徹底地呆住了,魔怔了。
她忽然伸手,掐住了白夫人的脖子,像瘋了一把用力搖晃,「你們不是說鉞王身長五尺醜陋不堪嗎?為什麼騙我,為什麼騙我!啊啊啊!你們都騙我,你們都該死,都該死!」
……
裴憶卿只覺得一瞬間頭疼欲裂,身體里也似有什麼東西猛烈撕扯衝撞,一股強烈的悲痛溢滿整個胸腔。
裴憶卿知道,這是原主殘存的反應,她對那個男人的反應強烈得完全失了掌控。
她耳邊聽著那些聒噪的哭喊叫罵,嘈雜得叫她的腦袋更是疼得難以抑制。
原本這具身體便疲累昏沉,現在,裴憶卿腦子裡的最後一根弦也瞬間崩掉,她索性放棄了掙扎,眼睛一眯便昏了過去。
說不定再醒來,她已經回到原來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