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八章 王妃離開(一)
容曜寒想要往前走一步將那個脆弱的人給抱住,但是腳步卻半點不能移動,是因為自己的原因啊。是因為自己,所以才讓那個一直都堅強的姑娘忽然就露出了這樣的脆弱一面。
容曜寒忽然頓住,看著越槿黎的眼神有些複雜。
越槿黎眼神有些空洞,愣愣的映照這容曜寒錯愕的回不過神來的臉。
「你要我的心頭血做藥引啊?」越槿黎笑了笑,牽扯著嘴角看起來有種異樣的狼狽。她抬起手來,放在自己的胸口,還能感受到手掌下跳動的心臟,「你早說唄,這麼長的時間來護著我,麻煩你了吧。」
容曜寒現在都還沒有看清越槿黎的動作,只見她手掌間銀光一閃,接著就是鮮紅的血液噴薄而出。
「你看,你要我的心頭血,我給你了啊。」
越槿黎覺得眼前有些模糊,自己刺自己一刀這種事情,直到她完全喪失了知覺昏迷過去還是沒有能夠想通為什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這得是多麼愚蠢的一件事啊。越槿黎笑了笑,努力想要睜開眼睛,但是眼前模模糊糊的,只能看見一個人有些著急的向著自己跑過來,接住了自己。
她有些嘲諷的揪住唐雲天的領口,張了張嘴,卻半個音節都沒有能夠發出來。
有一種涼意從身體里冒出來,不管怎麼樣都阻擋不住的涼意,絲絲縷縷的,冷的人手腳骨頭都開始感受到了疼痛。但是最疼的還是胸口,彷彿被什麼狠狠的撕裂了一樣,帶著一道永遠也無法消除的傷口。
越槿黎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睡了多久,但是因為那種如同跗骨之蛆的寒涼,她一直不願意醒過來,彷彿只要就這麼沉睡下去,就可以什麼都不用想,就可以將自己最愚蠢的事情給忘記,將自己最狼狽的一面給遺忘,或者說讓自己才剛剛看清的心情給遺忘。
身邊一直都有人,來來往往的,窸窸窣窣的,讓她一直無法好好的休息,一直都在一種半夢半醒之間的狀態。越槿黎想要睜開眼睛讓他們別鬧了,但是卻又不知道自己是在哪裡,眼皮很沉重,除了寒冷,還有一種焦灼的不安,那種不安,讓人連靈魂都開始顫抖。
「嗯······沒有生命危險了······應該是的······展櫻那一掌的原因······算是命大······但是······她不想要醒······」
是了,是自己給了自己心口一刀,但是現在似乎並沒有讓自己因為這件事而喪命,聽身邊那個聽不清楚的人斷斷續續的聲音,似乎還是因為展櫻給了自己的那一巴掌,讓自己受了內傷。還真是不知道應該感謝展櫻還是應該恨容曜寒。
不不,展櫻是不用感謝的,容曜寒也是沒有必要恨的。雖然他說的話聽起來很渣渣,但是好歹他說的都是實話,這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在最開始的時候他就是帶著這樣的目的和自己成親的,所以不算他是渣渣,是自己什麼都沒有看清就沉迷進去了,所以是自己眼神不好才對。
儘管在心裡這樣安慰自己,但是越槿黎還是很快就閃現出來一股不服氣來,為什麼,自己憑什麼比不上舒楊,為什麼容曜寒能夠這麼狠心的拿自己的命去換舒楊的命呢?是人名在他眼裡都是這麼不值錢的還是只是因為自己對他來說,就是不值錢的。
這樣的想法一出來,越槿黎幾乎難受得要再一次昏厥過去丟掉意識。她知道自己現在應該放開這個想法,但是卻不管怎麼樣都緊緊抓住了,她想要一個答案。舒楊和容曜寒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
越槿黎這一刀其實斑點都沒有對自己手下留情,不但給對方提供了藥引,而且還讓自己陷入了生死的邊緣掙扎著,不過現在越槿黎掙扎著活了過來。
不知道是誰從哪裡招來的什麼爛醫生,竟然說是自己不想要醒過來,怎麼可能呢?她越槿黎從來都是在哪裡跌倒了就從哪裡爬起來,何況現在的自己更多的是不甘心,她不甘心自己就這麼淪為一個自己完全瞧不上的人的配角,成為一個自己都沒有見過兩面和自己八竿子打不到的一起的人的藥引子。就算自己給了心頭血又如何,就算自己現在對容曜寒動心了又如何。
越槿黎睜開眼,眼前的光線有些強烈,應該是在白天,但是耳朵里聽到的都是稀里嘩啦的雨水的聲音,「水······」
「主子你醒了!」阿七一直守著越槿黎,在越槿黎睜開眼的一瞬間就撲了上來,看著越槿黎蒼白著臉,嘴唇都變得沒有了血色就一陣心疼,但是這又有什麼辦法呢?現在醒過來就好,醒過來就好。
越槿黎真正的有了自己的意識腦袋也清醒過來已經是第二天了。面前的場景熟悉又陌生,是自己在聽風閣住的地方,但是這個地方自己也就平時白天的時候休息休息罷了,晚上的時候還是要回到容王府的,現在只怕是不用回去了才對。
「我睡了多久?」
她的嗓音還是有些發麻,聽起來彷彿帶著毛刺一樣的讓人覺得不舒服。阿七聽了心疼,提她壓好了被子才道,「快半個月了,之前有大夫說是主子自己不想要醒過來的,所以才會一直這樣沉睡著。」
越槿黎不回答,半晌了才有問道,「我是怎麼回來的?」
是啊,當時她不是在榮王府暈倒的么,還是暈倒在了唐雲天的懷裡的,而容曜寒那個人,就那麼冷漠的站著看著。
「樓主親自將主子帶回來的,我也不知道是樓主是怎麼知道的。」
越槿黎點了點頭,又是一陣沉默,然後她偏開腦袋,「阿七,我有事情想要你幫我去調查一下。」
阿七一愣,看著越槿黎又轉過來的臉,張了張嘴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