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你攔不住
「原來是我？」
青袍女子冷艷面容上寒霜更凝，眸光深處有一抹極度複雜的神采，「好，好！八百年了，你……就只想對我說這樣一句話？」
乘青遙皺眉道：「你想要我說什麼？八百年前，我言辭已盡，你仍然執意要退出虛劍宗，我卻沒有想到，這八百年，你竟是去了近在連雲城的劍都閣，你認為我該說什麼？」
「哈，哈哈……」對方突地長笑，眼底恨色湧出，「我如果不在最近的地方，怎麼能儘快知道青遙師兄你大限將至？
八百年前，虛劍山上，我就曾說過，乘青遙，你給我的羞辱，我要用親眼看著你死來洗刷！你每渡一次大劫，我都在關注……可惜，你始終沒有死！終於，這一次，是你的第九劫，你還能不死？」
「哦，原來是你啊。」
乘青遙又說了這句話。
「從第五劫開始，我總能察覺到，雖然有很多人關注我渡劫，但其中有一個人的目光，每次都出現，令我有似曾相識的感覺。原來，是你啊。」
「是我！」
對方几乎咬牙切齒，可見怨毒之深。
乘青遙搖頭說道：「練飛裳，你這是執迷不悟。」
青袍女子練飛裳惱火道：「練飛裳？我不是你的小師妹么？」
「不是。」
乘青遙認真說道。
「八百年前，你退出虛劍宗，我沒能攔住你，所以你不再是虛劍宗弟子。況且，你走之後，我代師收徒，又有了幾位師弟、師妹，就算你還在虛劍宗，小師妹也不是你了。」
「是那個被我一擊就鎮壓的小丫頭？」練飛裳含恨道。
乘青遙搖頭：「不是水如花師妹。」
「給我開！」
就在這時，練飛裳一面同乘青遙說話，卻突然出手！
她指尖挑動，捏住劍印，頓時，十二條陽火虛劍之下，那九朵三次劍花陡然全部暴起，紛紛綻放到極致。
劍花朵朵倒扣過來，密密籠蓋，罩在被乘青遙擊潰的那名劍都閣上位仙高手頭頂。
「乘青遙，你居然大言不慚，要廢我劍都閣上位仙的道基，那就試一試，我練飛裳的飛劍答不答應！虛花劍斬！」
九朵劍花護住那人，從九朵劍花中，突然跳起一口飛劍，青氣衝天，如同長虹，是一口上品仙器飛劍，穿殺向乘青遙。
乘青遙眉間輕輕皺了起來。
這口飛劍，在八百年前時，還是下品仙器，是他在最小的師妹渡雷劫之前，親手為她煉製。
可惜，小師妹渡過雷劫，成為下位仙后，很快就退出了虛劍宗。
按照玄黃仙朝官方的規定，允許宗派間有弟子流通，任何宗派不得禁止弟子要求退出宗派。
當然，仙朝官方也規定，任何宗派接受其他宗派投靠過來的修行者，都有名額的限制，不是無限量。
越是高級宗派，名額越多。
修行者脫離宗派轉投他派的次數也有限制。
如果違背規定，就會被消除「仙籍」，從此舉步維艱，甚至被仙朝官方通緝、追殺，下場慘淡。
「青虹劍啊。」
乘青遙也不免有些追憶。
上千里高天，采天穹極高處的五色真虹，抽出其中的青色真虹，煉成這口仙器飛劍。
現在，青虹劍被練飛裳祭煉八百年，已經成為上品仙器。
青虹劍殺向乘青遙，卻突地消失。
「虛劍元神、劍花元神，組合神通！」
乘青遙目光一閃，立即翻手虛抓，青空劍倒掠向後，嗆啷一聲，撞擊從一片虛無中殺出的青虹劍。
「以你的天賦，修成兩種元神，能夠領悟到神通的根本奧秘，修成組合神通，也不算奇怪。」
本來，退出宗派，投靠別宗的修行者，必須廢去已經修成的本宗傳承的元神。但是，八百年前，乘青遙並未廢去練飛裳的虛劍元神。
因為她是小師妹。
也因為，乘青遙很清楚，練飛裳退出虛劍宗，並不是因為嫌棄虛劍宗勢力弱小，想要投靠大宗名門。
而是因為她在渡過雷劫，登上仙位之後，立刻向乘青遙坦誠愛慕的心跡，卻被乘青遙拒絕！
然而，他的心中，只有修行和宗派發展的大業。
故此拒絕。
練飛裳認為這是羞辱，於是憤而退宗派！
「沒有用的，我乘青遙說到做到，從無更改，想必你很清楚！我要廢他元神七朵劍花，你攔不住！」
乘青遙陡然一步踏出，足下生風，滾滾黃塵席捲而起，漫衍整座行宮，他身在其中，大手暴抓，十二道陽火虛劍組成大日劍輪，再度凶暴鎮壓，降臨那人頭頂。
練飛裳的九朵劍花立即升起，抵擋大日劍輪。
同時，兩人的飛劍還在凌空激斗。
而乘青遙已經連續出手，再度出擊，五指一拿，抓成一道繁複印記，劈頭壓下去，又是一招組合神通。
「烈焰之塵！」
修成陽火元神，有一門神通，「烈焰印記」，修成黃塵元神后，其中也有一門神通，叫做「黃塵遮天」。
這兩大神通，被乘青遙組合，成為一種組合神通，也可以說是一種仙道的雛形，就是這「烈焰之塵」。
巨大的烈焰掌印劈空鎮壓，乘青遙掌內黃塵席捲，遮蔽長空，星月無輝。
突然之間，這遮天黃塵中不知多少億萬粒的塵沙，每一粒都被烈焰引燃，成為一粒燃燒的火沙，在印記之中，轟然擊下。
「這是什麼神通？」
練飛裳大驚失色，九朵劍花立刻合一，成為一朵倒扣的巨大劍花，劍氣披靡四射，漫延四周，籠罩那名劍都閣上位仙。
可惜的是，根本無法阻擋滾滾火沙印記！
每一粒火沙，都細微如塵，居然直接穿透她的劍花，降臨下去，壓到那名劍都閣上位仙頭頂。
「啊！師妹，師妹救我啊！」
此人驚慌失措，連忙祭出劍花元神，不惜一切地耗用元神精氣，打出一道道神通，妄圖抵擋。
可惜，他的飛劍早就被乘青遙鎮壓奪取了。
噗嗤！噗嗤！
乘青遙是八劫散仙，論到修為渾厚程度，本就比初成上位仙的高手還要強一些，更何況他修行天賦卓絕，是變態級天才，修為更遠超尋常修行者。
如今，他又修成三大元神，不要說是此人，就算是一般的巔峰上位仙，想要抗衡乘青遙的凶暴鎮壓，都是千難萬難。
呼啦啦！
那條劍花元神中，一共七朵劍花，突然，其中一朵劍花，被烈焰之塵侵襲進入，頓時點燃，轟轟烈烈地燃燒起來！
「啊……我的元神，我的道基！」
呼呼呼呼呼呼……
劍都閣的劍花元神，雖然是下品元神，卻也有玄妙之處。在元神中凝鍊本元劍花，最多煉成九朵，就意味著達到仙位境界巔峰，可以衝擊真仙境了。
元神本元劍花一毀，則等於道基被滅，苦修一生的元神也付諸流水。
此人頭頂之上，元神燃燒烈焰，陽火滾滾，塵沙侵襲，他想要收回元神，已經不可能，只能凄厲慘叫，氣息直線跌落，不死也要就此被廢掉。
「你居然真得廢了他的元神！」
練飛裳驚怒之極。
乘青遙說到做到，只廢對方元神道基，因此，他立刻收手，大日劍輪狠狠一震，將練飛裳的九朵劍花擊退。
隨後，他運手一抓，收回青空劍，從容負手走向行宮深處。
「我說過，我要廢掉他，你攔不住！現在，我要去接水如花。練飛裳，帶著劍都閣的人，立刻滾出東流城。否則，我不會第二次顧念昔日同門之情，那時我斬你於劍下，你不要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