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嚇死馬

第22章 嚇死馬

「你說什麼?」

花司寇掏了掏耳朵,生怕自己聽錯了,拉長音問道:「去百木林?我們為什麼要去那種鬼地方?」

先前的灼燒感已經退卻,此時只剩下滿腔憤怒。

一輛緩行的寬敞馬車裡,辛芮好整以暇地端坐在座位上,任旁邊的王妃吵翻天,都沒給個反應。

從皇宮出來,他就直接將花司寇拎上一輛馬車,連車夫都沒雇一個。被一頭水雲初階的幻雲馬拉著,騰騰地往陌生的地方行去。

花司寇氣不過,開始碎碎念起來:

「那地方除了葯木還是葯木,連個人影都沒有,聽聞還有一個兇險異常的八卦陣,我們去哪裡作死嗎?」

不回答是嗎?再接再厲!

「我的卷耳呢?丫鬟侍女呢?連個伺候的人都沒有,你來伺候我吃喝拉撒嗎?」

沉默!

不再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花司寇一百個不願意此時與他同行,卯足勁鬧騰起來:「憑什麼你說去就去?我也是個有思想有理想的女漢子,要去也得騰雲駕霧,你這像什麼樣子?堂堂金尊境界的端王,出行竟然用馬車代步,會讓人笑掉大牙的好嗎?」

辛芮只覺耳旁有千百隻蒼蠅嗡嗡鳴叫,眉頭一蹙,終於耐不住,憋出兩字:「治病。」

花司寇頓住,有些不可置信地轉頭看他。治病?因為她這具廢材身體嗎?

她忽然有些看不懂他了,雖然她一直沒懂過,可是把她治好了,於他有什麼好處?真令人費解。

花司寇思來想去,突然腦中靈光一閃,湊近如入定一般端坐的辛芮,賊兮兮地問道:「我說,你不會真看上我了吧?」

依然是死寂的沉默,花司寇雙眼一眯,看著眉目俊朗的男子,嘴角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

瞧這眉這眼這鼻子這嘴巴,這要是放在現代,肯定是個會令人心跳失常的男神吧?可惜,就是冷了點。

她腦子一抽,手指已經掂上他臉皮,輕輕戳了戳。軟軟的,極富彈性。用力再戳一下,他白皙的臉頰上出現一個紅暈,像一個粉色的酒窩,在她放手后,又以極快的速度變白。

唔,血液回復速度優良,很健康。花司寇默默地打了個評分。

細細瞥眼一瞧,辛芮跟老僧入定一般,依舊沒有反應。

花司寇玩心大起,伸出兩隻手,使勁地往他臉上一掐,一左一右使勁揉搓起來。嘴裡喊著:「這外面女子心心念念,哪怕能遠遠瞧一眼都好的端王哎,竟然任我搓扁揉圓,說出去,不知會讓多少女在含恨追殺呢。」

她重重一嘆氣:「哎,人森啊!啊!辛芮你奶奶的!」

花司寇的感嘆直接變成了哀嚎,捂著眼氣得牙痒痒。這龜孫子的,突然給她渾身放光,差點沒閃瞎她的眼睛。

辛芮隱在金光里,暗暗舒了口氣。果然,女人如猛獸,不妨不行。暗自下定決心,以後決不能因為偷懶而收起這層防護罩。

他兒時因為長像極其俊俏,總引來一乾女子注目,關係親近的,更是直接動手動腳。是以,他一修鍊出氣芒,出行時便總是光芒遮身。

花司寇憤怒不已,正想與他說道幾句,車廂忽然顛簸了一下,隨後竟然嘩啦一聲,往旁邊載倒下去。

「不是這麼快就遇刺了吧?」這也是花司寇擔心的一點,從種種跡象看來,她此時絕對不利於行啊!

下一瞬,她突感身子一輕,面前景物就發生了變化。辛芮這傢伙倒還算厚道,起碼逃命的時候沒只顧自己。

而當花司寇看清眼前的情景時,嘴冷不丁抽搐起來。指著前面一倒地抽搐的白馬,問道:「這貨應該不是累壞了吧?」

辛芮隱在金光里,看不出表情,也沒有動靜。

花司寇咽了咽口水,上前一步,仔細觀察了一下那匹替他們拉車的幻雲馬。

此時,這匹可憐的馬身上還套著韁繩,睜著一雙大大的馬眼,四肢不斷地哆嗦著。

花司寇蹲下,伸手在馬身上摸了摸,並未發現傷口。轉頭對著辛芮招手道:「過來看看,莫不是真有人偷襲?」

哪知她話音剛落,幻雲馬忽然發出一聲嘶鳴,雙眼驚恐地看著辛芮,而後四腿使勁一蹬,馬眼一翻……死了!

花司寇放在馬身上的手,如針刺一般,嗖地收了回來。黑著臉,一臉怨念地看著金光遮身的男子:「你說現在怎麼辦吧?馬被你嚇死了。」

她面上說的平靜,但內心卻有一萬隻草泥馬在咆哮。你妹的,這馬竟然直接被他的金尊威勢給嚇死了!嚇死了!

蒼天,誰來告訴他,這麼奇葩的事情竟然被她給遇到了。可隨後她突然醒過神,這世界以武為尊,修者的威壓釋放出來,滅殺比自己修為低的,也不是難事。

思及此,她就覺得自己前途堪憂。且不說自己肚子里那個時靈時不靈的金疙瘩,光是遇到幾個真心要殺自己的,估計一招就給滅了!

她臉上表情變幻莫測,辛芮在一旁靜靜地看著,還以為她是在為馬死了傷心。隱在金光里的面容模糊不清,略一皺眉,上前一步道:「沒事,再找就是。」

花司寇抬眼:「你去抓?」

又是該死的沉默。

花司寇深吸了口氣,在心裡默念:我忍,與懶鬼計較,那就是腦殘,因為人家連吵架都懶得吵。她最後肯定自己被自己氣死。

想了想,仔細建議道:「要不一起去?」

一同去,她負責找,打不過時,他總不能見死不救吧。這幻雲馬相當於水雲初階,但她這個廢材上去,萬一金疙瘩不管用,就只有死路一條!

仍然是沉默無聲。

花司寇已經畫起圈圈,內心咬牙切齒:我要是打的過你,此刻一定將你菊花給爆了!你奶奶的!

她將臉一垮,使用哀鳴政策:「王爺,您看,我們該如何是好?」

辛芮依然沉默。他身上金光閃耀,遠遠望去就如一個金色的光球一般。看不真切,望不明白。

花司寇臉黑如碳,轉身就走。

「你不抓,我自己抓總行了吧?」

百木林處在東翎國,與北辰相距十萬八千里,就是用馬車,也得走上大半個月才能到。照辛芮這懶得天怒人怨的性格,肯定不願意長時間使用瞬移之法。所以,最好的辦法,便是用交通工具代步。

她氣呼呼地往旁邊樹林里走,卻見辛芮一點要跟上來的意思都沒有,頓時氣得將牙一咬,賭氣似地往前走起來。她的脖子上,花嘟正好一覺睡醒,抖了抖尾巴,換了個姿勢,接著睡。

而就在她走了沒幾步,她的身上忽然冒起煙來。先前那蛋殼融入體內時的情形再次出現。

之前也不知辛芮用了什麼手段,將她體內的熱浪壓制了下來。此刻她情緒一激動,噌地一下,又爆發了出來。

不過片刻,她就如一根煙囪一般,呼呼地竄起一股黑煙。裊裊上升,帶著一股灼熱的氣息,上空有飛鳥經過,被黑煙擦著,啾的一聲,直直跌落下來,死得不明不白。

「我不是又要穿一回吧?」花司寇鬱悶之極,這死法,未免太憋屈了點!

此刻,她只感覺渾身上下,里裡外外,每一絲每一寸都在焚燒,那種痛,直接融入神經之中,痛得人生不如死。

她彷彿回到了那個夢境之中。那日裂日崖上,花大小姐自爆之時,也是這般痛吧?可惜,她想不起其他細節,只覺得眼前模模糊糊的,似乎有黑影閃過。

虛無縹緲,如鬼魅穿行。她想要求救,哪怕是一隻鬼,也算她儘力求生過,可是她張不開嘴,發不出哼鳴。

該死的,死都要死了,連喊都不給喊一聲嗎?要不要這麼憋屈!

花嘟似乎也覺察出一絲不對勁,抬起小腦袋,睜著一雙烏溜的大眼睛,伸出肉肉的前爪,小心翼翼地碰了下花司寇的臉頰。

「吱!」它被燙到,嚇得縮回手,兩隻眼睛里立即噙滿了淚水,可憐巴巴地看著花司寇,嗚嗚嗚地叫起來。

那聲音,就好似幼崽失去母親一般,可憐又無助。

「花嘟……」花司寇在心裡默默地喚它,「這個笨蛋,我都燒著了,還不跑!跑啊!」

可花嘟卻突然將大大的尾巴舉起,笨拙的,一下一下抖動起來。

「這個笨蛋。」花司寇的心突然像被重物敲擊了一下,花嘟竟然想要替她扇風降溫?

可是一點用都沒有,她身上冒出的煙越來越多,溫度也越來越高,皮膚已經整個通紅,彷彿下一刻就會燃起火星。

花嘟急得吱吱亂叫,突然嗖地一下跳到地上。花司寇正想鬆口氣,以為它總算開竅了,卻沒想它竟然是去搬救兵!

「吱吱吱!」遠處傳來花嘟著急的叫聲,像是在跟人交談。

花司寇側耳聽了聽,沒聽到任何回應。她雖然不期待,可心還是忍不住沉了下去。

那個男人是因為懶,還是存心見死不救?她不敢深究,也不想深究。

「吱吱吱!」花嘟眼裡喊著淚水,著急地圍著辛芮打轉。見他不動,腮幫子一鼓,直直地朝辛芮的金光沖了進去。

噗嗤一下,它竟然安全地穿過了那屏障,一口咬在辛芮的靴子上,賣力往前拖!

別看它腿短身小,可力氣不容小覷。辛芮眉頭一皺,發現竟然要用上一絲力氣才能將它甩開。

快速分析了下甩開它的力氣與往前走之間的差別,辛芮最後默默地邁開步子,往花司寇走去。

花司寇看著走過來的金光男子,看著他突然抬起的手掌,眼睛突然圓瞪,咬牙切齒卻喊不出一句話,只能在心裡怒嚎:「辛芮,你敢劈我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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痞妃催眠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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