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衡,回來了

顧衡,回來了

郁子歸的嘴角抽了抽,動了動嘴唇想反擊回去,想了半晌,最終她還是選擇沉默。

在這種關鍵時候突然詞窮了真的很吃虧啊……

郁子歸的明眸淡淡暼了顧沉一眼,掙脫開他的禁錮,二話不說,轉過身徑直往外面走去。

顧沉在原地揚了揚眉尖,邁開長腿跟在她身後。

兩個人走到樓下之後,顧詩清趕緊拉著郁子歸,握著她的手輕笑道:「讓姑姑看看。」

說罷,她的目光在郁子歸的全身上下仔細打量了一番,滿意地點了點頭,臉上的笑意加深:「嗯,真是漂亮,果然很適合子歸。」

郁子歸也跟著笑了笑。

周圍其他人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難免讓她有些不自在,她本想和顧詩清打完招呼就走到角落裡窩著,卻沒想到這時燈光突然一暗。

悅耳的華爾茲圓舞曲在大廳里流動,郁子歸一怔,發現身邊的顧詩清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

她往前走了兩步,目光掃視了一圈,發現大家都開始成雙成對地抱在一起跳舞。

郁子歸想著,這是一個躲到角落裡的好機會!

正當她想避開的時候,卻突然被顧沉抓住了手腕,郁子歸抬眸看過去,正好對上一雙深邃迷人的黑眸。

「想跑去哪兒?」顧沉的眉眼含笑,修長的指尖屈起輕輕彈了一下她的額頭,低聲問道。

郁子歸面無表情地指了指一個角落。

「陪我跳支舞。」顧沉摟緊了郁子歸的腰身,將她往自己的懷裡一收,俯身在她耳邊說道。

郁子歸本來想說自己不擅長跳舞,可顧沉低沉的嗓音又在她耳邊響起:「我知道你會跳華爾茲。」

她心裡一驚,明眸瞪大了些許:「你怎麼……」

顧沉嘴角噙著笑不語,緩緩牽過她的手,讓她搭著自己寬闊的肩,帶著她一步一步地踏著舞步。

郁子歸靠在他身上,熟稔地伴隨著他的腳步轉著圈。

確實,她以前學過華爾茲,還是比較小的時候,母親帶著她一步一步地教。

舒心的音樂在郁子歸耳畔迴響,她驟然想起那天在某個豪門的宴會上,顧沉也是說要帶她跳舞,才替她解了圍。

結果沒想到後來他直接帶著她去了一個陰暗的角落裡……

還強吻了她,嚇得她來了大姨媽……

顧沉見郁子歸的嘴角輕輕揚起,薄唇微勾:「想起來了?你上次還欠我一支舞。」

沒想到他一直都記著,郁子歸的心情有些微妙,眸光軟了下來,半晌才應了一聲:「嗯。」

兩個人緊緊貼著,也沒有再多說什麼,認真地享受著片刻的愜意。

顧沉的大掌溫柔地覆在她的腰上,掌心的熱度透過晚禮服薄薄的衣料,熨燙著她柔嫩的肌膚。

如果仔細看的話,會發現郁子歸的耳廓微微有點泛紅,好在大廳里燈光昏暗,她可以趁機掩飾過去。

整首曲子跳下來,顧沉也沒有再對她不規矩,只是很單純地讓她陪著跳一曲。

然而,站在人群中的顏子茜就沒有那麼單純了。

她一直將目光鎖定著這邊,看著郁子歸的眼神里有嫉恨,也有不甘。

她緊緊地攥著拳頭,咬唇看了半晌,才開口問旁邊的女人:「你不是說有辦法拆散他們?是什麼辦法?」

女人的表情倒是悠然自得,她的指尖輕輕抵著唇瓣,笑著答道:「你急什麼,我到時候自然會打電話給你。」

*

將近凌晨的時候,下人們用最快的時間將大廳內收拾好,顧老太太早已經上樓休息去了。

顧詩清明顯有了醉意,靠在沙發上拉著郁子歸的手不肯松,一邊仰著頭一邊說道:「還是子歸最好,專門從美國回來陪姑姑。」

郁子歸坐在一旁耐心地聽著,緩緩說道:「姑姑你喝醉了,快回房間……」

「不像那個沒心沒肺的顧衡!這麼多年了,也不知道回來看看我!」顧詩清大聲嚷嚷。

門口,一個修長的身影本來即將要邁上最後一層台階,卻在聽到這聲怒吼以後,腳步硬生生地停住了。

黑夜給這個人添了一抹神秘的氣息,可他身上的西裝卻是最純潔的白色,在沉沉暗夜中格外耀眼。

「你不知道那個沒良心的東西!」顧詩清瞪著眼睛,一邊說還一邊痛心疾首地拍著柔軟的沙發椅背,「那麼多年了,我給那小子打了多少個電話了?他根本就把我的話都當做了耳邊風!」

郁子歸頭疼地揉了揉眉心,正打算喊管家過來把顧詩清帶上去,卻只聽見門口突然傳來一個溫潤的聲音:

「早知道我就不回來了,一進門就聽見姑姑在說侄子的壞話。」

郁子歸循聲看過去,背脊僵了一下。

站在門口的那人,身形和顧沉差不多,卻是穿著一身白色西裝,面目清朗如玉,說話時臉上一直掛著一抹儒雅的微笑。

他竟回來了……

「顧大哥!」郁子歸的語氣里多了幾分不易察覺的激動,一向淡然如水的她,立刻站起身喚道。

她的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顧衡身上,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攥著衣料,嘴角揚起的弧度越來越大。

顧衡見狀,抬起步子走到郁子歸的身前,輕輕揉了揉她的發頂,目光如同兄長一般溫柔:「小郁真是越來越漂亮了。」

「顧大哥一點都沒變。」郁子歸凝視著顧衡,笑意直達眼底。

「剛回來就對我的妻子圖謀不軌,你想死么?」

顧沉冰冷的聲音從樓上傳來,他已經換上了睡袍,一步一步從樓梯上走下來,深邃的黑眸里卻染著淡笑。

「顧沉你真是越來越沒有禮貌了。」顧衡倒也不生氣,嘴角勾勒著柔和的笑意。

顧衡就是這樣一個人,與顧沉的冰冷凌厲不同,無論別人說什麼,他總是一副溫潤明朗的模樣。

如果說顧沉是極致深邃的黑,那麼顧衡就是純粹溫和的白。

此刻,坐在沙發上的顧詩清完全愣住了,她不敢置信地擦了擦眼睛,顫顫悠悠地指著顧衡說道:「你是顧衡?不對……不對,我肯定在做夢。」

顧衡抿唇笑了笑,喊來管家讓他扶著顧詩清回房間休息。

「顧衡,你個小兔崽子,你還知道回來?」醉酒後的顧詩清完全失去了平日里的溫柔,不知道是真的發酒瘋,還是借著醉意釋放自己的怒火,「你永遠都別回來!」

管家的臉上掛著一抹訕訕的笑,一邊低聲撫慰著顧詩清,一邊朝顧衡遞過去一個不好意思的眼神。

直到聲音越來越遠,顧衡才輕鬆地坐到沙發上,舒一口氣:「姑姑總是對著我才這麼大的火氣。」

「其實她是開心。」郁子歸笑著搭話,「你這麼久沒回來,她難得激動一回。」

說來也是,郁子歸想了想,她已經有六七年沒有再見過顧衡了。

那個時候發生了一些事情,向來溫和的顧衡也選擇了出國,一走就是六七年。

想來顧詩清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一直到今天,才又見上他一面。

「不早了,你也回去休息,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而這時候,顧沉已經從樓梯口走了過來。

他走近她的身邊,一把攬住她的肩膀,黑眸凝視著她的臉蛋,柔聲說道。

這明擺著就是想趕她走。

郁子歸涼涼地暼了他一眼,咬了咬牙卻也沒有反駁,和顧衡道了一聲晚安之後,才不情不願地轉身上了二樓。

郁子歸走後,顧沉的神態也逐漸冷了下來,他長腿一邁,直接在顧衡旁邊坐下,低沉的嗓音里多了幾分漠然:「你回來是她的主意?」

顧衡慵懶地靠在沙發椅背上,嘴角始終噙著一抹溫和的笑,他抬眸盯著天花板看了半晌,才說道:「誰的主意都一樣,對我來說已經沒有什麼區別了。」

「她的算盤倒是打得精。」顧沉冷嗤一聲,深邃的眸底劃過一絲輕蔑,「想要通過聯姻來壓制我?」

「她確實是走投無路了,顧沉,無論如何,我都希望你能顧念親情。」顧衡的眉頭輕皺,「她畢竟是你的奶奶。」

顧沉冷哼一聲,慢條斯理地站起身:「我會看著辦。」

說罷,他也邁開步子往二樓走去。

顧衡的目光停留在他頎長的背影上,片刻才緩緩收回來,望著天花板上華麗的水晶吊燈嘆了一口氣。

顧沉猜想得沒錯,他這次回來確實與顧老太太有關。

遠在兩年之前,顧老太太就已經告訴過他,她替他看中了一個結婚的人選。

那時他人在國外,聽到這個消息也沒有反駁,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後來老太太那邊也一直沒了消息。

一直到前些日子,顧老太太才又打了電話過來。

這次她的語氣很凝重,雖然依舊生硬,可他卻從中聽出了幾分懇求的意味:

顧衡,你回來舉辦訂婚宴吧,想要什麼條件你隨便說。

縱然顧老太太在顧詩清和顧沉的眼裡罪孽深重,縱然顧老太太要犧牲他的婚姻幸福來保全顧家的產業,可她……

畢竟和他是有血緣關係的親人。

顧衡不像顧沉那樣鐵腕果決,他是一個很容易就會心軟的人。

而且……

顧衡的喉結微微滑動了一下,他緩緩闔上眼眸,腦海里浮現出一張明媚的笑臉。

她已經不在了,所以老太太想要他和誰結婚都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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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少的億萬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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