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先生的威懾力
這話一出,瞬間打破了之前讓人感動的氛圍,周圍的家佣都用一種看傻逼的眼神盯著郁子歸:這貨真是少夫人嗎?那個看上去又高冷又拽的少夫人嗎!
顧沉低笑,深不見底的黑眸中隱約流轉著寵溺的光芒,慵懶地將長臂搭在郁子歸正在坐著的軟椅靠背上,定定與她對視片刻,才淡然說道:「猜的。」
郁子歸還想多問,卻被顧詩清打斷:「對了,你們今晚在家裡住下嗎?老大這陣子不在家,顧二少和少夫人總得陪姑姑吧?」
「嗯。」郁子歸正想回絕,卻聽顧沉應了下來。
嗯個鬼啊!
郁子歸涼颼颼地瞪他一眼,轉而看向顧詩清,神色如常地說道:「姑姑,我有些事必須要回去處理。」
顧詩清一聽,不樂意了:「有什麼事比我還重要?」
郁子歸實在不想再多待下去,還想再說,卻被在這時候被打斷,顧老太太那滄桑威嚴的聲音響起:「你今晚就留下來,明天再去處理別的事情。」
老太太都這麼說了,郁子歸自然不好駁她的面子。她雖然反應慢,卻也分得清輕重,於是只好點頭答應下來。
晚上,顧老太太和顧沉去書房敘舊,郁子歸在樓下陪著顧詩清說話。
自從顧沉的父母意外出事之後,顧老爺子由於喪兒過於悲痛,沒兩年也故去了,因此,老太太的脾性越來越孤僻陰冷。
再加上和唯一的女兒顧詩清之間的關係也十分僵硬,這麼一大家子,老太太能說得上兩句話的可能也只有孫子了。
於是所有人都覺得,書房裡應該是溫暖融洽的,兩年不見的孫兒回來,縱然是冷情如顧老太太,也會和善相待。
然而事實卻並非如此,此刻,書房裡的氛圍已經僵到快要將空氣冷凝住了。祖孫兩人站在書房裡,誰也沒有坐,誰也沒有先開口。
顧老太太一手撐著寬大厚實的書桌,犀利冷銳的目光盯著顧沉看了許久,顧沉坦然面對,依舊一派從容。只是他的眉尖微微向上挑起,深眸里縈繞著的絲絲冷意卻能讓人看出來——他的心情似乎也並不太好。
「混賬東西!」
突然,只見老太太厲聲罵道,隨手拿起桌上的東西朝他砸去,顧沉的黑眸微眯,卻並沒有閃躲,任由它砸在身上。
老太太扔出去的是個擺設的小物件,砸在顧沉身上也沒有多大的傷害,她的面色十分難看,撐著桌面用力喘著氣。
「我挨您這一打,並不是向您認錯。」陰沉冷漠的嗓音讓人心底發顫,顧沉頎長的身形站得挺拔,隱隱散發出強大的威懾力,他看著老太太,一字一句地說道,「現在我還耐著性子站在這裡,是因為我敬您是長輩。」
「一聲不吭地去義大利兩年,你倒是能耐了。」顧老太太氣得冷笑,「短短兩年你就能和顧家所有的資產撇清關係,在義大利另起江山,你就那麼想脫離顧家嗎!」
顧沉聽言,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笑,順手拿起身邊茶桌上的瓷杯,修長的指尖一下一下地把玩著,神情傲然如同睥睨天下的君王:「顧家的掌權人現在是您,我不費點力氣怎麼好讓您感受到什麼叫坐如針氈?」
說罷,他順手將瓷杯放回茶桌,深不可測的眼眸凝視著顧老太太,嘴角的笑意冰冷而狂妄:「奶奶,日子還長著呢。」
嗯,確實還長著。一不小心路過的郁子歸在心裡默默認同。
書房的門虛掩著,他們的對話要飄到人家耳朵里當然也不能怪她。於是郁子歸坦坦蕩蕩地路過書房,徑直走向自己的房間里。
在她的說服下,顧詩清沒有把她和顧沉安排在一間房,但兩人的房間卻是相鄰的,因為心思細膩的姑姑說萬一發生什麼事也好有個照應。
細膩個球!看著顧詩清那難以掩藏的壞笑,郁子歸又在心裡默默高傲地想道:然而我早已看穿你的一切了好嗎。
回到房間,郁子歸首先把房門反鎖了,以防半夜真的發生什麼事。倒是不怕別人,就怕那隻姓顧的採花賊晚上突然跑過來偷襲她。
然而郁子歸真的忘記了前輩們說的老話——家賊難防,更何況她的對象是一個精明的採花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