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親眼看你去死

「讓開！快些讓開！」

天靖帝都井井有條的街市上，突然傳來一陣陣呼喝，一對士兵縱馬狂奔。

攔路的百姓忙不迭四下散開，一邊躲，一邊抱怨。

「這是怎麼了？」

「看樣子似乎是將軍府的人馬？」

帝都長安，寓意百世長安，乃是天子腳下，特別是這種最靠近皇城的地段，極少會出現這種情況。

那隊士兵打馬呼嘯而過，險險躲開的百姓忍不住拍著胸口，平復自己差點被嚇得跳出來的心臟。

「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我瞧著隊伍前頭那人，似乎是顧大將軍？」

「不知道啊……」

這時候，人群里出現了一道清冽的嗓音：「聽說是將軍府的昭寧郡主在靖安山上出了什麼事情吧……」

聽到這句話的人們不約而同的露出厭惡和幸災樂禍的表情，等人們還想多問些什麼的時候，一回身卻發現，剛才是誰爆的料都不知道。

不過這種小插曲也沒人在意，眾人都自顧自的議論起來。

「那個紈絝郡主出了什麼事？」

「誰知道啊！那紈絝作惡多端，性情惡劣，也不知得罪過多少人，出事也很正常！」

「怕是出的事情不小，否則顧大將軍又如何會這般著急？」

「早死早超生，那種禍害不該留！」

說起將軍府的昭寧郡主，她本是將軍府的大小姐，長相普通至極，但是性格卻惡劣兇殘，愈發襯得她那張大眾臉凶神惡煞。

而那昭寧郡主待人更是毫無耐心，對待下人也是非打即罵，據說貼身丫鬟都被她弄死了好幾個。

雖然她生性兇殘，但是她一身本領，卻是讓人嘆服，九歲便隨著顧大將軍出入戰場，殺敵千萬，毫不手軟，手下人命堆積如山，壘起赫赫戰功，否則也不會以將軍府小姐的身份，被皇上欽封為昭寧郡主。

但是她一身本領，讓皇上愛惜的同時，那一身臭毛病和兇殘的性情，都讓許多普通人厭惡。

因此一開始被人將話題引到她身上之後，眾人便開始了對她的惡意揣測，直巴不得她早死早好。

……

靖安山極北的一處密林中，一名緋衣女子疾步狂奔，身後一群黑衣人緊追不捨。

那緋衣女子身形姣好，跳躍，奔走，在密林中如同一隻矯健的豹子，速度快的讓人眼花。

但是卻因為她身上顯眼的緋色衣衫，讓身後緊追而至的黑衣人不至於將目標弄丟。

仔細看去，緋衣女子氣喘吁吁，額上布滿密密麻麻的細汗，身上的衣衫有許多處可疑的痕迹，似乎是乾涸的血跡。

她似乎受了不輕的傷，臉色慘白如紙。

不知奔跑了多久，直到前面出現一處斷崖，那緋衣女子才止住腳步。

往前，便是無盡的深淵。

而身後，則是想要她性命的黑衣殺手。

身後的殺手不會留她一命，而身前的斷崖，也不會變成平地。

這是一條死路，不管是往前一步，還是退後一步，結局似乎都沒得選。

緋衣女子喘著粗氣，默默回頭。

那是一張相當普通的臉，五官毫無特色，膚色也一點都不白皙，唯一能算作是亮點的，恐怕就是她那雙如黑曜石一般純黑的眼眸，透亮中，閃爍著暴虐的氣息。

黑衣人追至眼前，不約而同的停下腳步。

其中一個黑衣人問：「還想反抗嗎？」

緋衣女子目光兇殘的盯著他，「為什麼不？」

淺笑中殺意已決，如果逃不了，為什麼不讓這些人給她陪葬？

「我不想與你動手，畢竟你幫過我不少的忙。」黑衣人假惺惺的聳聳肩，道，「你可以選擇自己跳下去，或者讓我的人弄死你，再將你丟下去。」

緋衣女子面上有疑惑之色一閃而過，她盯著黑衣人，詢問道：「我們很熟嗎？」

「撲哧。」

那群黑衣人最末端，不知是誰忽然發出一聲譏笑，緋衣女子看過去，只見一個身材矮小的黑衣人緩緩走出來。

「大姐姐。昭寧郡主。顧青嵐啊！」一個個稱呼從嬌小黑衣人的口中吐出來，「你不是號稱聰明絕頂嗎？怎麼就猜不出來，這次靖安山剿匪之行，從頭到尾都只是一個陰謀啊！」

緋衣女子猛地蹙眉：「二妹你……」

她話音才落，那嬌小的黑衣人便忽的扯下蒙面黑巾，下面赫然便是一張精緻俏麗的少女臉蛋。

那張臉雖然漂亮，但是此時卻滿布惡意，猙獰而快意的笑容讓那張臉精巧的五官都扭曲起來。

「是啊，是我！終於可以親眼看著你去死了！顧青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