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還不能定案
董伯懿大聲道,「就算這奴才身上有傷,又如何證明是董誠所傷?或者是旁人用劍先傷了他,再殺死董誠!」說著話,目光落在謝沁的身上。
既然當時謝霖在院子里,他的一舉一動,董府的小廝自然看的清清楚楚,既然董誠不是他所殺,那麼自然是被屋裡的人所殺。
而小康身上有傷,莫寒月又年幼,最大的可能,自然是謝沁。
上座的眾人自然也想到此節,目光都不自禁的落在謝沁身上。
謝風濤臉色微變,說道,「剛才謝沁也在御街伴駕,豈會隨身帶著兵器?」
皇帝微微點頭,向謝沁問道,「謝大小姐,當時,你是在董公子身後?」
董誠劍刺小康,而小康是被莫寒月拉開,董誠在門口身亡,謝沁既然在屋內,自然是在他身後。
謝沁點頭道,「不錯,臣女親眼看到他劍刺小康,才出聲示警!」
皇帝又望向莫寒月,問道,「是這樣嗎?」
莫寒月點頭,說道,「是!臣女聽到謝姐姐喊小心,才拉著小康躲開!」
就因為小康躲開,所以董誠一劍刺空,收勢不住,刺上門框,長劍折斷,他的身體撲在劍上!
幾個人的話連起來,終於連成一個連續的畫面。始終沒有說話的老靖國公點頭,說道,「這可當真是太巧,也是董公子時運不濟,傷人不成,反而害己!」說著連連搖頭嘆氣,一臉惋惜。
董伯懿心中氣恨,向他望去,咬牙道,「案子還不曾問個清楚,靖國公此言,說早了些罷!」
羅、謝兩家數代世交,靖國公這話,自然是想為謝氏兄妹開脫。
靖國公揚眉,說道,「若不然,還有旁的疑點?」
董伯懿冷笑,說道,「先不說這把劍來的蹊蹺,就是董誠本是一介書生,縱然想要用劍傷人,又哪裡有那麼大氣力,能將劍折斷?」轉頭向眾臣下首的幾位年青些的將領望去,抱拳道,「諸位將軍都是身在行武,不知能不能辦到?」
幾位將軍互視幾眼,自忖要折斷一柄劍容易的很,但是那也是要橫折,至於挺劍直刺,觸上門框想要折斷,果然要有極大的氣力。
只是此事牽涉到小靜安王謝霖兄妹,如果出言證實不能,豈不是得罪靜安王府?
董伯懿見這幾人臉色,自然知道他們有所顧忌,卻也明白,他們沒有反駁,也是沒有把握做到。
心裡冷笑,轉頭望向謝霖,問道,「小靜安王功勛卓著,年少成名,不知能不能做到?」
謝霖沒想到他問到自己頭上,微微一怔,說道,「本王自然能夠做到,只是……」話說半句不說,微微皺眉。
大梁兵器精良,這樣的長劍,基本上都是精鋼打造。以他小靜安王的功力,如果把全部的力量貫在劍身,挺劍疾刺,自然能夠辦到。
可是……若是刺人失手,急切間縱然收手不及,力量也必然會分散,縱然是劍尖刺上門框,又豈能輕易折斷。
董伯懿趁他猶豫,冷笑一聲,大聲道,「若連小靜安王也不能辦到,董誠一介書生,又如何辦到?」
說的也是!
上至皇帝諸王,下至朝中將領,都不禁暗暗點頭。
皇帝微一沉吟,轉頭向左中行望去。
左中行也微覺不解,說道,「或者其中還有內情?」轉向皇帝行禮,說道,「皇上,臣請查檢董公子的屍身!」
從最開始,皇帝是一心想要將此事化解,可是講到這裡,對此事也是大惑不解,倒也上了幾分心思,點頭道,「左大人請便!」
左中行領命,命人喚來刑部幾個官吏,與刑部侍郎貝文松一道,向董誠的屍體細細查看一番,回身後皇帝行禮,說道,「皇上,董公子身上,並沒有旁的傷痕,只是小腹和背心各有一個腳印,腳印纖巧,應該是女子所為!」
女子?
眾人聞言,目光又都向謝沁和莫寒月二人望去。
董誠回府後歇下,脫去衣衫,好端端的,身上自然不會印上什麼腳印。
而謝沁和莫寒月闖進他的屋去,跟著他就身亡,身上出現腳印,自然是這二人所為。
念頭微微一轉,皇帝轉向謝沁,說道,「謝大小姐,剛才,你說踢過董誠兩腳,不知是幾時?」
謝沁見終究還是瞞不過,心裡暗嘆一聲,向上行禮,說道,「回皇上,這兩腳確實是臣女所踢,小腹一腳是剛剛進屋,這廝跳起喝罵,后心一腳,是看他竟然意圖傷人,臣女一怒之下所踢!」
這話一出,謝風濤、謝霖二人都是不禁色變。
剛才說以董誠的力氣,並不能將劍折斷,此刻謝沁就承認是在董誠意圖傷人的時候所踢,這不就是承認,人是她誤殺嗎?
董伯懿一聽,立刻大聲道,「皇上,董誠以劍傷人雖然理虧,可是若不是謝大小姐一腳,又豈會傷到性命?請皇上為老臣做主!」
這案子說到這裡,已經明白。是董誠劍刺小康不中,背心卻被謝沁踢了一腳,他的衝力加上謝沁那一腳的力道,令長劍撞上門框后折斷,他的身體撲上劍刃身亡。
皇帝微微皺眉,向謝沁一望,說道,「只是這柄劍的來歷未曾查明,還不能就此定案!」目光向謝霖一望,盼他能說出反證。
剛才謝霖闖府,進院子時董誠已經身亡,除去自己那一拍,實在不知道事情的經過,急切間又哪裡能提出反證。
案子里有疑點未明,不能結案,也屬實情。董伯懿臉色微變,大聲道,「皇上,謝大小姐和十一小姐闖府,一進門就喊打喊殺,縱然御街伴駕沒有攜帶兵器,中途要尋一把劍也易如反掌,又豈知不是她們攜去?」
這可就是信口攀污了!
謝沁皺眉,冷笑道,「我謝沁做過的事,自然會認,那把劍不是我們帶去,董大人可不要胡說!」
劍是董誠之物,謝沁所為,不過是一個誤殺。可是若是二人帶去董侍郎府,那可就是蓄意謀殺,兩個罪名,天差地別。
董伯懿聽的咬牙,冷哼道,「我侍郎府再不濟,還有上百的家人,兩位小姐闖府,難不成是赤手空拳就能闖得進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