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男人,得哄才行!
李簡祁這番話聽下來,默默地收回了手,再也不固執了。算了,還是等書房的門開了再說吧。
於是眾人都在外頭等著,侍衛們沒閑著,議論著這個時常出現的許大小姐,該不會是與王爺有說不出的關係吧,說不定以後會成為王府的女主人!
而此刻書房內,一燈如豆。
許薰圍著梨花木書案擺放著的罈子看了一遍,完全不知外頭對於她的議論已經甚囂塵上。
「把燭拿過來。」
許薰清墨眸緊緊盯著罈子內部,嘴裡說著,手朝外一伸,並勾了勾。結果等了半晌,沒人理會,她忍不住喝了聲,「快點呀!」
聲落,一盞燭遞到她手中。
許薰擎著,對著罈子內部小心地照了一圈,終於視線定格,只見在罈子的內部中間肚子的位置有幾處薄薄的染色。這罈子本是醬色,而那抹染色卻是比這醬色還要深一些,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拿著!」
許薰把燭扔出去,讓身邊的人拿著自己,就取工具就要將之剝下來。
誰知下一刻,眼前一黑,世界跟著黑暗了。
許薰:「……」怎麼會這樣,沒人把蠟燭接住?
「哼。」
耳邊傳來男子的鼻音,顯得分外不悅。
許薰聽到了,同時眼睛也適應了黑暗,借著門外白晝似的光線,她看見書房內除了自己,只有雲非斕一人。所以方才是他沒接住自己的蠟燭?
迅速地,許薰把自己反思了下,知道這樣使喚他,他生氣了。
數次與這王爺「過招」,許薰也漸漸適應了與他相處的模式:這男人,得靠哄才行!
思罷,許薰繞過桌子,走到雲非斕面前,陪著笑,笑呵呵的柔聲細氣地,「王爺,方才臣女是一不小心就溜兒了神。王爺您不知道,方才這屋裡的光線一暗,臣女突然發覺在這屋內竟有一尊讓人難以忽略的大神,光彩凜凜地照耀著臣女。於是,奔著這道神光來了。您看,咱是不是把這屋裡的燭重新燃起來?」
「呵!」
雲非斕冷笑一記。心裡明白得很,這小丑丫頭油嘴滑舌繞了這麼一通,還是要本王借她火摺子。
這屋裡屋外就幾步,她就不能自個兒走出去了?
——她偏偏要使喚本王。
「王爺?」許薰在旁邊瞅了半晌,沒瞧見雲非斕俊美容顏有何變化,只覺得周身有點陰冷,「王爺,要不臣女找個地兒再研究研究?」
——她居然還要離開。
這下子許薰看到雲非斕俊臉變得難看起來。她是徹底摸不清楚王爺的喜好了。當下只能小心地陪著,不敢說走,也不能借火摺子。
就這樣過了幾個呼吸之間,杵在門口的雲非斕突然動了。
但見他走回屋內,許薰鬆口氣,看來他這是要自己離開。
於是許薰打算去搬罈子,誰料就在這時,屋內的光線突然明快起來,竟然是雲非斕親自燃起了燭火。
暈黃的燭光照著他絕美無瑕的俊顏,尊貴璞華,深邃有神的眸光,眼角微微上揚,燦色的瞳孔和妖媚的眼型奇妙的融合,邪魅妖孽。
哪怕天邊最絢麗的彩霞,也比不上他之美。
許薰一時看得痴了,直到他修長的手指敲響了罈子,她才回過神來,臉有些發熱,悻悻地偷偷吁了口氣,隨後想了想懇切道,「王爺,臣女有個不情之請,不知你能否答應。」
「說。」
許薰見他應下,忙道,「這蠟燭,得需要王爺您幫我拿著點,我要在罈子里弄點東西出來,行嗎?」問完之後,她期待地望著面前高大的男子。
內心裡,她是並不願意讓他幫忙的。只不過隨從不在身邊,在這裡,要麼讓雲非斕下令使侍衛幫忙拿著。反而是後面這條路,更麻煩些。再者,許薰私下裡「使用」雲非斕是用「順手」了。再找個侍衛,不一定能合她的心意。
看到雲非斕沉默地接過燭,長臂一伸,照向罈子。
許薰欣喜,道了聲謝,這便開工,忙活起來。
從罈子內部肚子處刮下一些血痂粉末,一點一點的。隨後許薰又把白布浸濕,抹向那留下鮮血之處,取出來查看,一層淡淡的粉色痕迹,輕輕嗅嗅,鐵鏽味道很淡,卻是存在的。
她皺皺眉頭,很可惜的是,在這古代並沒辦法送檢。
捏著燭盞,靜靜站立一旁,深眸狀似無意,可視線卻始終都流連在身邊這小丑丫頭的身上。她身姿纖細若柳,烏黑如海藻般的長發落在纖秀的肩頭,那臉蛋處有一塊已經脫落的皮,從而露出了裡面皎好的肌膚。她時而抿著粉嫩的唇,時而蹙蹙眉頭,清冷如月的眼眸,那黑瞳格外,在燭火之下,尤以那雙清冷的眸,彷彿在某一個同樣的夜色中,他見識過一雙一模一樣的眼眸。
是不是她?
收回視線,雲非斕抬眸朝著牆處看去,但見之前那懸挂著小野貓兒畫像之地,現已空空如也,畫被他給摘了。
不是想忘記,而是想要記得的話,並不一定非要拿出來示人。
只是眼下的這雙眸,與那畫上的瞳眸是否屬於同一個人呢?
如今連雲非斕也不由地猶豫了。
不過是短短的一個晚上,而只要內心存有懷疑,彷彿看誰的眼睛,似乎都與小野貓兒的眼睛一樣,除非有證據。
雲非斕想自己的心事,許薰也在想案情:按孫小公子二歲嬰兒的身體,裝在這個五十斤的罈子之中,倒是不難裝下。但疑點是,孫小公子的若真在這個罈子之中逗留過,那必是死的了,在屍僵形成之後,除非打碎他的骨骼,否則他永遠是以這種蜷縮在罈子的死狀,保持著。
但事實上孫小公子的屍體,卻是正常的,這就奇怪了……
正在此刻,外頭突然傳來侍衛稟報聲,「王爺,錢逢求見!」
繼而,錢逢帶著曲仵作進來拜見。
尤其是曲仵作,在看到許薰以及那罈子時,他滿眼嘲諷,嘴上卻帶著不解的語氣:「怎麼許大小姐在這酒罈子中,莫非是找到了兇手不成?」
被他這樣一問,許薰有些臉熱,雖然知道兇手,但眼下這點證據還遠遠不夠。
她抬眼,便看到曲仵作那諷刺的笑,立時明白對方根本不是誠心問案子的。她立即回問過去,「莫非曲仵作找著兇手了?」能證明齊玉柔是兇手,證據不是普通的多,而且這需要強大的力量才能辦到。相信短短一兩個時辰間,不可能做到,除非有通天之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