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清白之禍
一覺醒來，便是傍晚時分，慕儀親自到了柴房燒了一大鍋水，因為慕儀平時做得習慣，丫鬟們習以為常，也並沒有人幫忙。
她獨自一人拖著水桶，恰好被柳姨娘看到了，柳姨娘安排身邊的丫鬟翠兒幫她抬水過去，冷院距離柴房有一段路程，約莫抬了半時辰，這才抬完。
只是她剛回房拿換洗的衣服回來后，翠兒已經不見了身影。
換了個乖巧寧靜的丫鬟，她見著慕儀也是很恭謙地說道：「大小姐，翠兒姐姐剛才去了茅房，我來伺候你洗澡吧。」
木桶上面放滿了花瓣，聞著就是一陣濃郁的花香氣，隔著屏風，還是能傳到房間來。
「哦」慕儀挑了挑眉，「我還真沒有被別人伺候久了，真是委屈你了。」
「不委屈。」丫鬟自然地應道，並沒有什麼不妥，可是剛來的恭謙神色已經消減了半分。
她伸著手過來幫慕儀梳理頭髮，將頭髮給打散開來，慕儀半眯眼，透過銅鏡觀察著這個丫鬟的動作，丫鬟妝容淡淡，指甲也是修得端正整齊，就連面部表情都鎮定自然，根本不像是要來陷害她的。
「大小姐，水應該差不多好了，去沐浴吧。」丫鬟催促道，退在一旁低頭。
「不急，你去幫我試試水溫。」慕儀淺笑側過頭看著丫鬟，「我可怕燙著了。」
丫鬟身子僵了一僵，「小姐，我剛幫你梳完頭髮，怕弄髒了你的水。」
「不怕，我這人隨便慣了，不在意這種。」慕儀沒有讓丫鬟拒絕過來，「還不快去！」
丫鬟只好唯唯諾諾地朝著木桶走了過去，她越靠近那個木桶只覺得頭有點暈重，還沒有沾上水，就想迫不及待地退出來。
只是她剛想退出屏風的時候，被慕儀給擋住了，「呀，好香啊，這是什麼，竟然還有花瓣。」
慕儀嘴角勾起一道弧度，像是好奇地愉悅說著。
丫鬟放鬆警惕回答道：「這是柳姨娘送來的花瓣，聽說小姐昨晚剛受刺激，這些花瓣有寧神的功效。」
「怪不得我一進來有一種想要睡覺的感覺。」慕儀瞳孔微微一縮，臉上還是那種淺淡的笑意。「就是不知道柳姨娘從哪裡拿來這些精貴的花瓣，我沒記錯的話這種迷魂香值好些銀子吧。」
「那麼你想試試這迷魂香的水呢，還是要主動報出你背後的指使呢？」慕儀已經沒有半分笑意，她一步步逼近。
丫鬟聽到慕儀道出了那個名字，瞬間嚇得整個身子忍不住顫抖，「大小姐，我不是有意要害你的。」
「那說出是誰要害我。」
只是丫鬟卻是一副要緊嘴唇，不肯吱聲，要是報出來，任務失敗她下場也不好。她咬定慕儀不敢片刻對她做什麼，只是低頭忍著慕儀的威壓，拖延著時間。
看來是她恐嚇不到位。
「我沒有說要給你走第三條路。」慕儀也不是憐香惜玉的人，她又逼緊了一步，那丫鬟驚得一個不留心，摔進了迷魂花的浴桶里。
丫鬟吃驚地說了一句：「大小姐你！」
「這迷魂花瓣浴好享受吧，我早就給過你選擇的機會。」隔著水蒸氣，那個疏離的瞳孔冷靜自若，水桶里的人漸漸失去了意識。
翠兒剛被人喊走，現在突然醒悟過來，心裡一陣發慌連忙跑了過來，破門而入：「大小姐，你沒事吧。」
慕儀從屏風中走了出來，翠兒看見慕儀沒事後連忙鬆了一口氣，忙拉著慕儀往門外走去：「大小姐快走，恐怕是夫人要害你！」
這一刻翠兒的焦灼倒不是裝出來的，看來真是剛才那個丫鬟將翠兒調走。
「走不了了，主母已經來了。」
她聽到外院處一群參差不齊的腳步聲。
慕儀停住腳步，回去披上了一件外套，轉身便看到一群人湧入了她的院子，真是十幾年都沒這麼熱鬧過。
姚氏帶著一群婆子過來，身後還圍著一群看戲的下人，顯然是有備而來。
她一進門見到慕儀，楞了一下，但是這些后宅事件她處理得多，一下子就恢復了平靜，「我剛才聽聞有人說大小姐不守婦道，已經不是清白之身。」
翠兒吃了一驚，心下愧疚，擔憂地看著慕儀，如果她剛才沒有離開，大小姐就不會被姚氏抓著誣陷。
「大夫人，不可能的，昨天大小姐已經證明了自己的清白，你們這是誣陷！」
「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姚氏呵斥了一聲翠兒。
「那請問主母是聽誰誣陷我的？」慕儀看著身邊焦急的丫鬟，擋住了她，畢竟是她和主母結的仇，就不要連累到柳姨娘身上。
「正是服侍你洗澡的丫鬟翠桃。」姚氏怒喝周圍的婆子：「你們還僵著幹嘛，還不趕緊將這個丫頭抓起來。」
「且慢。」慕儀伸手止住了那些準備上前抓她的婆子，嗤笑道：「那敢問主母，翠桃在哪裡？」
姚氏一下子僵住，不知道怎麼回答，而且來了這麼久她沒見到翠桃的身影。
「那我告訴你，翠桃現在正在我房間里的浴桶躺著，昏迷不醒，這麼以下犯上的丫鬟，主母你就不要安排過來服侍我。」慕儀身子站得筆直，頭髮垂落在肩，「更何況我房間里的水要不是翠桃那個丫鬟幫我試水，真還不知道那桶水有問題呢。」
姚氏狐疑地看著慕儀，手中握拳一緊，難不成是有人提前透露了信息，「進去看看。」
姚氏揮手帶著幾個婆子走了進去，只見那屏風後面，翠桃果真躺在浴桶中，不醒人事。迷魂花的氣息依舊濃郁，姚氏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退了出來。
她經過慕儀的身側，突然臉色一變，咧嘴一笑，「慕儀不是清白之身被翠桃發現，殺翠桃滅口，給我抓住她。」
翠兒沒想到姚氏竟然沒證據都來抓人，瞬間護在慕儀身前，「大夫人，你們這是陷害。」
沒想到姚氏狠狠地瞪了翠兒一眼，「我竟然不知道柳姨娘什麼時候養了這麼忠心的丫鬟。」
「姚氏！你憑什麼誣陷我女兒！」徐氏站在院門處，柳姨娘扶著她，怒氣沖得她說句話都咳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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