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禍水東引

小丫鬟膽怯地上前，從懷中拿出一個銀袋子放在慕含霜的面前，這才弱弱說了一聲：「奴婢剛才問過掌柜和跑堂，但是漱玉齋上下口徑一致，都不敢說出是誰買的，想來那人大有來頭！」

慕含霜柳眉微蹙，該不會是那幾個特地知道她要這玉壺，所以才落她風頭。

這幾個人自然是丞相之女姚楚煙、夜氏世家的夜韶光和沈氏世家的沈素素，與她一同並稱京城四美的人物，論出身也還是她們比她好得多。但是論姿容，她覺得自己可是要居於上位的，不然也不可能穩居京城四美。

偏生這幾個人，她還真明面上奈何不了！

「既然漱玉齋這麼不賞面，你到其他地方去找找還有沒有其他玉壺存貨。」慕含霜心裡不快，揮手吩咐道。

慕棉香剛從外面回來，剛好慕含霜在這裡訓斥丫鬟。

上次她找慕儀，反倒被潑了一身，當天她一時焦急便不假思索，現在回想起來給她告知慕儀行蹤的是慕含霜身邊的小丫鬟。怕是慕含霜將她當槍使了，這下心生不快，想起剛才在外面的聽聞，多嘴地說了一句。

「二姐姐怕是不知道，我剛才回來的時候不知道聽誰講，整個京城的玉石都被買光了。現在在京城怕是一塊玉的原石都沒有了。」

慕棉香自然知道慕含霜買玉石做什麼，想起往年的花朝會，雖然自己也能去，但是年年都是慕含霜的陪襯，她不甘心。

她沒有慕含霜那個幫她打點的娘親，今年她定要喊父親賞幾樣稀奇的東西，壓一下慕含霜的風頭。

慕含霜咯噔一下，抿了抿唇，掃了一眼慕棉香，雖說慕棉香對她有點隱隱的怨恨，但看慕棉香神色也不像講的假話。

難道她精心準備了這麼久的計劃要打水漂了！

這時候，一直站著的小丫鬟看到了剛進來院落的白色人影，低頭在慕含霜身側耳語了一句。

慕含霜順著小丫頭的視線，正看到那邊月亮門處，一個月白色長衫的身影，頭髮依舊是一根紅綢束得放蕩不羈，正是到九王府住了幾天回來的慕儀。

慕含霜眼角難得帶著不明的笑意，撇了一眼慕棉香，說道：「許久未見大姐姐了，如今大姐姐到九王府裡面住了幾天，倒是白嫩了些。四妹妹你也是這樣覺得嗎？」

她知道這個四妹不是個乖巧聽話的，偏生又心比天高，看著慕儀進了九王府，便想著自己也能夠得著那個高位。

雖說她自己也很是嫉妒慕儀的運氣，可是她還是懂得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慕儀就交給慕棉香出手就行，相反亦然。

慕棉香看到慕儀，心裡一陣妒忌，也不知道九王府的水土有多好，才不過幾天就將這個黃不溜秋的大姐給養白了。

慕儀從王府回來后，就去看了眼徐氏，這幾天徐氏被山清水秀她們護得好好的，臉色也紅潤了不少。倒是姚氏派過來探風的人都像是倒了大霉一樣，不是摔著回去，就是莫名來的途中被鳥糞砸頭，之後便沒有人敢欺到冷院這邊。

她很是詫異地看著本來坐得好端端的慕含霜突然迎了上來，想想她還沒跟慕含霜關係好到這般。

一看到旁邊的慕棉香，自然知道這是慕含霜的禍水東引之計，只不過慕棉香這個禍水還真不是她的對手。

「大姐姐，這是去哪裡？」慕含霜本是不太願意和慕儀搭話，語氣偏疏離地冷清。「不如喊四妹陪你一同過去吧，也好在路上聊聊大姐姐在九王府裡面的見聞，讓四妹長長見識，萬一以後有用呢。」

慕含霜這句話明面上沒多大問題，可是慕棉香如果只在慕侯府生活了解九王府的事情有什麼用呢？暗地就是說，萬一慕棉香頂了慕儀的位置，而慕儀不過就是個提前探路的。

這句話慕棉香聽著不懂意思，但心下還是很好奇九王府裡面是個什麼樣子的。她動作矜持，一雙眼睛卻期盼地看著慕儀。

慕儀偏不如她的意，裝作一副聽不懂的樣子，淺淺笑意，「我正要去拜訪一下主母呢，二妹陪我不更合適？」

慕含霜心下嘀咕，慕儀去找她母親做什麼？

不過想來應該不是什麼好事，慕含霜上前幾步，擋在慕儀前面，接過話題道：「母親這會應該不在府上，大姐姐不如下次再來。」

「現下快到傍晚了，我過去等等也無妨。」慕儀側身準備越過慕含霜，卻發現慕含霜的丫鬟也跟著擋在她的面前，側眼對慕含霜笑了笑：「主母應該不會夜不歸宿吧？」

慕含霜表情尷尬地僵了僵，「自然不會。」沉穩如她，立刻低頭給小丫鬟使了個眼色，那個小丫鬟便領會提前離開。「大姐姐，走吧。」

慕儀看到慕含霜派出去通風報信的小丫鬟，也並不放在眼裡。

慕棉香心生好奇，但想著慕儀找姚氏哪次沒有好戲看，便跟了過去。

姚氏正在蘭院被慕含劍鬧騰著，慕含劍一回來便因為到書院讀書的事情發了一通脾氣，他那個生性好玩的樣子，哪裡受得了書院那些板著臉教書的夫子。

第一天讀書便闖禍，被夫子罰了，現在正跟姚氏嚷嚷不要去讀書。

姚氏被鬧得心煩，她很是心疼這個兒子，即便闖了禍，也不願對兒子說重話。可是一想想到書院讀書是慕元清的意思，如今第一天就鬧出這事情，慕元清肯定知道的，想來待會還要怎麼說服老爺讓他不要罰慕含劍。

一個小丫鬟腳步匆匆地走了進來，跟姚氏說了一句話。

姚氏瞬間更頭疼了，她沒有想到慕儀一回府就要來找她，想想之前派人過去冷院，都賠了夫人又折兵地回來。現在既然慕儀這麼膽大送上門，她自然要好好會會。

姚氏大手一揮，看著慕含劍，給了他幾顆碎銀子先安穩住兒子，讓身邊的婆子帶慕含劍下去。

姚氏整了整自己的衣衫，端坐在蘭院正房處，詢問了一句。

「霜兒可是有說那個小蹄子找我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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