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冰冷侯府
京城，慕候府。
坐落在京城的東側，卻是離皇宮最遠的侯府，此時正門緊閉，側門緊閉，半個人影都沒有。
慕儀一路走回來，剛好趕到最後的宵禁。只是她奔波回來，衣服除了舊而且還染上了斑斑血跡，還好在回來時清洗掩蓋了一下。不然待會回到家中，又是百口莫辯。
她走到了後門，隱約透過門縫看到裡面有光亮，連忙一個輕身上牆翻落下去。
她發現身後有人，扭頭一看是個三十多的婦人，衣衫單薄，粗布麻衣，臉上還有守夜的憔悴。
是慕儀的生母徐氏。
「阿儀？」徐氏有些驚訝，沒想到看到女兒從牆上翻下來，只是慕儀也經常很多事情瞞著她，片刻也就平復了。
她壓低了聲音說著，生怕吵醒了院子里的人。
不知是因為她聲音本來柔和，還是因為久病榻上，聽起來有氣無力。
在慕儀的印象中徐氏這個親母和慕儀不算親昵，雖然她生性偏柔但也有自己的剛強。她能在父親反面后，毅然搬到冷院，和父親決絕，可是自己的補貼卻大部分放用在自己兒女身上，也許是出乎愧疚。
慕儀偶爾會唾罵她的軟弱無能，她無奈不言，但是在慕儀闖禍了卻悄悄地給她擔責。也許因為這樣，母女兩關係始終有一道待捅開的紙。
但是徐氏的真切卻是一直守護著她和弟弟慕年。
「娘親」慕儀僵了一僵，好久沒喊過，有點不適應。
徐氏抬眸看了她一眼，緩緩點頭怕她是和女兒生分已久不知該如何面對。
一陣如雷貫耳的聲音傳來。
「喲，夫人喊我在這裡守株待兔，果真給我逮著個小蹄子！」
徐氏身後，不知什麼時候跟來了一個渾身肥肉橫堆的婆子，這婆子一臉不屑地看著破爛的慕儀，趾高氣揚地抬起了頭。
王婆說話聲調陰陽怪氣，一把宏亮的嗓音，就足以吼徹了侯府。偏生她還生怕別人不知道，特地拿起早已備好的鑼鼓「咚咚鏘鏘」地敲打一通。
王婆是個粗使丫鬟熬成婆，在侯府有十多年，一直是如今當家主母姚氏的跑腿婆子。也正因為背後有人撐腰，腰粗底氣足，經常挑她們母女揉捏。
「小畜生，三更半夜還破破爛爛地回來，難怪年紀那麼大還嫁不出去，難不成去學偷漢子。」
王婆說的話有多難聽要多難聽，大嗓門一扯唾液橫飛。
而且還專門挑慕儀夜半歸家，將話鋒對準慕儀的清白來說事，顯然有人暗地蓄謀。
徐氏聽得臉色越發難看。
慕儀寧念一想，手中多了一個噴霧，對準王婆的大嗓門就是一陣猛噴噴了。
王婆正張著嘴嘶吼，只覺得一陣水霧噴了過來，過了一會，她喉嚨瞬間變得粘稠粘稠，像是有痰黏著，瘙癢無比，咳又咳不出來。
王婆不停地抓著脖子，扯開領子，鬧得發紅，怒氣騰騰看著慕儀，憋出了一句話：「小畜生，你給我噴了什麼。」
說出話來，王婆發現自己嗓音都變了，像公鴨嗓一樣。
「不過是點讓你說不出話的東西而已。」慕儀看著眼前這可惡的惡仆，記得記憶中徐氏讓小丫鬟幫忙買葯，這個惡仆還吞過徐氏的錢。
「咦，這是什麼味道？王婆你嗓門大，又有口臭，還是少說點話好，免得讓別人知道我們主母養了這麼一個不入流的婆子，丟了我們侯府的臉。」
徐氏擔憂地看向慕儀，之前慕儀雖然是有點任性，但是並不敢惹王婆，因為這群婆子著實太可惡，專門欺負她們母女，而且還光腳不怕穿鞋一樣，每一次都是她們吃虧收場。
「還不快給我解藥！」
王婆只覺得嗓門的瘙癢真是不好受，氣急敗壞地吼道，一句話歪歪扭扭吼了半天才吼清楚。
「好呀，給錢來！」慕儀翻了白眼，「王婆莫不是忘了當日怎麼逼我們母女拿錢。」
「你！
王婆疾步上前，一巴掌想拍了慕儀泄憤，只是她還沒有夠著慕儀的臉，就被慕儀給擋了下來，瞬間拍了個空，肥胖的身軀摔倒在地。
之後她一定要讓這個不受寵的大小姐過得比乞丐還沒尊嚴！
「是誰這麼吵，大半夜讓人睡不著覺！」一陣婉轉的女聲尖銳地叫了出來。
後院的走廊處，一群丫鬟小廝提著燈籠擁簇著一群衣著華麗的人過來，為首一個女子不耐煩地看向她們這個方向。
那女子身著粉色單衣，一臉不情願地看過來，「咦，慕儀，你三更半夜不睡覺在這裡幹什麼！你以為個個都像你一樣是這種勞犢子的命不睡覺！」
正是慕棉香，慕棉香是慕儀的四妹妹，她姨娘死的早，如今歸主母姚氏管，一副性子卻很是嬌蠻跋扈。
慕棉香一直是慕含霜的小跟班，卻又暗地裡妒忌著慕含霜，自然慕含霜一些上不得檯面的手段都是慕棉香幫著做的，尤其是對付慕儀的時候。
「小畜生！」
一聲怒喝傳來，慕儀的身子有點不自然的顫抖，不是她害怕，而是原來的慕儀害怕。
「與下人鬥嘴，見錢眼開，你娘就是這麼教你禮義廉恥嗎！」慕含香前面的男人正是家主慕元清，慕元清眉尖目濁，一張方臉板得嚴厲。
王婆一喜，老爺來了，夫人來了，她連忙撐起身軀爬了起來，恭敬地站在慕儀一側迎接慕元清，低頭怒瞪了慕儀一眼，似乎在說等下有你好看！
一陣陣破碎的記憶湧來，是關於她父親慕元清的。八年前的父親還是那樣地彬彬有禮，那時主母未被抬成平妻，自認她和母親沒有絲毫對不起主母所生的慕含霜也未曾對不起主母。
誰知從她娘親被安置到冷院的時候，一切都變了，這個父親陌生地可怕，記得曾經她還被關進柴房九死一生！如果不是柳姨娘她們幫著，怕現在她和母親就是兩具冰冷的屍體。
這種原主慕儀的怨恨似乎殘留在這個軀殼了，讓她感同身受。
強烈地想要幫慕儀拿回自己的東西！
慕侯爺慕元清是奉天朝的世襲侯爺，說的好聽是個侯爺，其實侯府已經落後，侯爺的官銜連三品官員都比不上。
「父親這樣稱呼我，那父親您是什麼？老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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