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2章 葬禮還能走回頭路
南宮冥雖然不懂醫術,識草辯葯也不及慕儀和於附子來,可他在南罡這種環境下生活了多年,自然也對這些藥草一知半解。
那星月草聽說是毒草,只有血肉才能滋養生長。
慕儀解釋道:「我給太子列的這些藥草,一個是解毒聖物,一個則是以血為養,既然冰心蓮太子的先人已經用過,那想必是沒有用的。星月草以人血為養分,能吸取骨血中的東西。太子的血毒是浸於血脈之中的,或許星月草有得一治。「
南宮冥這麼一聽,也覺得星月草似乎能用了,他知道南罡天那邊有一大片星月草,不過那邊的星月草尤其古怪,全南罡的星月草也只有南罡天不以血肉為養料生長。
眾人看得慣了南罡天那一片星星月月一樣的草藥,看了星月草只覺得寧靜,都快要忘記這種毒草了。
也不知道這以血肉為生的星月草,能不能用。
「星月草倒是容易找,我就記得南罡天那邊有一大片星月草,不過那些星月草不以血肉為養,也不知道能否有效。」
「南罡天嗎?「慕儀喃喃道,她垂眉略一沉吟,南罡天的那一片星月草她記得,長得尤其茂盛,只不過並不是不以骨血為養的,而是南罡天之後是凝血湖,怕是用更加濃烈的骨血澆灌形成的,星月草這種毒物,越是有毒的骨血,它生長得越是興奮。
「上次你們去望月崖的時候應該也見到。」南宮冥點了點頭,「若是九王妃今天有空,不如移步到南罡天,我去向教主求幾棵星月草。」
南宮冥迫切地想要找出解毒的辦法,慕儀見到現在正值晌午,便應下了,去南罡天來回的路程也並不遠。
慕儀隨著南宮冥出了東殿,水秀跟在她身後,一出殿門,所有的人都面露恐懼地看向她,彷彿她目光一劃過,就能奪命一樣。
慕儀自然也察覺到這異樣的氣氛,她環視了一眼,好笑地問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跟他過來的時候全然不一樣,於附子這才尷尬地解釋道:「九王妃,方才公主出來時多說了幾句話,實在是抱歉。」
慕儀這一來就明白了,這些人是生怕她要吸他們的血呢。
南宮冥擰眉道:「不是讓公主不亂說話嗎?」
於附子無奈地垂下頭,他叫不動公主呀!
一行人不久后就來到了南罡天,南宮冥早就派人給教主傳話,教主特地派了手下的兩名親信下來迎接南宮冥,到了山腳的時候,兩名親信恭敬地朝南宮冥行了一個敬禮:「見過太子殿下。」
他們看向南宮冥身後多出的人,於附子他們認識,只是這兩個姑娘他們從未見過,看似不是皇室中人。
其中一個稀奇地問道:「不知道身後這兩位是?」
南宮冥伸手一指:「這位是我請來的醫女,這位是她的丫鬟。」南宮冥並不打算對星月教教主毫不隱瞞,況且慕儀以醫女的身份待在央城更為穩妥點。
聽到是醫女,那兩個親信也不須對慕儀行禮了,他們略一頷首便道:「太子殿下,教主得知您親自前來在觀中候著,還請殿下隨我們一同前去,請。」
南宮冥見著這兩人似乎輕視慕儀,他和於附子都不敢,於附子退在後頭給慕儀他們帶路。
這一幕落在前頭那兩人眼中,更覺得奇怪了,為何於附子這種藥師竟然要給這麼一個女子引路,看來回去得告訴教主才是。
慕儀一路上暗中留意著這南罡天,上次他們是繞過南罡天過去望月崖的,這次是直接朝著南罡天上去。慕儀記得南罡天坐在山巒之上,是截山而斷的一大片平台,就眼前這蜿蜒的山路,恐怕要走不久。
他們才走了幾步,後頭就聽到一陣哭唱的儀隊。
慕儀和水秀好奇地回頭看,就見到他們剛才到的山腳之下,有不少身穿縞素的百姓,正抬著一個鐵瓮過來,他們過來的路上紙錢飄灑,灑滿了一地。
幽幽作偽的哭聲傳來,卻不見到他們眼中的淚水。
南宮冥察覺到慕儀頓住了腳步,慕儀正好裝作不懂,順勢一問:「這是?」
南宮冥沒想到竟然讓慕儀撞上這種晦氣的東西,「這個是央城的葬禮,用鐵瓮盛人裝來南罡天洗禮。」
上面兩個教主的親信已經往下走來,向南宮冥賠笑:「太子殿下臨時前來,我們忘了通知百姓,衝撞了太子殿下。我們這就去讓那些百姓改日再來。」
有貴客在,他們南罡天今日便不打算給這些逝者洗禮了。
言罷,就有一個人跑下去通知那些百姓先行回去,等明天再將人抬過來。
其中有一個婦人朝著他們罵罵咧咧的,嗓門之大倒是將聲音傳了上來:「這種事哪能改天再來,放在家裡多晦氣呀!」
她雖然語氣不好,但是也不敢對教主不敬,估計就是將教主憋在心裡罵了一遍。
「就知道這新找的鐵匠不行,我就說了要李鐵匠的,要李鐵匠的!你怎麼能為了省那一點小錢,給咱娘換了這麼一個鐵瓮。看吧這個鐵匠打造的東西不好,還是個倒霉貨,正好和貴人的時間撞上了,害得現在咱娘還要帶回家裡去!」
那婦人身邊一身縞素的男人,看似是婦人的丈夫,也在一旁數落著。
婦人頓時就來氣了,口不擇言道:「我不過是為了家中省一點錢而已,那李鐵匠做的東西都不知道要貴了多少倍,給你娘買的這一個,都能省了買我倆的鐵瓮錢了!」
那男人頓時氣得滿臉通紅罵道:「有你這樣算錢的嗎!」
慕儀聽到這裡,她遠遠瞥過那一個鐵瓮,卻見到那鐵瓮的花紋和顏色,甚是熟悉,就好像是當初在鐵匠那邊看到的那一個。她這才移目到那婦人身上,只見到那個婦人正是當天她們剛來的時候,和她們遇上的那一個。
她沒有想到她隨手挑的這麼一個日子,卻間接連累了那個鐵匠。
「這葬禮,還能有回頭的嗎?」慕儀轉眼問向南宮冥。
南宮冥自然知道這葬禮當然是不可能回頭,不然多晦氣呀,不過那些是平民而已,跟他們又有和干係。
「自然是沒有回頭路,只是我們前去南罡天,若是遇到這種東西,難免會沾上些晦氣,於事不利。」南宮冥倒是很避忌這些東西。
慕儀倒不介懷:「南罡天既然是干這個的,我和太子過來的時候,早已經有了心理準備。若是我們先行上去,和這些人錯開時間,不就是碰不到了,那又怎麼會有晦氣。」
她心想要是讓這戶人家回去,等會又肯定去找鐵匠的麻煩了。
南宮冥不知道為何慕儀會給這些平民說情,他皺了皺眉,對著教主的另外一個親通道:「那就讓他們錯開時間。」
那親信沒想到慕儀竟然能說服得了太子,而且太子對此人尤其恭敬,他不禁對慕儀刮目相看,看來這位姑娘不是什麼普通的人物呀。
「我們先行上去。」南宮冥是去過南罡天的,就算沒有那兩個親信引路他也認得路。
走山路將近兩刻鐘,他們就到了南罡天,南罡天一片無垠,很是開闊,兩邊是高聳的山巒,前方隔著雲霧可以遠遠看見對面的望月崖。
一個古樸莊嚴的黑銅廟觀佇立在南罡天上,玄秘得讓人心生敬畏,上面刻畫了許多如同法陣一樣難以看懂的文字和花紋。走近就會讓人覺得莫名地感受到一種禁錮。
南宮冥轉身對著於附子道:「你先領九王妃過去星月花海那邊,我去向教主稟明情況。」南宮冥只是敢向教主取幾株而已,那些花草都是教主親自灌養的,要是慕儀當著教主的面取多了,他也不好意思向教主交代。
所以他先讓於附子帶著人過去,趁著教主沒見到,先取走一部分。
星月花海在哪裡,於附子是知道的,只是他並沒有去過那邊。
「九王妃,請隨我前來。」於附子在前頭給慕儀和水秀帶路,不一會兒,就到了星月花海的地方。
水秀看著眼前這一片星月花海,她雙眼都發亮了,她從來沒見過這麼一大片奇怪的花海,那些草像是狗尾巴草一樣,只是上面的花卻是結著近似星星月亮一樣的形狀。
「九王妃若是取,現在就先取走一些吧,只怕等會教主來了,憑太子的面子也不好意思向教主多要。」
慕儀一下子就明白了,南宮冥這是提前過去幫她們爭取時間,慕儀看著眼前這一片星月草,那她就不客氣了。
「於藥師,你看看這附近有什麼趁手的工具,這些星月草,我要連根拔起帶回去,也不用太多,十株就行。」眼前這片星月草至少有上千株,取走十株並不算過分吧。
於附子點頭,在附近找來了兩把鐵鍬,和慕儀一人一把,挖著星月草。
水秀見到想要過來搭把手,於附子道:「水秀姑娘,您不行的,這些星月草根莖上面有不少細刺,都是有毒的,可不能被這些細刺給扎到手了。在下幼年跟著師父學醫,挖了幾年草藥后,師父才准許我去嘗試挖星月草,挖這種草要比其他的要小心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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