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六十五章:被抓回去
蘇葵洲做好一切,就收拾東西走人。
他動作很快,為了不讓欞和路涥發現,他幾乎是在安排好人帶走龍瑜俏的時候,自己就收拾好走人。
蘇葵洲一直被龍瑜俏折磨,對照顧嬰孩這種事情早就十分熟練,再加上換來的棄嬰身子似乎不怎麼好,所以在他懷裡顯得格外乖巧。
他照顧起來,也得心應手了些許。
只是他逃出欞和路涥那邊已經過去兩日,那邊還一點消息都沒有,不由得讓蘇葵洲懷疑,是不是自己的人出了問題,龍瑜俏被發現了,亦或者是欞和路涥發現了他的計策?
他一想到這裡,便不由得心慌意亂。
蘇葵洲這一步棋,其實把自己往死路上逼了逼,之前他和欞、路涥的關係並沒有那麼差,只是因為龍瑜俏,三人意見不和,這才起了爭執。
但若是蘇葵洲肯退一步,把龍瑜俏乖乖交出,三人維持表面的平和,也不是什麼難事,只是他心裡不願,又私下把龍瑜俏帶了出來,這二人若是找到他,必定不會繞過他的。
而他,只能以龍瑜俏未籌碼,去投靠天盛王朝了。
夜深,蘇葵洲停了馬,落在一處客棧面前,他這幾日奔波,跟著他的棄嬰本就身子不好,現下更是臉色蒼白,蘇葵洲心下不忍,還是顧著孩子停了腳步,想著給孩子找一家醫館,好生瞧瞧。
他一落下,客棧里的小二便歡喜地過來替他牽馬,又熱絡地問他:「客官是住店吧,現在還有一間上房。」
見他懷裡抱著孩子,小二的眉頭還肉眼可見地動了動。的確,他一個大男人帶著孩子,夜間出門實在奇怪。
他也不便解釋,輕飄飄丟下一句:「一間上房。」
就讓小二忘了他渾身的不對勁,熱絡地迎著他進去。
客棧里只有鮮少幾個人在用餐,蘇葵洲簡單打量了一會兒,不動聲色地上了樓,到了客棧小二指的上房裡。
還未等他休整一會兒,外頭便傳來敲門聲,他眉頭一緊,身子已經做出防禦的姿態來,又聽見外頭問:「客官,可否需要熱水?」
蘇葵洲眼裡晦暗不明,許久不出聲,外頭似乎等急了,又問了一句。
蘇葵洲這才說:「那就備著吧。」
外頭的人這才走開,這回蘇葵州聽得真真切切,確實是沒有腳步聲,可一個尋常客棧的小二,氣息居然和一等一的高手一樣厲害。
他之前只顧著照顧孩子,沒有多餘的心思去關注客棧,現在看來,客棧確實是有不對勁的地方。
可等蘇葵州將棄嬰抱起來,意圖悄無聲息離開的時候,外頭卻突然傳來多人的聲響,他心上一緊,便聽到其中有一道聲音道:「別讓他跑了!」
大門已經出不去了,他此時再想要從窗口中逃脫,才發現這所謂的上房竟然沒有窗戶,看來他早在進入這座城中之時就被盯上了。
房門被闖入,之前還在客棧樓下安安分分、看起來十足正常的普通人,此時都已經面露兇相。
其中,站在眾人之首的,是客棧的掌柜的,他臉上有偽裝的鬍子,眯著眼睛,看起來滿是奸詐又可惡,他笑著對蘇葵州說:「蘇先生,既然都已經到了,不妨見見兩位大人。」
蘇葵州皮笑肉不笑:「既然兩位大人想見我,我便在此處等著了。」
「蘇先生說笑了,兩位大人正在等著您呢。」
說來說去,便是蘇葵州不夠資格,欞和潞涥還不至於親自到這個小地方來見他。
蘇葵州就是對此遭遇早有預料,此時也氣血也湧上心頭,他看似服從:「既然如此,就請帶路。」
但客棧這夥人可不是什麼善茬,掌柜的揮手,身後便站出兩個拿著粗繩的,朝著他步步逼近。
蘇葵州臉都黑了,被迫退後了兩步:「你這是做什麼?」
「蘇大人不要介意,我們與蘇大人也是第一次見面,如果蘇大人中途離開了,我們可是要被罰的,還請您配合配合。」
掌柜的笑起來,皮相中還有幾分慈眉善目的錯覺,但蘇葵州知道,這夥人今日怕是不會輕易讓他尋到破綻。
可他不可能就這樣輕易被帶回去,那兩個人,見到私自出逃的他,絕不會輕易放過。
索性,他臉色一綳,趁著人拿著粗繩往他身上招呼的時候,伸手推人,而他便趁著這個空隙,往外逃去。
可他畢竟身上還帶著一個棄嬰,再加之欞和潞涥早就對他設置了天羅地網,他這一腳踩進來,斷沒有就這樣輕易離開的道理。
小小的客棧中一時傳來了無數打鬥的聲音,除了裡面,外面也圍了一圈人,這裡猶如一個精美的牢籠,就算蘇葵州逃得了第一層,也難逃第二層。
不過蘇葵州連第一層都沒有逃過去,束縛著他的,有太多因素了。
他還是被粗繩捆成一團,棄嬰從他的手上被移交到一位身材豐滿圓潤的乳娘手上。
掌柜的得意又不屑地瞧他:「蘇大人,您說您這又是何必呢,害得大家都不安生。」
蘇葵州咬緊牙,不語。
掌柜的也沒有多和他聊什麼,吩咐了人好生看管著他:「蘇先生狡猾得很,在回到兩位大人那邊之前,千萬不可鬆懈。」
下頭的人應是,他這才款款離開。
後面的押送便沒有他什麼事情了,蘇葵州雖然被照顧得不錯,但粗繩是一日也沒有鬆懈的時候,好在回去的路程並不算遠,不到一日,就回到了欞和潞涥的地盤上。
他被單獨鎖在一間房裡,似乎是怕他出逃的時候再次把小孩帶上,所以這次連小孩在哪裡,都沒有讓他知道一丁點消息。
蘇葵州心裡打鼓,不知道欞和潞涥對小孩到底有沒有深入了解過,那個被抱回來的棄嬰,要不被發現才好。
但他被單獨鎖在房間里整整一天,欞和潞涥都沒有要見他的意思,他的心裡也越來越忐忑。
難不成是欞和潞涥追查到了他出逃當天聯繫過的人,現下正在追蹤嗎?但他又不敢顯露出一丁半點,即便是和送飯的人多說兩句話,都會被打量許久,倒是讓他不敢再輕舉妄動。
到了晚上,送飯的人將飯菜送來之後,不像之前兩次冷漠離開,而是待在原地,對著蘇葵州說:「蘇先生,大人要見你。」
蘇葵州愣了一下,不知是憂是喜,臉色不見半分的點頭應下。
用完飯後,送飯的人便一路帶他往院子里去。
他身上的繩索已經被解開了,但蘇葵州知道,他如今正被欞和潞涥的人盯著,就是他再有本事,也不可能在這種時刻逃出去,只能是乖乖地去見那兩人。
帶路的人將他送到門口便停了腳步,伸手指了指門,示意道:「蘇先生,您請吧。」
蘇葵州心知裡面一定有不小的磨難等著自己,但他此時已經沒有半點退路,便提起十二分精神,推門而入。
他只是剛進到屋裡,眼前就閃過一個人影,隨後就聽到砰地一聲,門被狠狠地砸了一下,不正常的關門方式讓整個價值不菲的木門發出慘烈的咯吱聲。
蘇葵州卻只感覺到疼痛從自己的腹部一路傳上,隨後又是一陣毫不留情的糟踐。
「好了,停一停。」
欞的聲音冷淡,及時制止住了行兇的潞涥。
潞涥雖然不再往蘇葵州身上招呼,卻還是一副憤憤不平的模樣,只見他冷哼一聲,道:「蘇葵州,你倒是有膽子帶著龍家那個小崽子離開,怎麼沒想到被我抓回來會死在我手上嗎?」
那一瞬間,蘇葵州好似真的感受到死亡的逼近一樣,心慌亂了一瞬后,他咬牙忍痛,努力地直起身子:「即便我沒有出逃,二位不也早就存了要殺死我的心思了嗎?」
欞和潞涥對視一眼,欞笑著說:「那日牆角偷聽的人,果然是你。」
分明要殺他的人是他們,可他們做出的這些姿態,就好像是蘇葵州的不該似得。
蘇葵州心裡暗恨,可又無計可施,此時他渾身是傷,比來之前還要沒了幾分勝算,好在龍家的孩子已經被送了出去,只要安全回到天盛,那他就還有退路。
打定了主意,蘇葵州抬起頭,露出堅毅的一面來:「二位要殺我,我自然要逃,我早就知道二位心裡的想法,可二位的計劃里沒有我,難不成我還要如同砧板上的魚,任由二位宰割嗎?」
潞涥聽罷,冷笑道:「是你不識數,非得和我們二人對著干,不然我們井水不犯河水,為何要你性命?」
蘇葵州恨極,面上又一點不顯:「我何時與二位對著幹了?二位的計劃我何時又表現過不願來?只是二位從來不把我當自己人而已。」
潞涥又急著要反駁他,卻被欞按了下來,只聽見欞問:「你為了自保,我無話可說,可你為何要把龍家的孩子也一起帶走?你私心裡分明就是存了要投靠天盛的打算。」
蘇葵州的心思被一語道破,他心下慌張,但臉上卻不敢露出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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