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七章 范令的蹤跡
衛林沒說話,思考了半天,最後還是答應了溫清竹的要求。
派了兩個暗衛跟上,衛林順利的離開了王府。
等他一走,溫清竹去了衛家。
見到衛雨的時候,他正試圖站起。
溫清竹陡然出現把衛雨嚇了一跳,一個沒站穩,落在了椅子上。
似乎震到了傷口,他的臉色隱隱發青。
等溫清竹走過來他的神色才恢復了一些,抬手問好:「見過王妃。」
「不用客氣,我過來是看看你這邊恢復的怎麼樣?」溫清竹轉身坐在了石桌旁的椅子上。
衛雨的傷口隱隱作痛,想起了一些不太好的回憶,臉色有些難看:「王妃這邊查到了什麼嗎?禁軍內部可清查乾淨了?」
溫清竹拿了墊枕出來,示意他把手放上來,衛雨照做,她就開始診脈。
約莫片刻后,溫清竹拿回自己的手,望著他問:「你動過武?」
衛雨微微低頭,輕聲應了句是。
得到的答案讓溫清竹氣得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沒看他才忍住。
半晌她才睜開眼睛說:「衛雨!你知不知道你的傷本來再過半個月就能好?現在你用了內力,你的傷起碼還要半個月!」
「抱歉!」衛雨不敢多說。
事已至此,溫清竹也沒有辦法,只能修改計劃。
不過前因後果還是要說清楚:「本來我可以今天就走,但是甘太醫被殺,琳琅被抓,你現在不能及時回去禁軍幫助衛風,所以你我只能讓秦狩暫代你的職位!」
「怎們能是秦狩!衛雨很是震驚,差點又站起來。
溫清竹淡然的回道:「我知道你們對他破有偏見,但是現在除了你我並沒有信任的人,他好處在於雖然腦子不靈活,但聽話。」
「辛重大人呢?」衛雨不禁追問。
溫清竹笑看著他:「我沒讓他出面,自然是因為他不在京城。」
衛雨無話可說,到了現在他後悔也沒有用。
見他失落低沉的樣子,溫清竹解釋道:「我知道你們都不喜歡秦狩,當年他被逐出京城,就是因為他好色貪婪,欺男霸女,最後羞辱了清流文官的庶女,人家好端端的女兒只能上吊以示清白。但現在他有人管著,事情不會那麼糟糕的。」
「都是我的錯,不該去不顧你的囑託。」衛雨很是自責。
溫清竹站了起身:「其實仔細算起來,你受這麼嚴重的傷,衛家難辭其咎,其莫車一開始就想廢掉你,還好陸磊在旁邊牽制,不然的話,你的小命只怕都保不住。」
衛雨想起來送她,溫清竹抬手:「之前開給你的葯,你好生吃了,按照我給你的復建方法,每日都不要落下,另外最重要的是,在沒有徹底恢復之前絕對不要動用內力!如果霖霖需要入宮,你還沒好的話,那可就不太好。」
提到了衛卿霖,衛雨精神一震,整個人也嚴肅起來。
送走了溫清竹,他讓人去請了衛卿霖過來。
走到衛家門口時,迎面遇到了一位剛下馬車的中年婦人,穿著一身全白的衣裳,頭上只帶著一朵純白絨花,臉色神情都很是疲憊。
見到溫清竹的時候,神情又驚又怕,眼底深處甚至還帶著一絲怨恨。
在丫鬟的攙扶下,這婦人低頭退到了一邊。
從她們身邊經過的時候,綠陶若有所思的看了那位婦人一眼。
上了馬車,啟動離開。
車壁輕搖,綠陶忽然想起那位婦人是誰,趕忙對溫清竹說:「王妃!剛才那位夫人是朱大人的妻子!」
「朱夫人?」溫清竹略一思索,大概明白了她是為什麼去衛家。
回到華清宮不久,衛老夫人來訪。
宮人迎接她老人家進來,溫清竹剛剛換好衣裳出來。
兩人客氣的問好,一道坐下。
溫清竹問她:「老夫人怎麼有時間過來?」
「這不是傅貴人剛剛接手了后同事務,王妃輕鬆了許多,臣婦這才進來看望一下您。」
溫清竹微笑不語,轉頭遞茶給她:「老夫人要是想,隨時都可以進來。」
衛老夫人尷尬不失禮貌的笑了笑,結果茶盞,輕抿一口。
沒人說話,周圍忽然安靜下來。
想到了朱夫人那邊請求的事情,衛老夫人只好硬著頭皮開口:「前兩日朱大人在宮裡意外暴斃,這人死燈滅,總該把屍首給他們送回去不是。」
溫清竹沉吟片刻,抿唇一笑,解釋道:「不是不送回去,而是朱由他以下犯上,本宮要殺雞儆猴!人雖然死了,但全屍卻還是留不得。」
衛老夫人心裡一怔,驚得半天不敢說話。
不多時,只覺得周圍的溫度驟降,渾身冷汗涔涔的,讓她很不舒服也很不自在。
按捺住想要離開的心,衛老夫人再次請求道:「朱大人雖然犯了過錯,但他以前終究還是大齊棟樑,為大齊和姜家付出了不少心血,王妃能看在朱大人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把朱大人的屍首放回去行嗎?」
溫清竹沉默半晌,抬眸問道:「衛相知道這件事情嗎?」
「暫時不知道。」衛老夫人搖頭。
溫清竹只能面露歉意:「那實在抱歉,朱大人的身份特殊,不管他活著還是死了,都由不得旁人做主!」
親自把衛老夫人送到了門口,衛老夫人再三推辭,溫清竹才停了下來,目送她遠去。
等她走遠,溫清竹才問身邊的綠陶:「朱大人那邊怎麼樣了?」
「他已經醒了,只有個不會說話的小太監在照顧他,身體恢復得不錯,今天還多吃了一碗飯。」
溫清竹頗有些無語,不過轉而問了裴東籬的事情:「那裴家那邊呢?」
「裴相親自檢查了她的屍首,本想帶回去,但我站在旁邊,裴相最終還是作罷,處以火刑的時候,裴相也在圍觀,確定化成了灰才走。」
溫清竹轉頭往裡面邊走邊問:「那裴東籬現在出京了嗎?」
綠陶扶著她的手回答:「出了,不過走之前還是拿了先前王妃準備的葯,這時候怕是已經過了洛城。」
「她倒是聰明,知道我讓她活了下來,斷不會在葯裡面做手腳,還全都帶上!」溫清竹走上台階,眼睛看著殿內,楊六已經在等她。
今晚就可以見分曉,不知道衛林那邊會給她帶來什麼樣的消息。
最後一縷光輝徹底消息,天色從暗藍逐漸變黑。
今晚沒有月亮,繁星如豆,布滿了整個天空。
華清宮的宮燈點亮,綠陶扶著溫清竹的手往外走。
沒走幾步,遇到了小方子。
他恭敬的問:「這麼晚了,王妃怎麼還要出門?」
「這不是快要七夕了嗎?本宮想回王府一趟,給傅烈做點東西。」溫清竹望著他的臉回了話。
小方子原本準備好的理由,愣是沒能說出來。
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溫清竹她們離開。
等他們一走,小方子趕緊回去乾元宮稟報消息。
出了宮,溫清竹坐在馬車裡,掀開車簾往外看。
來來往往的騎兵,不是傅家軍就是五城兵馬司的人。
放下帘子后,溫清竹回到了王府。
進去后,到了她很久沒有回來過的主院。
坐在庭院里,等著楊六那邊的消息。
約莫半個時辰,他們接到了第一封信。
溫清竹打開一看:第一梯隊已經遇襲。
不到半刻鐘,來了第二封信,第二梯隊的人也遇到了更猛烈的打擊!
溫清竹立刻起身,留下綠陶,帶上北斗出發。
離開王府,騎上馬,溫清竹直接趕去城南的一個巷子里。
剛到了這裡,一支暗箭迎面射來。
暗衛立刻伸出長劍一擋,鏘的一聲箭落在地。
溫清竹抬頭看去,眼神冰寒:這些人果然是沖著她來的!
那她倒要看看,他們到底有什麼本事!
伴隨著一陣號角聲,傅家軍開始集合,溫清竹揚起手裡的劍大喊:「給我上!」
跟著先前探子留下痕迹,溫清竹帶著傅家軍一路追趕。
到了城中的拐角的路口,忽然殺出一群黑衣人。
傅家軍訓練有素,很快轉換陣型,正要動手的時候,有個人忽然舉起了一個滿眼驚惶的孩童!
這人把孩子嘴裡的抹布扯掉,看到溫清竹,孩子立刻大奶聲奶氣的喊道:「姨母!姨母!救救娘!娘被他們抓了……」
在這一刻,溫清竹前所未有的憤怒。
是誰,竟然敢在這裡動手!
還用一個孩子來做人質!
「王妃!是侄小姐!」楊六開始有些拿不準,想要勸溫清竹放手。
但他還沒開口,溫清竹直接騎著馬上前一步:「你們想要什麼?」
「你!」抓著孩童的人言簡意賅的說了出來。
溫清竹輕笑一聲,隨即冷冷的望著他們,警告道:「你竟然對這麼小的孩子動手,那就別怪我不客氣。」
「還有溫清梅!」那人又說了一個名字。
溫清竹驚怒不已,額頭上青筋暴起,緊緊的握著劍。
那人又道:「給你一刻鐘考慮!」
溫清竹抬手把劍扔給楊六,正要下來,那人又道:「麻煩王妃不要有任何動作!否則這孩子必定血濺當場!」
不得已,溫清竹只能停下來,靜靜看著他們。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眼看著一刻鐘就要到,溫清竹搶在時間到的前一瞬答應了他們的要求:「好!」
對面那人道:「為表誠意,孩子先給你們,等我們離京,自然回放溫清梅回來。」
「好。」溫清竹在這一刻,微笑起來。
她這般從容且快速,讓對面的人有了兩分遲疑。
正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候,有個黑衣人忽然出現在那人身後,手裡握著短劍,毫不猶豫的斬斷了這人的手臂。
黑衣人一手抓著孩子,幾乎是同時踩著這人的頭頂,縱身一躍,迅速消息在眾人的眼前。
看到這一幕,溫清竹冷冷的揚起劍:「給我殺!」
鐵蹄聲響起,傅家軍的嘶吼聲響徹整個京城。
不到一刻鐘的時間,所有人都伏誅,活口一共三個。
溫清竹直接吩咐,讓他們把人給楊大送過去。
她則是帶著傅家軍一路往城北而去,直到到了皇宮門口。
傅家軍齊齊停下。
沒過會,城樓之上,姜遠晗還有范榮出現在她面前。
「王妃,你這是要幹什麼?」范榮看著她大聲質問。
溫清竹沉默不語,掃視城樓上一圈,沒有發現范令的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