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1章 你裝,你繼續裝
「德叔?有些事咱們是私下說還是現在講?有時候面具戴得太久,就很難撕下來了吧?」蔣英宇的語氣有些陰陽怪氣的。
德叔一愣,一時間沒看懂蔣英宇是什麼意思,但他清楚,蔣英宇這個提醒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找個地方坐下來?」德叔笑道。
「不用,門外就可以,不過是幾句話事。」蔣英宇轉身離開,彷彿覺得出去吃宵夜都是浪費時間。
門外,蔣英宇的臉冷了下來,轉身一巴掌就往德叔抽了過去。
德叔一怔,一個后翻躲開,眉頭緊皺地看著蔣英宇,沉聲道「什麼意思?整個月都不見人,回來就要打我?」
「打你?這麼多年來,我何止是想打你?撕下你的人皮面具,都這種時候了,你還以為可以遮掩多久?」蔣英宇冷聲說道。
德叔卻還是裝作一副什麼都沒聽懂的樣子,問道「你到底想要我說什麼?」
「呵呵,你裝,你繼續裝,有些事情我不說你是不是打算就這樣瞞我一輩子?哼哼,還有生之年見到自己想見的人死而無憾,人你不是見到了嗎?」
蔣英宇的眼角顫抖了下,又道「是你自己撕下易容還是我幫你?從我出生到現在我都沒見過你哪怕一面,見面了你卻給我看一張假皮?」
「蔣德,縱使你有你的難處,但我也有我恨你的理由,十九年了,這十九年你知道我過的都是什麼日子嗎?」
說道激動之處,蔣英宇還上去抓著德叔胸口的衣服提起來,表情多了幾分猙獰。
「既然都已經相見,為什麼還要戴著假面具見我?為什麼?我就這麼讓你難堪嗎?」蔣英宇又問道。
蔣英宇說的這些話,頓時就在德叔的腦袋裡爆炸,從出現到現在他都以德叔的名字活動在蔣英宇身邊,其實德叔本來就是蔣德的別稱。
只是沒人察覺而已,易容后的德叔只是有一兩分跟蔣德相似,所以沒人會聯想到他就是蔣德。
然而這個月,蔣英宇在祭劍泉生活了很長很長時間,他不僅僅在裡面斬獲了非常強悍的道士,甚至連祭劍泉里的蘭亭居士的身份也摸清楚。
其實祭劍泉里的蘭亭居士,蔣英宇口中的那個老爺爺,就是他的親生爺爺,也就是蔣德的父親。
這件事從家鄉水庫事件足以看出,當時蔣森等人判斷蔣英宇使用的水下斗鬼之法就是老頭子的慣用手法。
只是蔣英宇對家裡的事情一無所知,對那個已經不再人世的爺爺的了解更是少得可憐,也沒見過。
所以才給蔣英宇那顆幼小的心靈造成了傷害,但他爺爺已經過世,也沒什麼資格怨恨,只是懊惱為什麼他知道一切,卻對他隻字不提?
家裡人一切都是為了祭劍泉,蔣森、蔣不得、蔣不四,這三兄弟再加上個奶奶,全家都在圍著他轉。
說起這些家事,蘭亭居士也是眼淚往肚子咽,一切都是他造成的局面,當初如果不答應送他們去學什麼玄學就好了。
奈何這個世界上沒有後悔葯,如今導致幾兄弟所拜師門都不同,回來后聽說家裡有個祭劍泉是先祖留下來的,便一個個想獨吞。
按照蘭亭居士的想法,他原本是想把祭劍泉傳給比較內斂,心地比較和善的蔣德,結果就發生了蔣英宇出生之前離家出走事件。
雖然是迫不得已,但他縱使有千萬個借口,卻還是理虧在孩子的身上,毫無責任心。
所以蔣英宇不管他有什麼借口都好,他就算再不接受,也會想象過多年以後再次見面會不會陌生?
然而沒有想到,其實蔣德早就出現在他身邊了,從太陽城的某個冥用品店的猥瑣大叔開始,到海市參選豪門峰會,兩個德叔,一直都是一個人。
所以提及這件事,德叔的臉色並不是很好看,因為蔣英宇咄咄逼人,他一時間竟然找不到任何借口。
「你說話啊。」蔣英宇把蔣德推到牆上,眼眶泛紅,這對他來說就是一個沉重的打擊。
沒有誰可以接受這種事實,父子相見卻因為修改了容貌而不敢相認,到底是什麼理由?
蔣英宇質問,就是想要蔣德想出一個說服他的理由,不管多麼離譜,有說服力就行。
蔣德愣在牆邊,他沒想到事情這麼快就被發現了,當然,如果在他不承認以及別人不說的情況下,蔣英宇絕對這輩子都不會知道。
奈何紙包不住火,蘭亭居士瞞不住了,他也跟著遭殃。
「一家人,為什麼四分五裂的?媽媽在我十歲的時候丟下我就跑了,到現在仍然不肯見我,我失蹤的這一個月來,她甚至都不出現吧?」
「我真不知道我來海市找你們是為了什麼,為了讓你們躲藏更有意思是嗎?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可以不要玩得那麼幼稚嗎?」蔣英宇一直忍著眼淚掉下來。
男人總有脆弱的那一面,蔣英宇的痛就是親人,每一個親人對他都不待見,想不到自己的父親也是這樣。
所以不管怎麼說,他都非常氣憤,雖然恨,但內心深處卻一直在吶喊「我的父親還活著,他還活著!」
他靜靜地等待著蔣德說話,等他給的解釋。
現在生活好了,親人一個個的冒出來,王家甚至已經改變了以往對他們家的看法,雖然蔣英宇不是很稀罕。
三個叔伯除了蔣不四現在不知道是什麼情況之外,蔣森和蔣不得兩兄弟對蔣英宇已經有所收斂,蔣不得甚至已經沒有了敵視。
至於他奶奶的娘家那邊,經常找蔣英宇抱大腿,這一切都是蔣英宇努力得來的結果。
連親生父母對孩子都不理不管,外人、親人會對他好嗎?這個是顯而易見的問題。
所以蔣英宇小時候的生活過得很慘,還是齊明幫他,不然蔣英宇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
蔣德背貼著牆慢慢蹲下,他也很難受,喃喃道「我…其實是不知道怎麼跟你說,我不知道跟兒子見第一面到底說什麼……」
「我…我真的不知道怎麼解釋這麼多年來…我也不想的,我真的不想的。」蔣德不敢抬頭看蔣英宇,此時他就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完全沒有了父親的樣子。
「你不想,難道我就想嗎?拜託,你這算什麼借口?我受了那麼多白眼,小學時被多少同學嘲笑,去親戚家都快成我兒時的陰影了,這些你都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