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刮骨療傷
公子不是公子……
林歸晚歇了一會兒,清醒了過來,站太久太累了一鬆勁兒馬上就脫力了。
「這位公子,您真是我的大恩人!」老伯雙手遞給她一個荷包,掂了掂分量不輕,林歸晚這才注意到老伯身上穿的衣服不是平頭百姓穿的起的。
「要好好注意我說的,不用再謝了,回吧。」林歸晚也不客氣,收了那袋銀兩,不能老是恩惠與人,斗米恩升米仇。
等老婦人被抬走後,周圍的人也就散了,天色不早了,她要趕快離開回王府。流螢有些複雜的盯著她,終究是沒問出來那個問題,現在她不說肯定有她的理由。
日光變為暖黃,林歸晚腳步匆匆。回了王府第一件事就是洗澡。
平時都是吃過晚膳后,幾個丫鬟給灌得洗澡水,可今天她實在太熱,做那個手術費了她不少心力,全身都酸疼的緊,燒水洗澡太費勁,她瞄向院里的池塘。
按說人造湖水不會太深,夏日陽光又毒,池塘里的水被曬得溫溫的。這時又是下午,就算跳進池塘里也不會涼。
她越來越認為這個方法可行,進了屋裡把衣服一脫,換上平時睡覺穿的闊腿褲和紗褙子。
這古代除了空氣質量好點之外,真沒什麼優點了,要電沒電,要啥沒啥,洗個澡都費勁,還要人工燒水,要是有水龍頭就好了。
吐槽歸吐槽,林歸晚還是很興奮的跳進池塘里,荷葉片片,蓮花朵朵,錦鯉在池水游來游去。曬了一天的水溫溫的,剛好適合洗澡。
她也不擔心有人過來,就算來了也不過是丫鬟,都是女人怕什麼。
真是太舒服了……林歸晚躲在荷葉中間,吐出一口濁氣,慢慢的將池水往身上澆著。
院里響起腳步聲,林歸晚也沒回頭:「把晚膳放桌子上吧。」
封喻川環顧周圍,在池塘里發現了林歸晚。她在荷葉蓮花叢中,露出半個倩麗背影,長長的青絲浸在水裡像是墨水不小心打翻在池裡。
「本王這是給你建了個澡堂子?」封喻川挑了挑眉,背對著池裡的林歸晚。這女人真會享受,夏日炎炎,池塘里倒是涼快。
「王爺…你來幹什麼?」林歸晚甩過頭詫異的盯著他,這人總是神出鬼沒的,那次換衣服也是,不吭不響的出現,讓人猝不及防,幸而她換了衣服,臉上的修飾也洗掉了,不然真不好說。
「我看你禁個足,快樂出花兒了,心經抄的亂七八糟,你小時候怎麼學的?有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嗎?」封喻川心裡極度不爽快,明明是讓她思過,她倒好,開心的樂不思蜀。
水中的人兒往池裡荷葉群躲著,探出一個頭:「怎麼?你還要我天天禱告懺悔?難道要我天天唉聲嘆氣把自己搞得跟個怨婦一樣?」
林歸晚真是不懂,這男人腦子裡裝的都是漿糊吧?沒事都喜歡挑她刺,照這樣發展下去。他要天天過來哪還有自己出去的空?自己最近有什麼惹到他了嗎?怎麼一直過來?
封喻川被堵的說不出話,臉色看起來不太好,這女人說的話倒是刁鑽的厲害,讓人沒法接。
「明日我要看到一份認真抄寫的心經,不要再糊弄了。」封喻川冷哼一聲,轉身離開,絲毫沒發現他在林歸晚面前自稱我,而不是本王。
「大色狼,老流氓。」林歸晚嘀嘀咕咕的從池塘里跳出來,準備穿衣服。
剛走到門口的封喻川轉過身:「不要以為我沒聽見你說我……」聲音戛然而止,後面的話卡在嗓子里,順著他視線看去,林歸晚光著身子才披上一件紗褙子。
光潔柔嫩的肌膚,輕紗朦朦朧朧透著凹凸有致的身材,彰顯著粉色誘惑。濕淋淋的頭髮披在身後和雪白的膚色形成了美妙的視覺衝擊。
剛站起來的林歸晚臉燒的通紅,腦子嗡的一聲,耳尖發燙。這男人不是走了,怎麼忽然轉身:「還不背過身去,老流氓!」
這次封喻川被罵也沒反駁,立馬轉身,腳下生風離開了院子。
見那男人走後,林歸晚憤憤的穿上衣服,回了房間,腦子裡總是閃過他們倆四目相對的樣子,真是羞死人了!
好不容易平靜下來,林歸晚也躺在床上睡著了,今天實在太累了。
沒想到,林歸晚一覺醒來到了巳時,她趕緊起來洗漱了一下,開始抄寫心經,一邊抄寫,一邊埋怨著封喻川要求太多。好不容易抄好都下午了。
草草吃過了一些午膳,林歸晚心裡總擱著昨天的事,那大娘情況好些了沒,畢竟是第一個手術的人,林歸晚總是格外關心,她還是按耐不住心情,裝扮了一下偷偷又跑出來。
走到德善坊,看到屋裡又躺著大娘。
老伯焦急的拉住林歸晚:「公子,我老伴兒從昨兒就一直高燒不退,都燒糊塗了……您快來瞧瞧……」
老伯眼眶裡的淚打著轉,早知道就不讓老伴兒做飯了,這下好了,刀不小心落下來砍到自己,命都快保不住了,下什麼廚房,又不是沒傭人,老伯悔恨交加,恨不得打死自己。
「你別著急,我看看。」林歸晚勸著老伯,把他安穩住又去看躺著的老大娘,她面色通紅,嘴唇乾裂著,嘴裡說著些不清楚的話。
撩起來被單,林歸晚細細看了傷口,果然沒消毒就是容易感染。現在傷口過了一個晚上化了膿,傷口有些位置的肉都腐爛了。
「大娘傷口惡化了,我需要把她腐肉切下來…這中間老伯你要按好大娘。」林歸晚向栓子流螢吩咐著,去借昨天的那些東西,還另外要一把刀,又轉過身跟老伯說清楚厲害關係。
老伯一愣,臉上神色更哀傷了,他擦了擦淚水:「一切都聽公子的。」
「還有一點就是…命可能保住,但大娘可能高燒不退燒傻……」這古代又沒有布洛芬退燒藥。也沒頭孢抗生素,退燒只能慢慢熬。時間一長,林歸晚也不敢保證,人是不是還能一樣清明。
「只要人活過來就好,其他事暫且不提……」老伯沉思了一會兒,哀痛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