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一章 他的失而復得

第四百二十一章 他的失而復得

夕月醒來的時候是在燕殤的懷中,他明明看著她,卻又在出神,就連她睜開眼時都未曾第一時間反應過來,直到夕月的手觸上他的臉,他才是目光一亮回過神來。

「夕夕,你醒了?」

抬手握住夕月貼在自己臉上的手,他眼中的擔憂和后怕還很明顯。

「我昏迷了很久嗎?」夕月對著他笑了笑,只覺得渾身還是無力得很,只能軟軟的靠在燕殤懷中。

之前她本就是一直在強撐,燕殤來了之後她放鬆下來便當真就失去了意識,這一覺似乎睡了許久,眼下醒來竟是有些不知時月的感覺。

燕殤喉間動了動,微微俯下身貼了貼她的額頭,低聲道:「你已經睡了三日,現下還有沒有哪裡覺得不舒服?」

夕月順著他的動作抱住他的脖子,「就是覺得渾身都沒有力,其他都還好。」

「夕夕,我……」

燕殤眼底劃過一抹愧疚,他似乎總是讓她陷入危險之中,這樣的認知讓他覺得自己很是無用,就連抱歉的話都再說不出口。

可夕月看著他的眼就知道他想說什麼,她抿了抿唇將他的脖子抱得更緊了些,「我知道你想說什麼,燕殤,什麼都不用說,我都明白。」

有些事本就是防不勝防,他亦不是神,算不出天意。

而他和她身在這亂流之中,便免不了會有這許多的意外。

可她心底一直相信,不管他和她經歷什麼,他們總是會在一起的,就算是死,他也會同她在一起。

所以,她一直無所畏懼!

燕殤抱著她亦是更緊了些,將她緊緊的抱在懷,他的目光看著虛茫之中,唇角抿著卻是再說不出一個字來。

察覺到他的情緒有些不穩,夕月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由著他抱了許久才低低的開口,「我們現在要去哪裡?回燕京嗎?」

他們現在是在馬車之中,只是這馬車十分寬敞,鋪了許多層的毯子,夕月察覺到,就連那馬車的車輪都包上了一層厚厚的布匹用以減震。

而馬車走得很慢,這樣被燕殤抱著,她幾乎感覺不到多少的震動。

她被月氏的人困了近兩月,卻也知道如今的形勢,周國已亡,也許燕殤要帶她回燕京了。

可燕殤卻是默了默道:「我們去玉嶺山!」

夕月一愣,從他懷中抬頭,皺眉,「現在去玉嶺山做什麼?」

燕殤輕撫著她額心的褶皺,「夕夕,你懷著孩子,又受了內傷,雖無大礙,可生產本就兇險,我只怕你這遭會更艱難。玉嶺山中有一處葯泉,對你的身子會有好處,也能方便師父替你調養,我們便在玉嶺山呆到你生產之後再回燕京可好?」

他的解釋沒有絲毫問題,夕月看他片刻,也沒看出他的神色有什麼不對,便點了點頭,卻又猶豫,「你說的也對,只是,如今的戰事……」

「戰事你不必憂心,周國已亡,魏國不足為懼,很快戰事就會平息。夕夕,我答應過你,在孩子出生前,會替你們創出一個太平之世,你難道不相信我?」

燕殤有些無奈,他又摸了摸她已經隆起的小腹,話語之中帶著些微不可察的遺憾,「不過兩個月時間,他好像又長大了許多……你如今的身子已經快六個月,再有三個月他許就出來了。」

本以為自己能守著她,看著孩子一天天長大,一直到她生產,卻不想,他又將她弄丟了近兩月。

只要一想著她懷著孩子卻獨自一人在外煎熬了兩月之久,燕殤心頭就鈍痛難忍。

而三日之前,若是他再去的晚一分,或許就真的會悔恨終生。

如此想著,他輕撫她小腹的動作越發溫柔,垂著眸掩住眼底絲絲疼痛。

看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腹上,夕月也低垂了目光去瞧自己的小腹,眼底卻是沁出柔軟之色,「嗯,他一直很乖,我覺得這兩個月好像都是他在保護我給我力量。燕殤,我們的孩子一定是這世上最乖的孩子,他以後一定比你還要厲害!」

她的語氣帶著明顯的驕傲和自豪,那是一種為人母的本能,不管自家孩子如何,在母親的眼中,總是最好的。

而說到這裡時,夕月忽然就想到了木念瑤,想到她執著的那四個字,她其實對千曦玥並非沒有感情的吧?

否則她不會一開始就讓沈嬤嬤跟在千曦玥身邊教導千曦玥習武,還在她的體內封印了如此厲害的內力。

或許她並非是真的不願意見千曦玥,只是,她也有她的無可奈何而已。

可如今夕月已經無從得知那些無奈到底是什麼,因為月氏的一切已經隨著太安寺的毀滅化作煙灰。

那一夜的廝殺到底有多慘烈夕月沒有去問,可她知道,只要可能,燕殤就不會留下任何一個月氏族人。

就算不小心有那漏網之魚,一時也再成不了氣候。

而燕殤聽著她的話卻只是低低一笑,「那是自然,他若是連他爹都比不上,也不配做你和我的孩子了。」

他這話夕月怎麼聽著都有些彆扭,她皺了皺眉又是一嘆,忽然撒嬌般的抱住燕殤的腰身,「以後我們當真不會再分開了吧?燕殤,我不想再同你分開了,你也不要再丟下我了,好不好?」

燕殤喉間一緊,捧著她的臉在她唇上印下一吻,「好!」

他的拇指在她的臉頰之上緩緩磨蹭著,低啞的開口,「以後不管怎樣,我也不會再丟下你一個人,我們再也不會分開。」

他的語氣極其鄭重,夕月唇角一彎,卻是主動的回吻住他,在他的怔楞之中加深了這個吻。

這兩個月的時間對她而言比以往的任何一段時間都要煎熬,而在知道月冥想要傷害她腹中孩子時她已經滿是絕望!

在那時她簡直不敢去想還能這樣被他抱著被他親吻著,她已經是做好了要同月冥同歸於盡的打算……

短暫的怔楞之後,燕殤便已經反守為攻,在夕月的唇齒間肆意掠奪。

他的氣息火熱,可其實他的肺腑之間卻是一片冰涼,越是親吻她擁抱她,他越是覺得空虛難當,心底的痛似冰火兩重,剛出了寒冰煉獄,又下了地獄油鍋。

她本就是他的失而復得,不管再艱難,他總會將她留下,誰也不能將她從他身邊搶走,哪怕是天!

馬車之中的溫度越來越高,簡單的親吻根本無法滿足,燕殤已經抱著夕月躺在了軟塌之上,他的唇從夕月的唇邊滑到她的頸間再緩緩朝下……

夕月閉著眼,呼吸也越發急促,手指從他的發間穿過,她低低的叫他的名字……

她察覺到燕殤的吻落在她隆起的小腹之上,她的心底本是極歡喜的,卻不知為何,那一刻,眼淚一顆顆不受控制的就從眼眶朝下落,就連喉間的聲音都帶上了一點嗚咽。

「夕夕……」

燕殤忽然就冷靜了下來,他的唇還在她的小腹之上,卻只是極為溫柔的親吻著,然後抬頭,輕柔的吻回她的唇,她的眼,將她的眼淚一一吻去,他溫暖的手掌在她的小腹上緩緩的遊走著,卻是忽然道:「夕夕,給他取個名字吧!」

夕月一怔,方才那些來得莫名的情緒還不曾完全的收回,卻是沒有從他這樣跳躍的話題之中回過神來。

燕殤輕抿了唇角,從她的身上翻身而下,側身將她緊緊的抱著,他的手指從她的髮絲間撫過,低啞著嗓子再道:「他的名字,就讓你這個做娘的來取好不好?」

「現在嗎?」夕月有些遲疑,鬧不明白他為何忽然要自己給孩子取名字。

燕殤想了想又道:「嗯……按著我們的速度,從這裡到玉嶺山需得一月時間,這一個月,你可以好好想一想。」

夕月咬著唇,還是糾結,「可是還不知道是男孩還是女孩?」

燕殤低低一笑,「你不是說你夢見過他嗎?」

「那萬一夢是反的呢?」

被他這樣一說,想到自己那個夢,夕月又有些擔憂起來,「說來,他已經快六個月了卻從未動過,容淺可有說過什麼?他到底好不好?」

之前木念瑤也有讓人給她把脈,都說沒有問題,可夕月心底總是不安,若是沒有問題,六個月的孩子怎麼一直不動呢?

燕殤依然輕撫著她的頭髮,只道:「你不必憂心,容淺說了,你的脈象很正常,也並非每個孩子都愛動的。你瞧,他這兩個月不是長了這許多,所以你只需要放下心來,好好的替他想個名字就好。」

夕月摸著自己的小腹,也覺得燕殤說的有理,心底的不安淡去,便當真認真的替孩子想起名字來,卻也不知是太累還是如何,想著想著,便又沉沉的睡了過去……

直到她的呼吸變得又輕又緩,燕殤撫著她頭髮的手才是一頓,抱著她的手微微鬆開。

她睡得很安穩,許是因為心情放鬆了,唇角也微微彎著,帶著一抹笑意。

燕殤的心卻是一顫,他看了她許久,才靠近她在她的額上輕落上一吻,聲音輕如棉絮,「乖,好好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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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寵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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