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親你兩下,這麼委屈嗎
委屈的感覺再次襲上心頭,妍媸不由得拔高聲調:「那你是什麼意思?要跟我分開嗎?從此你住北平飯店我住馨園,如果沒有發生驚天動地的大事最好死生不復相見是嗎?」
「不是我要跟你分開!」阮無城的嗓音也高起來:「而是我沒有辦法跟一個心裡裝著別的男人的你呆在一起,我是個正常的男人,我不是神,能容納百川,我會嫉妒,我會痛苦!你易地而處想一想,如果我心裡整日惦記著另外一個女人,林涵兒或者是別的什麼人,你是什麼感受!」
已經有很長時間,阮無城沒有用這樣高的聲調,這樣的語氣跟她說過話了,他還在因為前天晚上的事情生氣,而且看起來氣的不輕。
妍媸又是一愣,半天沒說出話來,好一會兒之後,負氣似的說了一句:「誰知道你的心裡有沒有別的女人?我跟段清和起碼光明磊落,不像有些人……」
這話成功的刺激道了阮無城,他擱下酒杯瞪向妍媸:「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都沒有,你不是說要休息嗎?好好休息好了,我就不打擾你了。」說著她轉身就往門口走。
然而她沒有走得了,阮無城一把捉住她的手臂:「你把話說清楚。」
妍媸故意掙扎:「放開我,我要回家!」
「除非你把話說清楚,否則別想走。」阮無城把她往沙發前頭拉,於力氣上,一個懷了孕的孕婦根本不可能跟一個訓練有素的軍人相比,妍媸一陣氣惱,用力推了他一把。
也不知阮無城是有意還是無意,一下子跌坐在了沙發上,連帶著被他緊緊握著手臂的妍媸整個人倒在他的身上,他的動作很有技巧,一隻手牢牢扶住妍媸的腰,避開他的肚子。
妍媸氣的錘他的胸膛:「你就是個無賴!混蛋……」
罵人的話沒說話,唇就被堵上了,一個深深的吻之後,阮無城才放開她的唇舌,妍媸覺得心裡委屈極了,眼眶一酸,眼淚流了下來。
阮無城一向見不得妍媸的眼淚,見她哭,心頭慌了慌,有些後悔冷落她這兩天,他坐起來,把妍媸抱坐在腿上,拿放在茶几上的帕子給她擦眼淚,一面擦一面放軟語氣說了句:「親你兩下,這麼委屈嗎?」
雖然放軟了語氣,還是有點不甘心的味道。
妍媸聽出來了,哭的更凶。
阮無城頓時慌了,他的記憶里,妍媸並不是一個愛哭的人,但上回他跟段清和說話時,段清和曾告訴他,許多次看到妍媸腫的跟核桃似的眼睛,想必在金陵的那些日子,她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留過許多眼淚。
那時他曾在心裡想,以後絕不會再讓她哭。
「別哭了。」阮無城徹底沒脾氣了:「我會心疼的,都是我的錯,好嗎?」
妍媸這才慢慢止住眼淚,瞪著他:「你為什麼不回家?」
「我有事要辦,不是讓陳立給你打過電話了嗎?」
妍媸冷哼:「那你現在事情不是辦完了嗎?如果我不來,你是不是今天也不打算回去?」
阮無城倒真是這麼想的,不過她這麼一掉眼淚,這話他沒辦法說出口,只好溫聲說:「怎麼會?事情已經辦完了,今天肯定會回家的。」
說完又覺得好笑,捏捏她的臉頰道:「因為我一個晚上沒有回去,委屈成這個樣子?」
妍媸定定看了他一會兒,忽然抬手攬住他的脖子,語氣悶悶的說:「你不在,我睡不著。」
阮無城怔了下,寬厚的大掌撫上她的脊背,輕嘆道:「對不起。」
妍媸不說話,直接吻他,柔軟的唇瓣落在阮無城的下巴還有喉結上,動作親昵,又帶著濃濃的挑逗意味,阮無城身體僵住。
他對妍媸的主動一直沒有什麼抵抗力,很快便反客為主,將妍媸壓在寬大的沙發之上……
「我愛的是你。」好一會兒之後,妍媸趴在阮無城的胸膛上開口:「眼睛里心裡都只有你,沒有別的男人。清和……我很同情他的境遇……」
阮無城摩挲著她細軟的頭髮,時不時的垂頭吻在她的額頭:「什麼樣的境遇?」
「因為他的家庭,他不能跟心愛的女人在一起。」妍媸大概說了音兒的事,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段家是音兒的殺父仇人,儘管妍媸是個相信事在人為的人,可很多事,真的是非人力所不能及。
「這麼說的話,他確實值得同情。」阮無城說。
妍媸「嗯」一聲,接著道:「他被段元山設計,跟父母離心,甚至連醫生都做不了,只能在金陵開孤兒院。他其實是個很有理想的人,又留過洋,表面上嘻嘻哈哈的,其實心裡很困頓。我跟你說過的,如果不是他,我可能不會把這個孩子留下來,也不會重新回到北平,我總覺得,段清和是老天派來幫助我們的人。」
阮無城沒有說話,妍媸又道:「我把他當成很好的朋友,就像焦雅一樣,不是男女之情。你不要因為這個生我的氣好不好?」
「我沒有生氣,我是嫉妒。」阮無城強調。
「那你不要嫉妒行嗎?」妍媸可憐巴巴的問。
阮無城仔細想了一下,勾起她的下巴,語帶輕挑的說了句:「看你表現。」
妍媸氣惱的抬手拍他,阮無城認輸道:「好好好,我答應你,盡量不嫉妒他,對了,那天在督軍府,段培中有動靜嗎?」
被嫉妒沖昏了頭腦,連正事都忘了問。
妍媸點了點頭,把冷霖沛替段培中做說客的事情跟阮無城說了,阮無城微微眯眸,道:「請冷霖沛來做中間人,段培中心機謀略不怎麼樣,選人的眼光倒是不錯。」
「你為什麼這麼說?」
「首先冷霖沛跟你的關係……」他頓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語言,片刻后才道:「很微妙,你們是曾經的戀人,他對你有足夠的了解,其次是我,我們兩個是情敵,是對手啊,在北平城裡,除了阮無晏母子,他一定是那個最想除掉我的人,你想,讓這樣一個人來做中間人,會發生什麼?」
「你覺得,冷霖沛會跟段培中一起對付我……和你?」
阮無城點頭:「大有可能,你怎麼回復他的。」
「我說用段清和來換李金池,時間地點還沒跟他說,我一直在等你回家想跟你商量一下的……」說著,她的語氣又幽怨起來。
「時間地點我來安排,這件事你不要出面了,後面由我來跟冷霖沛談,一定會把段清和完好無損的還回來的。」阮無城說。
「可是……」妍媸猶豫了一下。
「你擔心什麼?」阮無城問她。
「段培中忌憚你。」妍媸說:「他找冷霖沛做中間人,其實是希望你不要過問,畢竟李金池的事是他的隱私,而且是不可告人的隱私,假如你去處理的話,他會不會……」
「也有道理。」阮無城沉吟了下,道:「不如這樣好了,子堯明天從海城回來,讓他跟你一起處理好了,上次照片的事,還有白遠帆的事都是你們兩個處理的,處理的很好。」
「額……」妍媸又是一陣猶豫。
「怎麼了?」
妍媸:「沒什麼,那就等子堯回來好了,徐小姐跟他一起回來嗎?」
「距離正式的婚禮還有一段時間,應當不會跟他一起回來。」阮無城說,說完深深看了妍媸一眼:「我記得你方才進門以後說,你跟段清和光明磊落,不像有些人,這個有些人是再說誰?」
妍媸:「……」
不是再說段清和的事嗎?怎麼又扯到剛才的事情上來了?他記性可真好。
「跟我說說。」阮無城道。
這話讓她從何說起啊,她當時只是想到林涵兒說的那句:「你怎麼知道城哥不會,你又不了解我們……」
她總覺得林涵兒這句話大有問題,她嘴裡說的這個我們,會是他跟阮無城嗎?可是以她對阮無城的了解,別說林涵兒樣貌如何了,但就她跟宋雲霜的關係,他也不可能跟她有交集的啊,除非阮無城愛她愛的要死要活,非她不可。
她把疑問說了出來,阮無城的看法跟妍媸差不多,也覺得這句話大有問題。
「說不定,她知道打暈她的那個人是誰。」阮無城忽然說了句。
妍媸從他胸口上直起身子:「誰?」
「過來……」阮無城示意她把耳朵湊過去,低低的在她耳邊耳語了幾句,妍媸聽了,震驚的張大嘴巴:「是他!那……那天在督軍府算計我的人也是他嗎?」
阮無城點了一下頭。
這麼快就查到了,可見沒回去的這兩天,他確實也沒閑著。
妍媸咬了咬后牙槽:「這個人渣!」
阮無城拍拍她的後背以示安慰:「他既有了這樣的心思,還敢對你動手,那我也容不下他了。事情我跟林立農已經計劃好,只等著他上鉤,你放心,你男人一定會給你討回公道的。」
他又說了「你男人」,妍媸有點臉紅,撐在他的胸膛上看著他,窗外的日頭逐漸西沉,在玻璃窗上映出一片金黃色,妍媸看著阮無城的臉,覺得心裡踏實又滿足。
「你還做什麼了?」她問他。
他一笑:「除了這些,剩下的就是想你了。」
妍媸咕嚕咕嚕轉著眼珠,看著周圍陌生的陳設,恍然大悟一般:「噢……有家不回,躲在這裡想我?」
「得理不饒人的小丫頭!」阮無城失笑,把她的頭重新按回自己的胸前。
兩人都沒再說話,靜靜的感受著彼此的體溫和心跳,時間彷彿都在這一刻靜止住。阮無城鬆鬆垮垮的睡袍已經散開了,露出胸前精壯的肌肉,妍媸把臉貼上去,纖細的手指無意識的在他胸口畫著圈圈。
「別亂動。」大掌一把捉住妍媸的小手,阮無城的聲音微微有些啞。
「哦。」她應了一聲,轉而去摸他的喉結。
「今晚留下來,不要回家了。」阮無城忽然說了一句。
他說話時喉結震動,妍媸抬起眼,看它上下滾動:「為什麼啊?你不回去也就罷了,若連我也不回去,那舅媽該生氣了。」
「不會的。」阮無城倏地一個翻身,將妍媸壓在身下:「沒有人會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