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把自己感動了
白牡丹搖頭，他不認同這個說法，誰又曉得那片刻的柔情是不是畫皮。
「若對一人動心，就要一輩子守護，我和你說這個，你可能不懂。」
話本那麼寫的，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一生一世一雙人，永結同心。
什麼見異思遷，都不存在的，只要認準一人，不會改變，無論遇見什麼，海枯石爛，都不能把兩個人分開，這是對愛最好的詮釋。
方芍藥再次下巴脫臼，沒想到這番話是從白牡丹的口中說出。
她的印象中，白牡丹就是典型的負心漢啊，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如果有女子嫁給白牡丹這樣的人，應該不放心，整日和防狼一樣，畢竟他的容貌不止女子喜歡，男子也喜歡。
這麼防備的過日子，太累了。
方芍藥還是傾向於蕭鐵山這類人，有安全感，忠誠，對女子不假辭色，又不會留意其餘的女子。
「難道夫妻倆不應該信任？」
白牡丹給方芍藥挖坑，男子啊，只要有銀子，想要春風一度很容易的。
滿大街都是花樓楚館，你能把人的兩條腿都拴上，日夜看著？
那還不如一把剪刀，直接去根，這樣更放心一點。
方芍藥翻個白眼，讓男子做太監就安全嗎？可別忘記了，大街上還有小倌館，只不過這話太污，為了形象，她略過了。
書房內，何玉蝶已經被王有德扶著坐在椅子上。
她怕再站一會兒，自己倒下，還好王有德有眼力見，搬了一把椅子。
「芳娘，以後每晚你都能出現嗎？」
王有德面頰上染上紅暈，他想見到她。
每晚？今晚出現，那還是被三個沒良心傢伙扔掉的結果！
三人還沒來救人，何玉蝶絞盡腦汁地繼續演戲。
是了，她對白牡丹和蕭鐵山沒信心，不過方芍藥卻不會不救人，她提醒自己，需要等等。
「許是不能的，畢竟我……我……」
何玉蝶沒說完，她編不出詞兒，讓王有德自己體會吧。
「是因為你是仙，我是人，所以我們不能常常見面嗎？」
王有德憎惡自己是個肉體凡胎，但這沒法子改變，所以他只要每隔一段時日，見到芳娘就好。
沒了她的日子，他茶飯不思。
這是他的秘密，就連他爹都不知道，他不會告訴任何人。
他書房的院子，晚上連個小廝都沒有。王有德就怕有人守夜，驚動了芳娘。
「我不是人，有德，我是妖。」
何玉蝶垂下眼角，美眸含淚。屋內那怪味太濃，她還有點想打噴嚏。
說自己是仙，太不要臉了，何玉蝶是個臉皮薄的人，給自己改詞。
她這麼說，王有德更是一點懷疑都沒有了。
大齊有一本怪志小說，名為《大齊異聞錄》裡面有諸多妖怪的記載。
尤其是關於的狐狸的，尤為多，狐生五十年，就會吐人言，一百年，可以改變容貌。
異聞錄很多記載，狐狸生性善良，並不奸詐，在深山裡居住，下山經常幫助窮苦的百姓。
雖為妖，卻是極好的，不是妖魔鬼怪。
芳娘不會害他，王有德堅信。所以，他每隔一段時日才做那種夢境，想來，芳娘不想讓他泄太多的陽氣。
何玉蝶快愁死了，她編造不下去，說自己是妖，王有德不但不嫌棄，還一臉感動，這是咋回事？
「人妖殊途，我和你之間……」
何玉蝶再次把話說一半，反正王有德自己能很好的理解。
「這我懂得，我和你之間，存在禁忌。」
沒禁忌，還有什麼意思呢？就是這樣，在一起不容易，才會更加感動和珍惜。
王有德只要芳娘，她是人，他就想辦法娶了她，她是妖，他還會和她在一起，哪怕付出生命，同樣義無反顧！
何玉蝶：「……」
王有德這話聽起來真真切切，若是不知道他從前的所作所為，何玉蝶都快信了。
「你有娘子，我只是個妖，夜深才能出來。」
何玉蝶悲悲切切，逐漸地讓自己代入。
最近住在牡丹園，總去看牡丹班排演，多少學到了點東西。
「她是家裡安排的，我迫於無奈，才把人娶了。」
面對心愛之人，王有德不再防備，說起自己的初衷。
他不想這樣的，他有苦衷，因為他娘是個花娘，而他娘都不曉得他是誰的種。
小時候，王有德被人欺負，被人指著鼻子罵。
他再也不想了，那不是他的錯，他不能選擇自己的出身。
後來他幾歲了，他娘猛然想起，他和東祥酒樓的王一刀長相接近，就把他送到王家去了。
王一刀怎麼肯相信花娘的話，對他很漠視，給一口飯吃，讓他不至於餓死了。
後來，王一刀兩個兒子死於非命，而他自己有毛病不能再有子嗣，這才把他培養起來。
王有德心裡憤恨，他要讓所有瞧不起他的人眼睜睜地看著他爬上高位那一日！
那條路不好走，充滿坎坷和荊棘，但是他會往上爬，一旦坐到高位，還有人膽敢看不起他？
「不要！」
何玉蝶拉著王有德的手，她發覺，自己已經開始套話了。
王有德是個什麼人，無比警覺，如果她有一句話說錯，馬上暴露。
「有德，我什麼都不求。」
何玉蝶的聲音比江南女子還綿軟，撩撥得王有德心痒痒的，她流著眼淚，眸子格外明亮，神情專註地看著他道：「我不想你累，不想你冒險，不想你有一點的危險。」
什麼高位，名利，錢財，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東西，她要的是他過得快樂，放下仇恨，放下一切，平安順遂一生。
何玉蝶的這些話，把自己的都感動了，試想一下，若是有人對她說出這番話，她也會心軟的一塌糊塗。
這是沒有任何雜質在其中的，真正的在乎一個人。
她想，自己對玉蝴蝶，是不是也是這樣的情感？
經過家裡的巨變，何玉蝶已經不是當初的小女子，她發覺，自己是話本看多了，對待生活有幻想，才會看上玉蝴蝶，幻想他筆下的生活。
紫藤說，經歷巨變，死裡逃生后，對何大頭沒了男女之情。
何玉蝶不認同，而幾日後，她發現紫藤說的對，她對玉蝴蝶仍然有好奇，想問問他為什麼不打招呼就走了，為什麼封筆好幾年。
嫁給他的念頭，早就斷了。
他是她在困難時候的精神支柱，永遠活在心中。
「芳娘，我定不負你！」
王有德深情地承諾，立下誓言。只有走到高位，才有權勢，有了權勢，還怕招不來奇人！
不管用什麼手段，他都要將芳娘留在他身邊。
他們，會有個孩兒嗎？
「有德，我說的話是認真的。」
何玉蝶繼續低頭，掩飾自己的表情，給王有德講了一個故事。
狐族出現了變故，爭權奪勢，最後她的爹娘身死，而她也被道士抓住，封印在畫中。
她不能總出來，只能和王有德在夢裡相見。
「何玉蝶可以去寫話本了，這故事我都編不出來。」
白牡丹捂著肚子，差點笑噴，沒想到這麼人才就住在他的牡丹園。
「是個好故事。」
蕭鐵山點評，這是潛移默化地讓王有德說出心裡話，王有德信了。
畫中仙，這個思路很好，如果何玉蝶能隔著一段時間出現，給他們送送消息，抓住王家的把柄要簡單的多。
「我反對！」
方芍藥板著臉，這次把人扔下，已經夠對不起好姐妹了。
王有德是什麼人，比狐狸還狡猾，萬一何玉蝶露餡，有生命危險。
把綿羊送到豺狼口裡，這不是等著被狼吃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