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蕭鐵山躺槍
方芍藥擺上碗筷，邀請於先生一家吃晚飯。新煮出來的五香花生米，最下酒不過了，眾人邊吃邊聊。
「那把浩渺送回去念書，也不用搬家啊。」
接觸下來，於家不錯，方芍藥真心不希望這一家子搬走。於先生一走，武館得換先生了。
秦氏搖搖頭，這個決定，是夫妻倆商議的結果。
飯畢，屋內只剩下四人，秦氏說了原因。她大閨女阿巧，今年十三了，也是大姑娘了。
京都女子這個年紀，已經開始託人相看。
自家外地來的，根基不深，找媒婆說了幾次，全靠媒婆一張嘴，他們根本不了解男方的家境和人品。
正好，兒子浩渺要回去念書，秦氏就想著，還不如一家人都回暨城，她娘家也在，委託娘家嫂子幫忙，給阿巧尋一門親事。
這兩年，準備準備嫁妝，就把閨女嫁了。
在家裡親戚多，互相幫襯，若是阿巧將來被欺負，也有個出頭的人。
做爹娘的，為兒女著想，他們這才打算搬家，約莫也就三五日的光景。
阿花和小多餘玩得好，不想分開，兩個娃子知道后，哭了一場，現在還在一起難捨難分。
於家事出有因，方芍藥說不出什麼了。
還好就三百多里地，想要見面容易，若於家搬去大南邊和北地，或許幾年見不上一次面。
「小多餘很少哭，這回是真傷心了。」
方芍藥了解情況，送走於家人後，把兒子抱了起來。
習武后，小多餘能吃了，分量上重不少，蕭鐵山見娘子抱得吃力，眼疾手快地接過兒子。
「娘，阿花要搬家了，我見不到她了。」
小多餘吸吸鼻子，他不想哭，怕娘擔心，但是忍不住。
阿花和孫小寶，是他最好的玩伴，阿花還是他媳婦。
「小多餘，阿花雖然搬家了，卻住得不遠，以後娘帶你去看他好不好？」
方芍藥安慰兒子，玩伴沒了，可兩家有親事在，經常走動在情理之中。
小多餘對暨城在哪裡，沒有概念，聽說只有一兩日就到了，這才好受些。
可是爹娘都忙，哪有時間帶他去看阿花呢？
「時間啊，擠擠總是有的。」
方芍藥揉揉兒子的頭髮，轉移他的注意力，「阿花要離開了，你們有一段見不到，你是不是應該送阿花禮物，讓她看到東西，睹物思人？」
小多餘點點頭，阿花愛吃青蘋果，甜瓜，愛吃娘親做的糕餅。
可是這些東西，吃到肚子里就沒了。
小多餘小臉紅紅的，羞愧的低頭，用手不安地絞著衣袖，期期艾艾地道：「可是娘，我沒錢……」
平時的零花錢不多，全用來買吃食了。
小多餘兜里有三個銅板，只夠買肉包子和雞蛋，還是吃的。
方芍藥：「……」
是了，她把何大姑給小多餘的壓歲錢沒收了，說等他長大再給。
「娘，我算長大了嗎？」
小包子對了對手指，對此表示很糾結。
蕭鐵山扯了扯嘴角，眼底閃過一抹笑意，這下，兒子把娘子問住了。
蕭鐵山作壁上觀，觀察方芍藥變幻莫測的神色。
「咳咳！」
方芍藥背著手，在屋裡走了一圈，假裝不在意地問小多餘，「那你打算給阿花買什麼呢？」
「買髮帶，買裙子，買……買鐲子。」
髮帶和衣裙，方芍藥把自己錦鯉得到的獎賞，大部分送了於家，送個手鐲，倒是可以考慮。
「那你怎麼沒想送珠串，怎麼想到送鐲子了？」
鐲子不分年齡，銀樓里款式多，便宜的，貴的，應有盡有。
方芍藥倒不至於捨不得這點銀錢，一切讓兒子自己挑選。
「戴著鐲子，抬手就能看到，把阿花套住，她就能經常想我了。」
小多餘回答得一臉天真，讓曾經的單身狗方芍藥無地自容，她還不如一個小娃子懂得浪漫。
當然了，她就算情商再低，也比蕭鐵山強。
方芍藥鄙視地看著自家醜夫一眼，多和兒子學學吧！
蕭鐵山：「……」為什麼躺槍的總是他，他做錯了什麼！
以後，他也買鐲子，可他套圈得來的鐲子，被娘子給了人啊。
窗外，月亮已經圓了，明日是正月十五。
方芍藥想到自己的大事，發覺不能帶兒子出門逛街。然而明天武館休息，小多餘剛好有時間。
「夫君，咱們什麼時候走？」
方芍藥拉著蕭鐵山，背著小多餘問道。黑市不是普通的市場，那地方不能帶兒子去。
「天不亮。」
黑市不在京都的中心，有一段距離，他們騎馬，披星戴月就得出發。方芍藥盤算下，那隻好讓四喜帶著小多餘去銀樓和珠寶鋪子買東西。
「兒子，明天爹娘有點事要忙，你和四喜去可以嗎？」
方芍藥拉著小多餘坐在葡萄架子上吃瓜，小心翼翼地問道。
「好。」
小多餘點頭，他下次回家，想在家裡多住兩日，於家搬走了，他沒地方蹭飯了。
小娃的傷感來的快，去的更快，得知以後有機會就能去看阿花，小多餘再次露出笑臉來。
……
農曆六月十五，天還沒亮，方芍藥仍舊在睡夢之中。
蕭鐵山率先起身，去灶間里打了一盆溫水。
他一看，四喜已經在灶間了。
「主家，小多餘，你和夫人要早起，我煮了粥，做了包子。」
四喜指著蒸鍋，馬上出鍋。
昨晚夫人交代過，讓她帶著小多餘去買鐲子，有什麼想買的，想吃的，不用吝嗇，好吃的給毛娃子帶一份。
小多餘一直念叨著小哥哥，讓二人見一面。
走了個阿花，多一個毛娃子，也不錯。
「好。」
蕭鐵山剛把水端到內室，方芍藥就醒過來了。
她沒睜開眼，先是習慣地用手摸著床邊，空空的，她立刻睜開眼。
窗外，月亮還在，滿天繁星，這似乎也太早了。
「外面有些寒涼，咱們騎馬又兜風，你多加一件衣衫。」
蕭鐵山收拾出一個小包裹，和自家娘子講了講黑市的禁忌。
他到黑市中，有事要辦，所以中途，夫妻倆可能要分開一陣子。
黑市裡，相對安全，但不排除有意外，所以少聽，多看，遇見奇奇怪怪的鋪子，千萬不要進入其中。
「夫君，我懂了。」
方芍藥點頭，好奇心害死貓，她分得清輕重。
飯畢，夫妻倆上馬，方芍藥坐在蕭鐵山胸前，靠著他的胸膛，馬傳來嘶鳴之聲，一路向前疾馳，兩邊的景色，飛快退後。
方芍藥只新鮮了一會兒，而後睡過去了。
等她醒來，已經到了一處村子里。
「夫君，我臉上的是什麼？」
方芍藥摸著臉，好像是紙殼一類的面具。
「遮面的。」
蕭鐵山把馬匹牽著到一處樹下，拉著自家娘子走進大地中。
此刻，東邊泛出了魚肚白，進入大地，方芍藥發覺，外圍是莊稼，其內部別有洞天，還有不少形形色色的人。
來人無一不是稀奇古怪的，用面具遮臉，有人用鬼臉，有人用好看一些的美人，還有動物臉。
「夫君，我的面具是什麼樣的？」
沒有銅鏡，方芍藥看不到自己的臉，她問蕭鐵山。不太相信自家醜夫的審美。
「牡丹花。」
蕭鐵山無奈地回道，他去白牡丹那要的面具，他自己戴著鬼臉，只能把牡丹花給娘子戴了。
方芍藥：「……」
來往的人很注意隱私，無人交流，或坐或站，耐心等耐。
氣氛太嚴肅，方芍藥閉嘴，等候來人。
約莫有一刻鐘，來了幾個穿黑衣人的人，駕著高頭大馬。
他們把人分成幾組，按照人數送上黑暗的馬車裡，等待後續。
很不巧的人，方芍藥沒和自家醜夫分在一起，她上了一輛馬車作為尾巴，而蕭鐵山則是另一輛馬車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