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省錢

後來方芍藥進門，小多餘有娘親了，他們還是討厭他，又說他的後娘城裡來的，和村人不一樣，打扮嬌滴滴，不是好人。

長此以往，小多餘打消了念頭，只能遠遠的站著，看到他們一起找螞蟻，躲貓貓，目光帶著羨慕。

他只能孤零零地回家，面對著冷鍋冷灶，還有不一定什麼時候就會來的毒打。

這些話，他沒和後娘說過，怕她會難過。

這個後娘不一樣，他知道。

方芍藥心越來越軟，抱著小多餘親了一口，她能感覺兒子孤單，卻沒想到這麼孤單。

「娘，現在很好啊，我有媳婦了。」

小多餘很滿意，他有媳婦，聽武館的夥計說，有些人到二十來歲還當老光棍，娶不到媳婦，他這麼小，就有媳婦，已經走在很多人前面。

「娘，我爹爹是不是二十來歲才娶的你呢？」

原來，爹爹也是困難的老光棍，難怪總想支開他，小多餘似乎能理解自家爹爹的不易。

方芍藥：「……」

烈日當空，暑氣旺，正是一日最熱的時候。

小多餘已經有一陣子沒和娘親去集市上採買，鬧著一起去，明日他回武館，給武館的小夥伴帶好吃的。

「娘，用蟲子嚇唬阿花，我做錯了，我和阿花坦白了。」

小多餘鼓著臉，他鼓起勇氣告訴阿花，說完之後很緊張，生怕阿花不原諒他。

沒想到，阿花一點的沒埋怨，幫著他一起隱瞞下來。

「那你給阿花買了鐲子嗎？」

方芍藥打著一把油紙傘遮陽，帶著自家兒子出門。

平日里，小多餘得到了在武館小夥伴的照顧，應該這些小娃子帶點吃的，加強關係。

「買了。」

小多餘小聲地道：「娘，銀鐲子真貴啊，我現在買鐲子就對了，過幾年阿花長大了，那手腕變粗，要多花不少錢呢。」

銀鐲子越大，重量就上去了，比女娃子帶的貴一倍。

「有你這麼省錢的嗎？」

方芍藥哭笑不得，蕭鐵山根本沒金錢觀念，而她雖然心疼錢，但是該花的就沒小氣過，咋給兒子養成摳門的毛病了！

「娘，我不是省錢，而是我現在沒賺銀子呢，等以後我賺錢了，自己做主，肯定買好的，給娘也買個金鐲子！」

小多餘去了一趟銀樓，知道金子比銀子還貴。

方芍藥看著兒子一本正經地，心裡極為熨帖，忍不住低頭，又親了一下兒子的臉蛋。

母子倆帶著四喜，直奔附近的集市。

這邊方芍藥去的次數少，四喜已經混熟了，她把方芍藥補發的月錢拿出來，打算買幾塊涼糕。

夫人和小多餘少爺，一人一塊，她自己一塊，剩下的留出來，送給馮春的爹娘。

在馮家住的日子，二老對她很照顧，她已經有認下乾爹乾娘的打算。

「四喜，你不用給我和小多餘買，買你自己需要的。」

方芍藥拒絕了，四喜愛吃，攢那點錢不容易，難得這丫鬟不小氣，願意把自己喜歡的吃食和親近的人分享。

四喜和馮春這二人真像兄妹，一點不搭，不然湊合成一家不錯。

趙大叔給紫藤琢磨親事，她這個做主子的，是不是也要把四喜嫁出去？

或許白牡丹說的對，四喜應該找個地主。

雖然不是初一十五，坊市上的人卻不少，街上買菜的小攤販，不時地在自己的菜上澆水，為保持新鮮。

日頭暴晒，好好的青菜失去水分，馬上就蔫了。

方芍藥在後院種了點菜，家裡養的雞都被殺了，還得買點雞蛋回去。

「兒子，下次武館放假，娘帶你到咱家莊子上住上兩日。」

莊子上屋子多，良田，菜蔬，雞鴨，尾魚，還有大的水塘，荷花，鄉村原野，廣袤無垠，景色優美。

「真的嗎？」

小多餘很有興趣，和方芍藥打聽，他喜歡吃娘之前在何府帶回來的青蘋果，還有甜瓜。

「娘託人去買果樹苗了，或許你明年就能吃到啊，家裡還有甜瓜，等你爹爹回來，讓他給你送到武館。」

方芍藥想到自己入手的西瓜種子，如果一切順利的話，等入秋就有大西瓜吃。

把西瓜放在井水裡冰，吃的時候拿出來，咬一口，水沙瓤，那真是甜到了心坎中。

方芍藥帶著兒子邊買邊說，這邊，四喜買了涼糕，只要去找夫人，就被人攔住去處。

王珍珍帶著丫鬟出門，看到四喜，立刻走上前道：「四喜姑娘，留步！」

四喜看著王珍珍，頓時膩歪得很，她是個記仇的人，因此不準備搭理。

王珍珍帶著丫鬟快步上前，正好擋在四喜面前，不讓她過去。

「高貴有錢的王小姐，腳長在我身上，我想走，你有啥資格攔著我呢？」

四喜不耐煩，以前對王珍珍印象還不錯，誰料，她是這樣的人，還有王珍珍那個狗眼看人低的爹，啊呸！

「你怎麼和我們小姐說話呢！」

丫鬟看不過去了，挺身而出，仗義執言。

「你腦子沒病吧，她是你小姐，又不是我的，我家夫人和小少爺在那邊呢！」

四喜懶得搭話，又要離開。

夫人說過，和討厭的人浪費口舌耽擱工夫，而耽擱工夫等於浪費自己的命，她現在和王珍珍主僕說一句話，都感覺自己要死的快一點了。

「四喜，馮大哥還好嗎？」

王珍珍攔住丫鬟，盡量維持平和的模樣，她想了兩日都沒想通，為何馮春看不上她，難道她不夠有錢，不夠美貌？

是了，或許有比她王珍珍更加出彩的女子，但是那人，一定看不上馮春。

爹爹說的對，馮春不過是個窮小子罷了，一窮二白，還有拖後腿的爹娘，她看上他，真是他的造化。

「好不好的，和你有關係嗎？」

四喜橫眉冷對，怒道：「你送吃的那些銀錢，我都給你了，不欠你什麼，別來找我。馮春大哥喜歡心地良善孝順的女子，肯定不會是你。」

自作多情真是夠了，自己什麼樣，心裡就沒點數？

論容貌，錢財，王珍珍給白牡丹提鞋都不配，白牡丹都沒那麼看不起人啊！

「你替我轉告馮春，我王珍珍是可憐他，想著扶持一下，既然他不識抬舉……」

撕破臉了，王珍珍不想再裝，正要放狠話，被走過來的方芍藥接話，「如何，不識抬舉能怎麼樣？」

「這位王珍珍小姐，馮春是我家的下人，不可能給你家當什麼上門女婿，他爹娘沒偷沒搶，把兒子撫養成人，即便現在身子不好，卧病在床，也不是你能詬病的！」

一個女子，還是留點口德的好，別以為有錢可以為所欲為，因為你不知道，對方是不是比你更有錢。

方芍藥說完，根本不看王珍珍一眼，慵懶地道：「走了，四喜！」

「好嘞，夫人！」

四喜又高興起來，以後嘴皮子功夫得和夫人學習，夫人出馬，一個頂倆！

「你聽說了嗎，玉蝴蝶被京兆尹大老爺抓起來了！」

前面有兩個大娘正在交流，二人不識字，卻也聽過玉蝴蝶的名號。

「為什麼？他不是那個寫話本的，聽說被人追捧，賺了不少錢！」

另個大娘想起來，正是這個玉蝴蝶。

被抓起來了，確定不是謠言？

方芍藥上前，很有禮貌地道：「大娘，玉蝴蝶為啥被抓起來啊！」

「哎呀，世風日下，寫那不堪入目的文字，不是帶壞讀書人的風氣么！」

大娘見方芍藥問起，鄙夷地道，「小娘子，你該不是他的書迷吧？」

「大娘，女子無才便是德，我不識字。」

方芍藥麻木臉，拉著四喜和小多餘，快速地離開，雖然小黃文她是看了，但是不能拿到檯面上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