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壞消息

常言道，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這個節骨眼上，馮春家出事，方芍藥焦頭爛額，但，馮春比他們外人，更加難受。

四喜一邊趕馬車，一邊流眼淚，眼淚太多了，她用袖子抹一把，等到了醫館，半截袖子濕了干，幹了濕的。

李嬸在醫館，看到馮春，嘴巴張了張，最後還是沒說出什麼來。

任誰面對這樣的打擊，都會痛心到一蹶不振。

醫館的郎中眉頭緊鎖，人送到醫館，他已經用自己最快的速度，給二人催吐，不過，百草枯的毒性太大，已經麻痹到神經。

「人還沒走，不過，最多也就能活七日了。」

郎中搖頭，這是他做大的能力，而且，喝了百草枯的人，還沒有能堅持過一天的，這就是發現的早，不然，這會兒二人已經是冰冷的屍體。

「人接回家吧，將死之人，醫館不好收留。」

郎中說完，嘆息一聲，走了。

四喜進屋看了一眼二老，出來以後，抓著方芍藥的袖子，哇哇大哭。

她從來沒這麼傷心過，二老不是說要認她當干閨女嗎，她願意的，他們為啥就想不開呢？

人死了，真能一了百了嗎？痛苦都要由活著的人承受！

可是，這些話，四喜說不出口，二老要不行了，她說不出殘忍的話。

此刻，她滿腔怒火無處發泄，她得找到那一伙人，一個不留，讓那些人家破人亡才好！

「人，怎麼可以惡毒到這個地步！」

四喜一邊哭一邊控訴。

「是啊，人怎麼可以惡毒到這個地步呢？」

方芍藥幽幽地嘆息，自從到大齊以後，她見識到了人情冷暖，馬氏的死，已經讓她對人心，人性，產生了質疑。而馮春爹娘的遭遇，讓她沉入到谷底。

二老都在昏迷之中，暫時還沒醒過來，馮春進去看了一眼，用手擦擦眼淚，一言不發。

爹娘這樣，還是先送回家。

院子里，一片狼藉，桌椅板凳全被人推倒了，瓷碗茶壺，碎了一地。

「這是我發工錢后，孝敬二老的。」

四喜好不容易乾的眼淚，又變成了斷線的珠子，滴答答地流個不停。

她太愛吃了，存不下幾個錢，買的這些茶壺和茶碗，雖然很好看，卻是稍微有一點瑕疵的。

茶壺的底座，缺了一小口，被打磨光滑，不影響使用和美觀。

二老非但沒有嫌棄，還誇讚四喜買的好，會過日子。

「四喜，馮春現在比你還難過，你知道，哭不能解決問題，咱們得看看，有什麼能幫上忙的地方。」

方芍藥拍了拍自家丫鬟的肩膀，四喜重感情是好事。

眼下，院子得打掃一下，她再去請郎中，有一點希望，都不能放棄。

門口處，王珍珍甩著帕子進門，看到四喜在，眼神閃躲。

她不過是和爹爹哭訴，非馮春不嫁，爹爹就派人上門找茬了。

王珍珍看上馮春，得不到心中難受，尤其是被四喜和方芍藥諷刺后，內心更加不平衡。

「四喜，我沒想到，我爹爹會讓家丁上門打砸，這些壞的瓷器，值不了幾個錢，我賠錢就是了。」

王珍珍先是瑟縮，隨後想到自己有錢，不在乎地道。

「你以為這事，賠錢就完了嗎？」

方芍藥懷疑是王家人下手，苦於沒有證據，這下可好，王珍珍自己上門來承認了。

「那你還想如何？想多訛詐點銀子嗎？」

王珍珍鄙夷地看了一眼方芍藥，總有人口口聲聲說自己不愛錢，裝模作樣地，卻想法子給自己撈好處。

「四喜，把人扔出去！」

方芍藥一聲令下，四喜馬上把王珍珍提溜起來，連帶著丫鬟，一起扔到門外。

眼下，馮家正亂著，她暫時沒心情收拾極品。

有賬不怕算，鬧出這麼一出來，以為這事輕飄飄地帶過了？

是，王家上門侮辱馮春的爹娘，二老想不開服毒了，那是被王家人逼死的。

兩條人命，這事沒完！

小半個時辰后，文福泉帶著孫大明白等人一起來了，他們先去了醫館，得知情況后，繞路去京都有名氣的醫館，請了兩個坐館大夫，一起看診。

「怎麼樣？」

兩個郎中進去一刻鐘，出來的時候搖頭，人喝了百草枯，若不是發現及時，這會兒早咽氣了。

但是，現在這樣的情況，只有七日時間。

「除非，你們能找到鬼醫。在大齊，除了鬼醫以外，就算是宮裡頭的，也沒法子。」

兩位郎中走之前，又提到了鬼醫。

別人救不了，只有鬼醫能救人，這人到底是何許人也？

所有的郎中幾乎都很推崇，卻從來沒人知道他的年齡，相貌，大齊這麼多人，上哪撈去？

七日，只有七日。

找到以後，鬼醫就會救人？那人亦正亦邪，沒理由答應救人。

「方武哥，文掌柜，你們先回去吧，二老還沒醒過來，這邊有馮春和四喜陪著就行了。」

太多人留在馮家，亂糟糟的，不如都早點回家休息。

至於啤酒方子的事兒，先放一放，等兩日再說。

方芍藥揉了揉發疼的額角，自家鋪子下人見識有限，有些消息還得找何玉蝶打聽。

馮家一片死寂，很快的，天已經黑了。

方芍藥飢腸轆轆，帶著四喜回家做飯，給馮春和二老熬雞湯，等人醒了，也得吃點什麼。

「芍藥，你在家嗎？」

門口處，何玉蝶探頭探腦。

「玉蝶，紫藤，你們怎麼來了？」

兩號危險人物，不在牡丹園，跑出來透氣，萬一讓人認出來，不好解釋。

「哪有那麼多的巧合啊！」

何玉蝶擺擺手，何煥之和王有德，都不會來市井中，遇見的幾率不大。

如果說真的倒霉碰到，只能用命中注定四個字解釋。

「好吧。」

方芍藥把人迎進門，正好要吃飯了，多加兩個菜。

「我來。」

紫藤和四喜一起下廚，何玉蝶拉著方芍藥，看她臉色不好，關切道：「你是不是來了小日子了？臉色蒼白，看著沒精神啊。」

昨晚，蕭鐵山去了牡丹園一趟，何玉蝶得到消息，蕭鐵山要出遠門，這不，他一走，她後腳帶著紫藤上門了。

何玉蝶可是記得，趙大叔想把紫藤說給新鋪子結實的書生，她沒和紫藤說，想著讓二人在偶然的情況下，先見一面。

若是能擦出火花來，那就更好不過了。

「玉蝶，你可別提了。」

方芍藥累得癱軟在椅子上，渾身上下和骨頭一般，唉聲嘆氣。

「你是說，王有德撕破臉，公然要啤酒的方子了？」

何玉蝶握拳，這人渣，簡直不要臉到極點了！

啤酒方子，對問神串店至關重要，肯定不能給王有德。

「那你說我咋辦，胳膊擰不過大腿啊！」

方芍藥拉著何玉蝶想法子，自家鋪子的人分析得有道理，啤酒帶來的收益，問神串店一家吃不下，得拉人找靠山結盟。

問題來了，京都誰和東祥酒樓有齟齬，或者說，可以和王家對著干？

「何家。」

何玉蝶給出答案，只有何家。

如果想找王有德和東祥酒樓的麻煩，那麼只有何家可以。

京都高門之間的，盛產人精。

王有德是何家的狗腿子，這是眾人都知道的事兒，那麼，沒有誰敢和何家作對。

所以，找靠山行不通，除非找何家。

「芍藥，我就直說了。」

啤酒方子保不住的情況下，給了東祥酒樓，還不如給何家。

至少，何煥之在，王有德可不敢找問神串店的麻煩。

再一個，何家有貓膩，白牡丹一直苦於沒機會調查，那麼，這是一個送上門的好機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