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出來混的，早晚都是要還的
馮春和紫藤成親當日，方芍藥給周圍鄰里分發了喜餅，請眾人來觀禮。
因為新娘子紫藤蒙著紅蓋頭，又化了個大濃妝，和原本面貌詫異巨大，倒是不用擔心被人認出來。
良辰吉時，爆竹聲響起，眾人來道賀，說著吉祥話。
門口來了幾個家丁，鄰居們警惕起來，以為之前來鬧事的，又上門了。
來的是王家的人，不過他們不是上門鬧的，而是來賠禮道歉的。
王老爺自己不敢觸霉頭，派了手下，送了不少東西，統一放在一個大箱子內，上面系著大紅色的綢緞花。
「東家……」
看到王家人進門，馮春很是惱怒，就想把人攆出去，被方芍藥阻止。
「他們是來送賀禮的，既然如此，你就收下。」
對方上門賠禮道歉，有銀子，還有綢緞，首飾，值不少錢，都送上門來了，哪有拒之門外的道理！
「可是這……」
馮春猶豫，他怕收了東西，解釋不清，至少他不會原諒王家的所作所為。
「東西是給你的補償，他們昨天來鬧事，毀了不少東西，不用賠錢嗎？憑啥便宜他們？」
方芍藥教育自傢伙計，做人太實在了，銀錢照常收下，等明日，繼續到京兆尹衙門去鬧，王家逼死老兩口，這賬還得繼續算。
說句不好聽的，馮春的爹娘是強弩之末，沒幾日好活了，一旦二老故去，把後世辦得風光，一樣需要錢財。
「東家，您說的對。」
馮春點頭，對方芍藥頗為信服，決定以後聽東家的話，不吃虧。
王老爺派來的家丁，見馮春收下東西，以為這算是達成和解的意思，美滋滋地離開。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馮春拉著紫藤，給馮春的爹娘磕頭，二老一個勁兒地抹眼淚，真是太好了，在臨死之前，看到兒子成親，娶媳婦，死也能閉上眼睛了。
「夫妻對拜，送入洞房！」
方芍藥和蘇三娘陪著紫藤進入到洞房裡，還有點不真實，這成親速度，比現代的閃婚還要迅速。
而且，二人並不是演戲，而是彼此照顧，真的打算在一起。
「夫人，謝謝您，如果沒有您……」
紫藤言語之中，對方芍藥充滿感激，如果沒有方芍藥和何玉蝶的鼓勵，她不會這麼快的走出來。
方芍藥攤手，問題是，自己也沒想到這麼快啊！
夫妻倆禮成后，送走了左鄰右舍，馮春和紫藤，來到馮家二老的面前。
二老這兩日，大喜大悲，又跟著忙活，毒已經進入五臟六腑了。
二人對選擇不後悔，又說了幾句讓二人的相互扶持的話，當晚就咽氣了。
方芍藥得知消息，還沒睡下，她帶著四喜去看了一眼，又把四喜留下處理喪事，自己一人回家。
人有生老病死，誰也逃不開的結局，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馮春和紫藤，圓了二老最後的心愿，他們是笑著走的。
王老爺逼死二老，證據確鑿，兩條人命這麼沒了，第二日天不亮，馮春去京兆尹衙門擊鼓鳴冤。
有王有德幫忙打招呼，衙門那邊處理得飛快，王老爺被下了牢獄，自己一人頂罪。
方芍藥對此不是很滿意，惹禍的根苗，明明是王珍珍，現在她爹出面認罪，沒她什麼事了。
這讓她想到在北地碧水村，蘭花的所作所為，最後苦果是張大娘承擔。
……
一晃，到了農曆六月底。
這幾日，因為馮家有喪事，再加上問神串店的瑣事纏身，方芍藥一直很忙，除此之外，她還得準備廚神爭霸的菜品。
為了在廚神爭霸中脫穎而出，方芍藥苦思冥想，最後發覺，自己的手藝勉強，最後只能用新奇和取巧來取勝。
「夫人，王有德的小廝，下晌去了一趟鋪子，告知咱們，明兒就是最後的日子，必須得給他一個說法。」
四喜蔫頭耷腦，提不起精神，這幾日吃的少，整個人都瘦了一圈。
算算日子，夫人必須給王有德一個交代。
「走吧，去牡丹園。」
白牡丹那邊早就要求見面，這會兒到了掌燈時分，她趕去剛剛好，晚上就留在自家莊子上過夜。
眼瞅著要進到農曆七月，京都越來越熱，幾日沒有下雨，地面被烤得裂開，庭院里的花草蔫蔫的。
太陽落山，空氣里仍舊瀰漫著熱風，呼吸間，都有炙熱的味道。
馬車一路飛馳到牡丹園，白牡丹正在院子里蓮花池邊消暑。
他見方芍藥來了，也沒動地方，而是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怪聲怪氣地道：「我看看誰來了，原來是一朵芍藥花！」
方芍藥旁邊跟著的四喜，白牡丹盯著看了看，看來方芍藥最近不富裕，丫鬟養掉了分量，估計是吃不好喝不好。
「你來找我，是為了啤酒方子吧？」
白牡丹看著遠處的夜色，悵然地嘆息一聲。
對付王有德和何家，本來是簡單的事，因為何家的派系，捲入到通敵叛國中，越發地複雜。
所以，他們這邊，不能把何家和王有德一棍子打死，只能揣著明白當糊塗，一點點地釣大魚，尋找線索和關鍵證據。
蠻族對大齊垂涎已久，大齊又何嘗不是看中了蠻族的廣闊！
蠻子想侵佔大齊，他們也打算將計就計，把蠻族的嘉峪城，劃到大齊的版圖中來。
「是為啤酒方子，不是為讓你為難的。」
方芍藥搬著椅子坐下，其實丑夫走了幾日，她很想問白牡丹，他到底去了哪裡，有沒有風險。
她有很多問題，卻沒辦法問出口，知道太多，改變不了什麼。
既然選擇了這樣的夫君，她和他們是一條船上的，如果能幫上忙，她還是很願意的。
「你是說，你踢開王有德，直接抱何煥之的大腿？」
白牡丹一個趔趄，身子一歪，從椅子上一屁股坐在地上，他顧不得身上沾染的土，再次確定。
早知道方芍藥這人無恥，沒成想這麼無恥，利用完不一腳踢開，還要踩著人頭頂往上爬。
「呵呵，我再無恥，能比得過王有德？」
王渣男根本沒有底線，用那拙劣的法子欺騙何大姑，就算倒霉了，也活該，出來混的，早晚都是要還的。
「方女俠，恕小弟無禮，以前小弟有不對的地方，給您賠不是了！」
白牡丹作揖，給方芍藥賠禮道歉。
一旦啤酒選擇何家做合伙人，對己方好處頗多。
只是這樣一來，方芍藥的危險就大了。
「所處這個地位，哪有便宜的好事啊！」
方芍藥擺擺手，她怕不怕？她還是怕的，但是那無濟於事。
和王有德合作，也沒安全到哪裡去，都是千年的狐狸熬成精，她未必算計得過。
和何家合作，方芍藥有很多的考量在其中。
東祥酒樓之所以成為京都的第一樓，打敗吉祥富貴樓，和何家作為後台，有很大的關係。
王有德是何家的走狗，而何家能看著東祥酒樓一家獨大？
籌碼不會壓在一人身上，雞蛋更不會放一個籃子里。方芍藥和王有德有齟齬，這點事，何煥之能輕易地查出來。
「所以啊，我如果主動上門，拋出橄欖枝，何煥之沒拒絕的理由。」
兩個手下，打壓東祥酒樓，何家就會扶持問神串店，這樣此消彼長，也更加好掌控。
「啤酒是一個巨大的商機，他不會拒絕我，不但不會拒絕，還要使勁地捧著我。」
方芍藥篤定，他不相信何家對王家一點意見都沒有，畢竟，把狗養得太過兇殘，隨時有反噬主人的風險。
這麼簡單的道理，白牡丹不會看不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