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不想掏錢的小多餘

方芍藥帶著小多餘採購，因為這次求秦氏幫忙，她買了幾樣京都老字號的吃食，布料，雜七雜八，堆滿馬車上方的柜子。

出行在外，方芍藥去掉問神串店的廣告牌，保持低調。

小多餘得知要去找阿花，整日咧著小嘴，讓方芍藥不禁懷疑，這個兒子，就是為於家養活的。

小小年紀，心裡眼裡都是別人家的閨女。

方芍藥安慰自己，小多餘這個年歲，正是兩小無猜的時候，或許長大一些，就知道避嫌了吧。

「娘，爹爹的生辰禮，你準備的咋樣了啊？」

小多餘跟著自家娘親採購一番，又想他爹了。現在他在武館里，爹爹不去看他，小多餘總感覺少點什麼。

他現在手裡有點零花錢，自己沒買小零嘴，都攢下來了。

小多餘問狗頭軍師孫小寶，親爹生辰該準備什麼禮物，孫小寶很直接，他沒錢，買不了啥，那麼就得展示點才藝，不花銀子，心意到了。

小多餘深覺得有道理。

他手頭的錢還不到一兩銀子，給爹爹買衣裳，不知道尺碼，買鞋呢，娘親做了，爹爹肯定不會穿他買的。

小多餘原來打算在爹蕭鐵山的生辰上投入一兩銀子，思來想去，貴重的買不起，便宜的拿不出手。

一兩銀子不多，卻是他的全部了。

糾結了幾日，小多餘摳門地把銀錢收起來，反過來問娘方芍藥。

「當然準備了，等咱們去暨城回來，娘就去取了你爹的生辰禮。」

一把匕首幾千兩銀子，還得求爺爺告奶奶的，方芍藥聽說老鐵匠鍛造兵器特別厲害，為了求一把匕首，她又出錢，又用砂鍋白肉打動人心。

等匕首拿到，還要再送幾日吃食，老鐵匠不差錢，就好那一口，她已經和問神串店打過招呼，給老鐵匠送過去。

削鐵如泥的寶貝，十分難得，放眼整個京都，也只有一人有這個本事。

說來也巧合，這人正是那個打造切絲神器鐵匠的師祖，輩分極高。

「娘，你是說你送爹爹禮物了？」

小多餘捂臉，他那一兩銀子，還想留著，看來捂不住了。

「當然，你爹生辰，我能空手嗎？」

方芍藥想到被宇文墨順走的幾件衣衫，很是心痛，心裡把宇文墨罵了不下二十遍。

想到自己沒少在嘉峪城偷寶貝，她又心虛的不行，兩相對比，價值不同，手段都那麼不入流。

想到自己生辰，蕭鐵山不花一分錢，就讓她很是開懷，到他這，方芍藥決不能小氣。

「娘，先生說過，禮輕情意重，一家人，不講究那些虛禮。」

小多餘搖頭晃腦，說了半天，意思是，禮物貴賤無所謂，要展現自己的心意。

心意，這個很重要。

好比她的生辰，蕭鐵山為她實現願望，那麼，他的願望又是什麼？

方芍藥想了很久，或許，他們應該再有個孩子。

夫妻兩地分離，孩子不能說有就有的，目前來說，她辦不到。

「那你送你爹什麼？」

方芍藥把問題扔給自家兒子，成功地看到小多餘皺眉沉思的表情。

禮輕情意重，很好，不用另外給兒子錢了。

「娘，我看咱們表演個才藝吧，不花錢的那種，用心編排，爹爹一定能感受到的。」

小多餘深思熟慮許久，他這邊可以打拳，舞劍，需要娘親彈琴或者吹笛子配合。

「娘，你都會吧？」

小多餘眨巴眨巴眼，一臉信任地看著自家娘親。

方芍藥：「……」

撫琴，吹笛子，這些都太高雅了，她只會做菜。

「孫小寶的娘都會吹小曲兒的。」

小多餘眼神有著不可置信，娘親英明神武，還有不會的？

他記得，他娘好像是大戶人家的小姐，不該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嗎。

「你娘已經把所有的天分用在了做菜上。」

方芍藥惱羞成怒，面對小多餘懷疑的眼神，直接給了他一記爆栗子。

禮輕情意重都是場面話，誰不喜歡生辰收大禮！

不想掏錢的小多餘：「……」

母子二人日常很歡樂，一旁看著的四喜和方糕，抿嘴偷偷地笑，一行人氣氛融洽。

下晌，方芍藥要去問神串店一趟，誰料沒躲過去，被何煥之找上門。

「傷好了？」

雅間內，何煥之淡定地坐下，喝著茶水，他低下頭，用餘光觀察方芍藥。能在何夫人手裡逃脫的人不多，方芍藥到底是運氣好，還是背後有人？

何煥之有些懷疑，但他沒證據。

何夫人派人監視春雨的家人，結果趙家人不知所蹤，派去的黑衣人再也沒回來。

他懷疑，其中有人搗鬼，提前把人帶走了。

「正在恢復中。」

方芍藥態度恭敬，笑道，「何公子怎麼有時間來鋪子里？」

「你說呢？」

何煥之溫和一笑，坦言道，「春雨的家人，是不是被你藏起來了？」

如果是以前，方芍藥肯定嚇一跳，不過和何煥之打交道久了，就知道他沒根據，一切全靠詐。

「春雨不是死了嗎？還是說，殺害高小姐的另有其人？」

方芍藥錯愕，一問三不知，反過來和何煥之打聽真相，她差點就被誣陷成殺人兇手了。

二人又進入兜圈子中，何煥之就不想繼續繞下去。

他要成親了，這次是真的。

高雪晴的死，對何家影響不好。不過，高家沒有適齡要出嫁的小姐，高夫人的娘家夏家，卻有兩位。

和何煥之定親的，正是夏若雪，今年剛及笄。

何老尚書這次沒問何夫人的態度，兩家交換了庚帖，火速定親。

「那麼，恭喜何公子了，到時候，一定討一杯喜酒。」

方芍藥扯了扯嘴角，說得言不由衷。

何煥之本想說什麼，終究咽下去，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方芍藥，扭頭離開。

人一走，方芍藥壓力頓時消失，她很是鬆一口氣。

如果不是何煥之說了這個消息，方芍藥一點不知情。

看來，她提點那些，高夫人已經知曉，不僅如此，還做出反擊，讓侄女和何家定親，以此當誘餌，試探何夫人。

這一步棋，是不是有點冒險了？

前有高雪晴慘死，或許那個夏家小姐，就是另一個高雪晴。

方芍藥甩甩頭，這些和她無關，但是，她仍舊關注何夫人的後續動作。

農曆八月下旬，天已經開始稍微轉涼，但是問神串店的生意，沒有受到什麼影響，因為口碑已經打出來，生意更加火爆。

下晌還不到晚飯點，鋪子里只有兩三桌客人在。

方芍藥和方武表明自己要離開四五日，有事，讓他去吉祥富貴樓，找文掌柜和馮春來解決。

「東家，您放心。」

方武低頭正在查賬本，啪啪地打著算盤，偶爾抬起頭，和方芍藥說幾句話。

「對了東家，徐老弟把後面的屋子騰出來了，他說自己要出一趟遠門。」

徐良昨日已經和鋪子里的眾人辭行，他們在一起喝了幾杯，鋪子很晚才打烊。

后宅的院子空著，徐良把鑰匙給了方武。

「出遠門？」

難道，徐良是想開了，打算放棄打聽何玉蝶的行蹤？方芍藥沒聽說徐良在外有親戚，他說走就走，自己也是才得到的消息。

「對啊，起早就走了。」

方武不好意思地笑笑，他本是想告知東家，奈何昨晚大家都喝多了，而徐良是突然決定的，乾脆利落，等他們上工，徐良已經離開。

沒有留下書信，只留下一本書，徐良說，這本書送給方東家，所以方武沒有打開看。

鋪子後院的屋子，給方武住，這樣，他和許氏不用坐馬車來回折騰，沿途節約很多時間，還能幫著看院子和庫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