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們是一頭兒的啦

紀嫣然差點兒被杖斃於承元殿的消息傳得比燕歸魚被打還要快。

紀嫣然都告訴她們自己是在演戲，錦弦錦瑟還是摟著她哭了半天。

「女人都是水做的，古人誠不欺我也。」紀嫣然翻著白眼，趴在床上，錦弦手忙腳亂地將自己當初被打得血肉模糊的褲子覆在紀嫣然的屁股上。

「行了，你自己的傷還沒好，來，與我一起排排趴。」然後吩咐錦瑟繼續。

做戲自然要做全套。

於是紀嫣然一夜沒睡，嚶嚶嚶趴在塌上啼哭了一晚，第二天太后宣她晉見的懿旨就到了繪星宮門口。

幾個孔武有力的女婢抬著紀嫣然一路往寧春宮走，錦瑟亦步亦趨的跟在身後。

到了寧春宮，還沒進殿，便聽到殿內傳來一個男子張揚冷漠的聲音：「本王豈能讓燕祟那小兒如願！上京第一美人本王勢在必得！姨母，你別再說了，說什麼我也不會將寧兒讓給燕祟的。」

「你莫要胡鬧！」緊接著傳來一個溫柔但氣勢凌然的女聲，「那是你的表哥，你怎麼如此不懂事！」

「姨母若沒有其他事，玥兒先走了。」男子冷哼一聲。

紀嫣然趴在肩輿上正好與準備出宮的賀蘭令玥擦肩而過。

賀蘭令玥腳步一頓，又停了下來。

太後燕氏正撫著胸口順氣，見紀嫣然和賀蘭令玥一道進了殿，臉上擺出莫測的神情。

賀蘭令玥大步坐在椅子上。

紀嫣然還沒忘了那晚自己差點被這人掐死，眸中劃過一絲厲色，但很快收斂。

太后盛裝坐在鳳椅上，高貴典雅，氣質雍容，一看便知道從小出生世家，入宮為後，母儀天下，氣度不凡。

「妾參見太後娘娘——」紀嫣然連忙低頭凄然一聲，掙扎著想要爬起來見禮。

太后見她一雙眼睛通紅，盈滿了淚光，臉上露出不忍，「免了罷。」

然後一個老嬤嬤便走上前來，揭開她的裙子看了一眼，遞給太后一個眼神。

太後會意，感嘆了一聲，「沒想到皇兒對皇後下手這麼重。歸魚也是，平白無故的招惹你做什麼？幾個孩子小打小鬧的鬧到皇帝面前，真是丟人現眼。」

紀嫣然假意羞愧難當地覷了一眼旁邊的賀蘭令玥，太后抬了抬手，「無妨，賀蘭是本宮的侄兒。」

顯然，賀蘭令玥是她的自己人了。

紀嫣然眼圈一紅，「太後娘娘，妾動手打了燕小姐是妾的不對，但也是小姐先要打死妾在先，妾實在是沒有辦法才還手，如今惹怒了皇上，只怕難以活命，只有來求太後娘娘的庇佑！」

太後幾不可聞地笑了一下，皇帝會不會為了燕歸魚發怒她心裡有數，但是皇帝厭惡這個異國皇后的確是有目共睹。

她沒有回，問道：「聽說，皇后的痴病好了？」

後宮果然沒有什麼能瞞得過太后的眼睛。紀嫣然心中冷笑，將準備好的說辭再說了一遍，太后將信將疑地信了。

除此之外，實在是沒有辦法解釋為什麼一個人會忽然之間判若兩人。

賀蘭令玥美目微眯，看著紀嫣然滿眼怒意地向太后表忠心，「太後娘娘，皇上對嫣兒沒有半分寵愛，在這後宮中，只有您能保護嫣兒了！從今以後，嫣兒只為太后之命是從。」

太后沒有說話。

她心裡清楚，燕歸魚是一枚廢棋，但整個燕氏根本找不出一個有謀有勇的嫡女能在後宮助她一臂之力，若是這個皇后能為自己所用．

「維護後宮安寧自然是本宮的職責，嫣兒回去好好養傷吧。」太后關切道，「采荷，晚些時候，送些金瘡葯和補品去繪星宮。」

紀嫣然心裡一松，楚楚可憐地連連拜謝，「謝太后。」

賀蘭令玥與紀嫣然一同出了寧春宮。

紀嫣然閉著眼睛假寐，錦瑟緊張地跟在後面，時不時地看一眼賀蘭令玥，生怕賀蘭令玥再對公主不利。

走到半路，賀蘭令玥忽然道：「你們將她放下，退下吧。」

女婢們互相看了一眼，退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