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史上第一尷尬
「哦?那就是說明我對皇上來說還有利用價值咯?」儘管肚子越來越痛,紀嫣然還是敏銳地抓住了重點。
傅凜忽的鬆了手指,微眯了眯雙眼,「你要是想以此來威脅朕,朕會讓你生不如死。」
他語氣很淡,彷彿在說今天天氣真好,來取了你的狗頭玩玩兒吧,這麼簡單。
紀嫣然知道他會說到做到,於是不再說話,逐漸冷靜下來。
車外的徐奉賢繼續駕車,傅凜也默認了帶她回宮。
這一切都讓她非常不解。
她私自出宮,他沒有追究她的任何罪責,剛剛明明就可以殺死她,但他卻及時停了手。
如果說這一切是因為之前她跟他的談判,幫助他從太後手里奪權,那之前紀嫣然痴傻的六個月呢?
從她嫁到北楚以來,她作為一國公主之尊,而今又貴為一國之後,卻在成親大典三天後便奉旨從棲鳳宮遷進北楚後宮中最偏僻最破舊的繪星宮。
傅凜很用心的粉飾太平。
他不但不寵這位來自他國的掌上明珠,他甚至將她遺忘在角落裡,讓她終身戴著面具,使她蒙上灰塵,在這座牢籠一般的皇城裡做一個未老心先衰的傷心人。
他免去了她一切的晨昏定省,宮廷禮儀,後宮所有宮嬪御女都不必見她,國宴大典諸多重要場合,也不必她出面。
唯一的一次出現在眾人面前還是婚後第二天,送南朝使臣的餞別宴會上。
這麼長的時間,要弄死一個勢單力薄的皇后而不引起兩國戰爭的方法有一百種。
傅凜為什麼沒有這麼做。
他不屑嗎?
華陽宮那次,現在想來,他叫她出來只是為了讓賀蘭令玥出一口氣。
他暫時不會讓她死是有原因的。
紀嫣然舒了一口氣,靠在車壁上,曲著腰感覺稍微好點,但身下似乎有暖流流下,沁濕了裙子。
她心口一緊,抬眼瞅了一眼端坐著面無表情的傅凜。
史上第一尷尬——在你仇人面前來大姨媽!
紀嫣然又羞又急,挪著屁股撩開車簾,戳了戳徐奉賢的後背,「那個…徐公公,你能再快點嗎?我有急事,特別急那種。」
徐奉賢看了一眼車內的傅凜。
傅凜點了點頭。
哼,算你有良心,紀嫣然不再靠近傅凜,就坐在車簾旁,閉著眼睛養神。
港真,她以前沒體會,現在才知道痛經這事兒真的不能安靜,一靜下來她整個腦子都快痛懵逼了,尤其是身邊還坐著一尊冷麵殺神,讓她更煩躁。
傅凜目光幽深地看著她,今晚的她很不對勁。
平日里生龍活虎,伶牙俐齒,狡黠聰慧,今天不但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而且整個人縮成一團,蒼白的臉頰上隱隱透著不正常的紅暈。
「你過來。」傅凜冷聲道。
「不了吧。」紀嫣然訕笑。
傅凜斂著眉,不悅道:「你以為朕真的不敢拿你怎麼樣?」
紀嫣然不語。
徐奉賢適時道;「皇後娘娘,奴婢看您傷的不輕,皇上略微懂些歧黃之術,讓皇上為娘娘診脈看看罷。」
紀嫣然內心毫無波動甚至不太想笑,伸出一節皓白的手腕兒。
傅凜看了她一眼,俊眸冷挑,也伸長手臂將三根修長如玉的手指搭在紀嫣然的手腕上。
兩個人,彷彿隔著銀河一般,皆是伸長胳膊,你不情我不願。
傅凜默然片刻,放下手:「你只是氣寒血虛,沒什麼大礙。」
「托您的洪福。」紀嫣然怏怏道,默默地抱著肚子,只祈求趕快到皇宮。
這副身子的確血虛之極,加上南方人不適應北方冬天的寒冷,這六個月來吃不好穿不好受凍挨餓的,身體不垮才怪。
傅凜不禁皺眉,她不過是氣血虛,但怎麼看怎麼一副要死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