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結仇了
晨起,當楊府的大門沉重的打開的時候,寧若初領著素雲和阿香,己經站在了大門的外面。
寧若初是一臉的怒氣。
郭氏站在大門的裡面,看到怒氣沖沖的寧若初,那叫一個得意。
三更過後,寧若初就回來了,她叫了門,只是郭氏吩咐守門的人不要給她開。
所以,郭氏就樂呵呵的看著寧若初領著兩個小丫頭,在楊府的大門外面站了幾個時辰,直到天色大亮。
郭氏的眼中,閃著得意的光芒,她無非是在向寧若初昭示她女主人的地位。
寧若初進得院子,本不想理會她,可是她那陰陽怪氣的聲音,直擊進入到了寧若初的耳膜之中。
「喲,寧小姐,昨天晚上這是去哪兒了瀟洒了啊?參加個荷花節,連家門都不進了,是不是碰到誰誰誰了……然後就不捨得回來了?」郭氏的挖苦之語,簡直是太低下了,這根本就不是一個長輩該有的語言。
寧若初冷笑了一聲。
「我去哪兒了,郭姨娘的心裏面難道不清楚嗎?」寧若初反問。
郭氏冷笑一聲:「我哪兒知道寧大小姐去了哪裡?必竟,寧大小姐可是荷花節上的風光人物,被哪家浪蕩公子看上了,那也說不定啊……」
郭氏不過是在用自己最傻逼的手段為自己的女兒報仇罷了。
在她看來,楊婉妙被從荷花節上趕回來,全是因為寧若初。
她的話音剛落,卻見寧若初一個巴掌,直接的抽到了郭氏的臉上。這一巴掌,她幾乎是用盡了自己的全部力氣,直打的郭氏的身體半伏在地上,怎麼也站不起來了。
「你敢打我?你反了天不是?」郭氏的嘴角,帶著血跡。
一眾的下人,看到這一幕,誰也不敢貿然向前,一向膽小的阿香,也嚇的是不輕,寧若初這一巴掌打到郭氏的臉上,那便是將二人面子上所維持的和平全然的給打破了。
寧若初向她宣戰了。
因為,站在門外的半個夜晚,把寧若初所有的好脾氣全部的給擊碎了。
對付有腦子的人,用點兒智商,文明著來,對付那種沒有腦子的人,那就動巴掌,讓她切切實實的感受一下什麼叫疼。
郭氏的這點兒手段,實在是讓寧若初想不明白,她怎麼就這樣的在楊府裡面生活了這十幾年。
素雲的嘴角,牽起了一個冷笑。
寧若初並未回答郭氏的問題,只見她挺直了腰桿,跨過了郭氏的身體,直接的向內院走去。
郭氏在她的身後,大哭了起來,嗷嗷的叫喚:「反了,反了,你這個逆女,竟然敢打我,老爺啊,您可得為我作主啊,你的這個女兒,惹事生非的,這是要造反啊?這是不讓我們楊府的人活命了啊。」
郭氏哭天喊地的,讓寧若初有點兒腦漲。
阿香看著不遠處的郭氏,忐忑的問道:「小姐,您打了郭姨娘,接下來,咱們該去哪兒啊?」
「自然是回雅然居了,一晚上沒睡,你不困嗎?」寧若初回頭,看了一眼阿香。
「可是……郭氏……」阿香的膽子,真的是太小了。
寧若初搖頭,輕嘆了一聲:「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小姐,我還是擔心,我怕郭氏會找老爺作主。」阿香提到了老爺。
素雲咳嗽了一聲,說道:「阿香,你傻不傻?老爺這會兒正在重病之中,小命都難保了,哪有時間給郭氏評理?」
寧若初笑了,還別說,這素雲的腦袋是真靈光,這才跟了自己幾天啊,分析起事情來的時候,那可是頭頭是道的。比起膽小的阿香,不知道要好用多少。
只是,素雲必竟是楊府安排過來的人,她還是得小心一點兒為好。
「素雲說的對,走了,回去睡覺了。」寧若初拉著阿香,向雅然居的方向行去。
寧若初主僕剛躺下,雅然居的門外,便傳來了一陣砸門之聲,待素雲起身將門打開以後,卻見楊婉妙瘸著自己的一條腿,氣勢洶湧的拐起了屋內。
看到寧若初,她冷笑了一聲。
寧若初倒是有點兒不明白了,郭氏這兩個母女,怎麼是一個線條上的智商啊,看楊婉妙這架式,估計也是來找事兒的。
「寧若初,你好大的心,在荷花節上得罪了人,竟然還睡的著,你不怕爹剝了你的皮嗎?」楊婉妙氣呼呼的說道。
寧若初一個愣神,感情是人家知道了她打周芸兒的事情啊?
這一天天的,到底都是怎麼一回事兒啊,凈成抽人家耳光的了,抽來抽去的,手都有點兒疼了。
「爹說了,讓你去他那兒一趟。」楊婉妙的臉上,泛起了陰笑。
寧若初冷眼,看了一眼楊婉妙,慢吞吞的說道:「你原來不是不敢進雅然居的門嗎?今天怎麼進來了?你不怕方姨娘的陰魂,就那麼的跟上你嗎?」
聽到了這話,楊婉妙的身形不由的抖了一下。
「我可是聽說了,方姨娘是含恨而亡啊……」寧若初再說了起來。
楊婉妙壯著自己的膽子,說道:「寧若初,你少裝神弄鬼,你快著點兒,我親爹找你呢。」
寧若初哼了一聲,稍稍的收拾了自己,跟著楊婉妙,向楊宣所住的那個院子進發。
不過是一天的功夫,楊宣的臉色就好看了一些,孫姨娘一直侍候在他的身邊。只是他的身體還不能動。
看這狀況,正如那老大夫所言,怕是沒有個月余是下不了床了。
「親爹,我聽六皇子說,就是寧若初,在荷花節上,大膽包天,抽了周大人家女兒周芸兒的耳光……」
「爹,那周大人可官居二品,他一向與爹不和,現在,寧若初打了人家的女兒,少不要與周大人結成仇人了。」
「你看看她,不回來便罷,一回來就要惹事兒,爹,周大人若是給您穿了小鞋,以後,等您病好了,還怎麼在朝堂之上為官?」
楊婉妙率先的站了出來,哇哇的說了一通,把寧若初的狀,告了個結結實實的。
楊宣的表情,有點兒複雜。
郭氏在這個時候也站了出來,她指著寧若初說道:「老爺,您的好女兒,我不過就是說了她兩句,沒成想,她一個耳光就呼了上來,老爺,我可是您的夫人,是您的妻,她這麼對我,分明是沒把我放在眼中啊。」
「老爺,自從她一回府,咱們府上,不是這事兒,就是那事兒,沒有個消停的日子,依我看,還不如把她送回鄉下罷了。」
郭氏母女,你一句,我一句,話都說的死死的,總之,就那麼一個意思,不把寧若初趕走,這事兒到不底。
孫氏輕哼了一聲,說道:「也是,把大小姐趕走了,妙兒就可以順利的嫁給六皇子做妾了。多好。」
郭氏聽到這話,臉色黑成了一團。她做妾也就罷了,她女兒,就不能光明正大的做個正室嗎?
楊宣先是看了看郭氏母女,再看了看寧若初,又聽了孫氏的話,他的心裏面,打起了小九九。
「你說,你為什麼要打周大人的女兒?」楊宣略有幾分平靜的問向了寧若初。
寧若初抬起小臉,目光發炬的說道:「她向眾人胡亂編排,說爹是累倒在了郭姨娘的軟榻上……女兒不忍爹受辱,這才動的手。」
此語一出,屋內一片安靜。
楊宣的手,氣的微微顫抖了起來,臉上的小鬍子,也跟著變了形。
「你可知周大人有多疼愛他的女兒?你這一巴掌下去,鐵定會給爹帶來麻煩的。」楊婉妙幾乎想把所有的責任全壓給寧若初。
「我管她是什麼身份?辱罵我爹就是不行,麻煩來了,有什麼可怕的?大不了魚死網破,如果周大人因為這事兒要給爹穿小鞋,那我寧若初就是拼了自己的這條命,也得給爹爭個清白回來。」
聽了寧若初的這話,楊宣的臉上,露出來了一團的笑意。
「噗通……」寧若初跪倒在了楊宣的面前:「爹,女兒打郭姨娘,是因為郭姨娘對女兒出言不遜,不似長輩。」
「昨晚,女兒晚歸,途中送了幾家的小姐歸府,結果,郭姨娘卻吩咐馬夫提前回府,將女兒扔到了別人家中,女兒初回京城,人生路不熟,好容易摸到了家,而那守門的人,卻還不給女兒開門。女兒只能依著門口的石獅子睡了一夜……」
「哪知,哪進院子,郭姨娘便辱罵女兒,說女兒跟浪蕩的公子哥出去瀟洒一夜。爹一向家教嚴格,女兒怎敢做如此敗壞門風之事?女兒為顧全爹的顏面,不想生事,不料想,郭姨娘竟是步步緊逼,女兒忍無可忍,這才動了手……」
「爹,如果女兒做錯了,請爹將女兒送回鄉下吧,十幾年未見親爹,此一見,初兒便無遺憾了。」
寧若初的一番話,說的是情真意切,感動的楊宣是無以復加。
打周芸兒,是為了護著楊宣的面子。打郭氏,也是會了護著楊宣的顏面,寧若初何錯之有?
一番父女親情,適當的拉近了寧若初與楊宣的關係。
「老爺,大小姐好可憐……嗚嗚,昨日,要是沒有大小姐,老爺的身體,怕是不堪想象啊。」孫氏也跟著嗚嗚而啼。
還別說,收買孫氏,不是一般的簡單啊。
郭氏母女的臉,先是青,后是紅,再接著變成了白色,寧若初抬眼望去,似從郭氏的眼中,看到了萬把小箭。
她們這仇,到底是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