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蒼狼閣閣規
楚雲頓了頓,面色突然嚴肅起來,他看著鍾巧,沉聲開口。
鍾巧從馬車上的軟榻坐了起來,她思考了一下開口:「蒼狼閣沒個成員,都不能和普通人產生感情,更不能……在一起。」
鍾巧說著說著,聲音漸漸低了下去,有些心虛地低頭。
鍾巧怎麼會不知道這個規定,如果是在以前,她說起來肯定是臉不紅心不跳,可是現在,鍾巧竟然是沒由來的心虛了起來。
為什麼?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心裡竟然沒有一點底。
「記住你現在說的話,等到你那邊的事情全部了結之後,便立刻回到蒼狼閣,聽明白了嗎?」
「是。」
鍾巧垂下眼睛,沒過一會兒,馬車便停了下來,楚雲下車把鍾巧給接了下來,開口安排:「那邊我不適合出現,你自己過去吧。」
「是,閣主。」
鍾巧欠了欠身,隨即抬頭看了一眼楚雲,一句話也沒說,便轉身離開。
楚雲看著鍾巧緩緩移動的背影,嘴巴動了動,終究還是沒有叫住她。
鍾巧忍住身上傷口的疼痛,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客棧,星僮和徐大夫遠遠地看到一個一身雪白的女人朝著這邊靠近,還是徐大夫最先認出來那是鍾巧,興奮地大叫了起來:
「我的個天吶夭了壽了啊!我還以為沒有人能從昆崙山上活著回來!這女的也太彪悍了!」
蕭雲漳瞪了徐大夫一眼,吵吵鬧鬧地徐大夫立刻安靜了下來。
星僮最先跑到了鍾巧的面前,他看著鍾巧渾身上下的樣子,開口:「鍾姑娘……你還好嗎?」
「給……沈玉澤……解毒……」
鍾巧看到星僮后,嘴角勾了勾,她把一直放在懷裡的那個小盒子遞給了星僮,開口虛弱地說道。
等到星僮把小盒子接過來之後,鍾巧緊繃了許久的神經突然放鬆,她腳下一軟,跌落在了地上。
在不遠處還在猶豫該不該上前的蕭雲漳看到鍾巧暈倒了之後,再也顧不上那麼多,連忙朝著鍾巧跑了過來。
「快!徐大夫,過來看一看鐘姑娘!」
徐大夫也早已經朝著這邊跑了過來,一邊跑一邊不滿意地嘟囔:「這個時候知道叫人家了,剛才還對人家那麼凶!」
他跑到鍾巧面前,端起鍾巧的手腕號了一會兒脈,隨即便放下鍾巧,頭也不回地走開。
「徐大夫您這是幹什麼?怎麼不管她了?」
面對徐大夫的古怪行為,星僮很是不解,他開口叫住了徐大夫。
「哎呀這姑娘就是受了點傷,再加上這幾日太累了,所以就暫時昏睡了過去,你隨便給他找個醫館,讓別人給她處理一下傷口就可以了,這行低難度的病人,我都懶得親自動手……」
聽到徐大夫的話,星僮連忙把鍾巧橫抱了起來,經過一番折騰,這才把鍾巧給安頓好。
蕭雲漳看著躺在床上的鐘巧,幾日未見,她整整瘦了一圈兒,剛才醫生說,身上比較大的傷口有兩處,需要躺在床上精心調養一個月左右,再加上身上和臉上那大大小小的傷口,幸虧鍾巧是有武功在身,如果是普通人,早已經死了十幾次了。
「星僮公子,徐大夫應該已經準備給沈公子解毒了,那邊需要幫忙,你快去吧,鍾姑娘由我來照顧。」
星僮想了想,只好起身點頭:「有勞蕭公子費心。」
說完,蕭雲漳便目送著星僮離開,他現在床榻便看了鍾巧一會,隨後便坐在了床榻前擺放的凳子那裡,一動不動地看著鍾巧發獃。
「咳咳……」
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蕭雲漳昏昏欲睡的時候,鍾巧突然發出了一陣咳嗽聲。
蕭雲漳連忙睜開了眼睛,他起身,湊近鍾巧,關心地問道:「鍾姑娘?鍾姑娘你醒了?」
鍾巧在迷迷糊糊中聽到耳邊不停地有人在呼喚著自己的名字,此時她的眼皮彷彿有千斤重,即使拼了全力,也很難睜開。
耳邊的呼叫聲越來越清晰,鍾巧終於睜開了眼睛,她看到面前是蕭雲漳之後,愣了一會兒,開口問:「沈玉澤呢?他醒了嗎?」
「放心,徐大夫已經拿到了你帶回來的藥材,正在為沈公子解毒。」
聽到鍾巧醒來后第一句話竟然是關心沈玉澤有沒有醒過來,蕭雲漳心中一陣苦澀,但隨即便恢復了正常。
「我怎麼……怎麼就暈倒了?」
鍾巧感覺到自己頭痛欲裂,她的身體也像是被馬車碾過一樣,彷彿稍微動一動手指頭,整個人便會散架。
「你先別動,大夫說你身上傷口太多,需要躺在床上靜養,不能做過多的動作。」
蕭雲漳看到鍾巧想要掙扎著從床上起身,連忙輕輕按住了鍾巧的肩膀,但還是不小心碰到了鍾巧那肩膀上的傷口,蕭雲漳頓時縮回了自己的手,像一個做錯了事情的小孩子一樣,站在鍾巧面前,不知所措。
「你今天怎麼回事?怎麼跟以往感覺那麼不一樣?」
鍾巧察覺到了蕭雲漳的窘迫,她靠在床邊,不解地看著蕭雲漳,開口問道。
「我……哪裡不一樣了?」
「就是不一樣,以往你目中無人,囂張跋扈,可不像現在這樣唯唯諾諾……」
鍾巧說到這裡,頓了頓,突然想明白了:「哦~我知道了,你派去江南城的手下,把事情的真相給查清楚了吧,這下你總算是相信,沈玉澤是被人誣賴的了?」
鍾巧一邊說著這句話,一邊上下打量著蕭雲漳,當看到蕭雲漳臉色一變的時候,鍾巧忍不住笑了笑。
「鍾姑娘說的……的確沒錯,這件事情是蕭某缺乏認知,錯怪了沈公子,尤其是當初那樣對待鍾姑娘……蕭某慚愧,還請姑娘責罰。」
「我能怎麼責罰你……」鍾巧頓了頓,開口:「蕭公子看來也是仁義之人,要不然也不會在我們都出去尋找藥材之後,還幫忙照顧沈玉澤,算下來,這也算是一個恩情,還有那天在山洞的時候,如果不是蕭公子的出現,我和沈玉澤還有星僮他們,恐怕也不會活著出來。」
鍾巧心平氣和地就事論事,既然誤會已經解開,那就沒有必要再追究。
「鍾姑娘心胸之寬廣,實在是讓蕭某佩服。」
蕭雲漳聽見鍾巧竟然這麼說,心裡的慚愧更濃了一些,他坐在床榻前的凳子上,看著鍾巧,兩人頓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周圍的空氣有些尷尬起來,鍾巧抬起手撓了撓自己的額頭,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蕭公子,不知當初給你傳信還有送那些所謂證據的那些人,是做什麼的?」
「哦,我後來順著原來的線索調查了一下,給我送證據的,就是大皇子曾經的心腹,只不過這個心腹在好幾年前便去鄰國做了使臣。」
蕭雲漳把自己知道的這一切一五一十地跟鍾巧說了一遍,聽完后的鐘巧冷笑了一聲。
「那個使臣我知道,當初就是大皇子帶著他去江南城,借著治理水災的幌子殘害江南城百姓,沒想到他們竟然倒打一耙,賊喊捉賊了起來!」
蕭雲漳點了點頭,隨即他心裡又有了一個疑問:「不知這個大皇子跟沈公子有什麼深仇大恨,竟然連續下了兩盤棋,一邊讓荀大人對沈公子下毒手,另外一邊還挑唆著我去殺害沈公子,不管我和荀大人誰得手了,沈公子都是必死無疑。」
鍾巧頓住,她看了一眼一臉疑問的蕭雲漳,看來蕭雲漳還不知道沈玉澤的真實身份。
「他們這些王宮貴胄,平日里就是吃飽了沒事情做,只好玩一些心機,沈玉澤之前在朝堂上當眾頂撞過大皇子,所以才被大皇子記恨,欲除之而後快。」
聽完鍾巧的話,蕭雲漳點了點頭,表示認同鍾巧所說的話。
鍾巧看到蕭雲漳並沒有懷疑什麼,她的心裡也鬆了一口氣,此時,鍾巧感覺到自己的體力也恢復的差不多,乾脆掙扎著要起來:「我去看看沈玉澤怎麼樣了。」
「鍾姑娘,大夫說了,你的傷口太多,不能做什麼距離的動作。」
蕭雲漳看到鍾巧要下來,連忙勸阻道,他眉頭緊皺,難道這個沈玉澤,就對她那麼重要嗎?
「沈公子那裡有徐大夫和星僮照應著,鍾姑娘就不必過去了。」
「不,我得親眼看著沈玉澤身上的毒給解了,要不然我才是真正的坐立難安。」
鍾巧並不打算聽從蕭雲漳的勸阻,她擺手,示意蕭雲漳不要再都費口舌,也拒絕了蕭雲漳的攙扶,一個人慢慢地,從自己所待的這個房間,一點一點地挪到了沈玉澤待著的另外一個房間里。
幾次三番接觸下來,蕭雲漳對鍾巧的脾氣摸的一清二楚,他搖了搖頭,沒有再多說什麼,只好默默地跟在了鍾巧的身後,朝前走著。
沈玉澤的房間內,星僮細心地把沈玉澤身上所蓋的被子給掖好,然後看了一眼雙目緊閉的沈玉澤,仍然不放心地湊到了徐大夫身邊。
「徐大夫,這樣就可以了?那公子怎麼還不醒過來?」
正在收拾東西的徐大夫回頭瞥了星僮一眼,他眉頭皺了皺,一臉地嫌棄:「看著你挺聰明的,怎麼到頭來卻是一個傻子呢?」
「怎麼說話呢?」
星僮莫名其妙被徐大夫說成了傻子,心裡自然有些不樂意。
反正沈玉澤身上的毒已經解了,星僮覺得,他好歹是一個武功高強的侍衛,不能總是這樣被一個江湖郎中給欺負,是時候把之前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賬給好好清算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