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何人追殺
山腳下,趕過來的鐘巧看到李大人一行人從山上甚是狼狽地跑了下來,她連忙攔住他們,開口著急地問:「你們怎麼下來了?沈大人呢?他怎麼沒有隨你們一起下來?」
李大人驚魂未定,他抬起頭看著趕過來的鐘巧,說話磕磕絆絆:「有惡人追殺!沈、沈大人他……他還在山上!」
鍾巧聽到后,沒有顧身邊的人在說什麼,想都沒想便往山上沖了過去。
鍾巧一口氣跑到了山頂,她看到滿目的凌亂,樹葉上還有點點血跡,鍾巧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她緩緩走在上面,頓時覺得茫然失措。
難道沈玉澤他……
鍾巧不敢想下去,她閉上眼睛,不願意相信自己的想法,一路上的辛苦奔波還有爬山所浪費的體力,已經讓鍾巧筋疲力盡,尤其是看到眼前這幅場景,更是讓她心力交瘁。
鍾巧站在山頂,任憑著冷風吹在自己的身上,她雙腿發軟,「撲通」一下,便跪在了地上。
曾經跟沈玉澤相處的種種走馬觀花一般出現在了鍾巧的面前,一個恍惚,鍾巧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不知道什麼時候,她的臉上已經布滿了淚痕。
終於,鍾巧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悲傷,對著一望無際的山林,大聲呼喊著沈玉澤的名字。
「沈玉澤!——」
聲音立刻驚飛了樹林中的飛禽,鍾巧胳膊支撐在地上,再也控制不住,低聲嗚咽了起來。
「巧兒?……巧兒!是你嗎?!」
就在鍾巧哭的不能自已的時候,她耳邊恍惚聽到了沈玉澤的聲音,鍾巧猛的抬頭,臉上的眼淚也顧不得擦,緩緩起身,四處張望著。
終於,熟悉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鍾巧確定這些不是自己的幻聽之後,連忙回應:「沈玉澤!你現在在哪?」
山洞裡面的沈玉澤聽到了鍾巧的聲音,忍不住喜出望外起來,本來還以為自己要在這裡待到星僮回來,沒想到鍾巧在這個時候趕了過來。
「巧兒!我在山洞底下!」
沈玉澤一邊大聲呼喊著,一邊撿起身旁的石頭用盡全力往上面扔了過去,力圖製造出更大的動靜。
鍾巧看到不遠處有一個地方不停地砸出一些石頭,她來不及擦乾眼淚,抓起剛才丟到地上的劍,跑了過去。
果然,在這個地方的山洞裡,鍾巧看到了底下站著的沈玉澤,她的心情豁然開朗起來,大聲問道:「沈玉澤,你沒事吧!」
「沒事,就是摔下來的時候沒注意,屁股有點疼。」
沈玉澤看到鍾巧買上面趴在洞口那裡,笑了起來。
「都什麼時候了,你該貧嘴!」鍾巧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她左右看了看,找來一根長長的樹枝,遞了下去:「沈玉澤,你抓住,我拉你上來!」
山洞足足有三人只高,鍾巧找來的樹枝已經被剛才的打鬥斬斷了一半,所以,儘管沈玉澤吃力地扒著山洞內壁想要往上爬並且抓住樹枝,他的腳下也因為那一層厚厚的苔蘚而滑了下去。
兩個人努力了很多次,但每次都以失敗告終。
鍾巧趴在洞口,看著洞底下的沈玉澤,突然,鍾巧從洞口一躍而下,拔劍,砍在了沈玉澤的身旁。
沈玉澤愣住,他順著鍾巧砍劍的地方看了過去,發現一條蛇在旁邊痛苦的捲曲著,而它的頭,卻早已飛到了別的地方。
沈玉澤看著身邊的鐘巧,緩緩開口:「巧兒,你怎麼下來了?」
鍾巧把劍收回劍鞘之中,看了沈玉澤一眼,淡淡開口:「你身邊有蛇。」
「一條蛇而已,我自己能應付。」沈玉澤不禁懊惱起來,這下好了,非但自己出不去,現在把鍾巧也拉進來了。
鍾巧這才反應過來,低頭看了一眼地上的那條小蛇,縱使沈玉澤不會武功,對付這樣一條小東西,自然也是不在話下。
鍾巧不禁發窘,剛才自己心想著不能讓蛇傷害了沈玉澤,一時心急,便沒有考慮那麼多。
她眼睛的餘光注意到沈玉澤看向自己的目光,臉上頓時不自然了起來,嘴上不服氣地說:「這個地方,最是毒蛇經常出沒的地方,你能應對的了一條小蛇這是自然,但是如果你被咬了一口怎麼辦?皇上要是知道了,我肯定也難辭其咎……」
鍾巧的話還沒說,沈玉澤便微微一笑,抬起手,輕輕地拍了拍鍾巧的頭頂,像是安慰一個小孩子一樣,柔聲細語:「好了,我之後會注意,不讓你擔心。」
抬起手一把打掉沈玉澤的手,鍾巧忍不住繼續頂嘴:「誰關心你了?」
「哦?你沒關心我?那你臉上的淚痕是怎麼一回事?」
沈玉澤知道,他們倆這一時半會是出不去了,反正在洞底下的時間很是無聊,沈玉澤便起了壞心,故意用言語挑逗鍾巧。
鍾巧氣急敗壞地走到另外一處:「誰哭了!你眼神不好看錯了。」
「我沒有看錯啊。」沈玉澤像是一個怎麼甩也甩不掉的影子一樣,又來到了鍾巧的面前。
鍾巧知道現在的沈玉澤是玩心大發,她哼了一聲,把頭轉向別處,不再搭理沈玉澤。
沈玉澤臉上戲謔的表情也逐漸消失,他抓住鍾巧的肩膀,把她輕輕扳了過來,面向自己。
「巧兒,你關心我,我真的特別高興。」
鍾巧愣住,她不敢抬起頭看著面前這個比自己高一頭的男人,沈玉澤的話雖然說的很輕,但卻像有一把鎚子那樣,一個字一個字地把這句亂刻在了鍾巧的心裡。
鍾巧抿了抿嘴巴,抬起頭瞪了沈玉澤一眼:「都什麼時候了,還說開心。」
說完,鍾巧嘆了一口氣,她走到山洞的邊緣,伸手撫摸著山洞的內壁,可惜了,內壁上全是厚厚的青苔,縱使一個人的輕功多麼高強,也不可能在沒有實物支撐的情況下,垂直上升三人多高的高度。
鍾巧輕輕嘆了一口氣,突然想起了什麼,她回過頭,看著沈玉澤:「你知道今天追殺你的,是什麼人嗎?」
沈玉澤聽到鍾巧的這個問題之後,臉上也恢復了往日的神情,他抬頭看了一眼洞口,悠悠開口:「猜到了,但是,還不確定。」
鍾巧走到沈玉澤身邊,側頭看著沈玉澤:「大皇子?」
「他有理由這樣做,但是,又不符合情理。」沈玉澤皺起了眉頭,接著說道:「你入獄的那段時間,我讓大皇子在朝中損失了一員大將,還離間了他與右尚書府那邊的關係,所以大皇子對我有些怨恨,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沈玉澤一邊說著,一邊開始輕輕地來回踱步。
「但是我剛才看了那個黑衣人的武功章法,他一心只想好快了解了我的姓名,按理說,大皇子應該還不至於殺了我,所以這又是情理之外的現象。」
「我剛才在上面也觀察了一些打鬥的痕迹,的確,此人刀法狠毒,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就是江湖上的職業殺手,沒有仇人,但只要給他錢,他便能為金主處理掉任何人。」
鍾巧根據沈玉澤的分析,接著說了下去。
「還有一點,那就是我這一次到贛縣勘察,也只是我昨天晚上跟李大人臨時商量的結果,這個人消息是從哪裡來的,竟然能正好在我途經的路上等著我?」
聽到這裡,鍾巧像是突然間想起了什麼,她走到沈玉澤面前:「你還記得昨天晚上的那個過來給我送熱水的男孩嗎?」
「記得啊,我還把我的斗篷給他了。」
「我現在還不確定到底是不是他,但是到目前為止可以確定的是,這個男孩,昨天突然出現在我的房門外,肯定不是無意的。」
「你是說,是他偷聽到了我們兩個人的談話,然後告訴剛才的那個黑衣人?」
沈玉澤有些不敢相信地問道。
「十有八九。」
鍾巧點了點頭,面色沉重得回答。
只不過這個男孩跟大皇子有什麼關係,鍾巧始終是想不明白。
就在兩個人各有心事地坐在那裡想事情的時候,外面下起了淋淋細雨,沒過一會便滴進了山洞裡,沈玉澤伸手把鍾巧拉到自己的身邊,兩個人來到一處凸起的大石頭下面,想要避一避雨。
儘管石頭能遮擋住一部分的雨水,但是沈玉澤還是發現鍾巧的衣服已經被淋濕了大半,他二話沒說,開始寬衣解帶起來。
鍾巧看著沈玉澤的動作,實在搞不懂他在幹什麼,直到沈玉澤把腰帶扔到一邊的時候,鍾巧才警惕起來,她把手中的劍舉到兩人之間,開口問:「沈玉澤,你脫衣服幹嘛!」
沈玉澤看了鍾巧一眼,突然啊自己的外衣脫下,然後不等鍾巧說出下面一句話的時候,便把外衣搭在了鍾巧的身上。
「當然是不想你的衣服全被淋濕,傻瓜。」
沈玉澤說著,把裹著鍾巧的外衣更加緊了緊,看著鍾巧,眼底全是玩味。
「你剛才想哪裡去了?」鍾巧接二連三地在沈玉澤這邊碰了兩鼻子灰,所以此時此刻的她在沈玉澤面前,恨不得把頭也低到衣服裡面去。
「沒想什麼。」
「沒想什麼?」沈玉澤難得看到鍾巧這個樣子,玩性大發,故意拖長了口音,臉也靠近了鍾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