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不能打草驚蛇
沈玉澤在管家的帶領下來到了自己的書房,果然便看到大皇子悠哉悠哉地坐在自己的書房裡,倒也不顯得生分。
沈玉澤頓了頓,他把內心中對大皇子的偏見盡量剋制住,畢竟現在自己手上任何實質性的證據都沒有,所以就更不能打草驚蛇,讓大皇子起疑心。
「大皇子,是什麼樣的風把您吹到了寒舍?」
沈玉澤前腳剛剛踏進書房的門,便抬起手,一邊對著大皇子行禮,一邊朗聲開口。
大皇子看到沈玉澤進來后,倒也沒有著急起來回禮,他慢悠悠地放下茶杯,語氣冷淡:「這次江南水災的事情,沈大人可是立了大功,我想等父皇身體痊癒之後,必然會重重嘉賞沈大人,所以沈大人跟我,也就不必客氣了。」
「大皇子這是哪裡的話,我本就是朝廷的官員,職業便是為皇上做事,為黎民百姓做事,怎麼好再拿嘉賞呢?」
看到大皇子對自己的行禮無動於衷,沈玉澤倒也沒放在心上,索性自己知道大皇子是一個什麼樣子的人,沈玉澤並不打算和他一般計較。
沈玉澤說完這句話,便沒登大皇子開口,便自顧自地坐下,他笑著開口道:「想來大皇子這次大駕光臨,是有事情吩咐吧?」
「嗯,的確有一事,我跟內閣還有丞相大人商量了一番,還是沈大人過去最為適合。」
沈玉澤的心一沉,聽大皇子這語氣,自己是又要離開京城嗎?
那五年前江南城的那件案子該怎麼辦?
看到沈玉澤表情有些遲疑,大皇子忍不住開口問道,語氣里全是不懷好意:「怎麼?看沈大人這一副為難的表情,難道是不想為皇上辦事?」
「大皇子這是哪裡的話,在下只是在審視自己,有沒有那個能力做好聖上交給我的事情而已。」沈玉澤連忙回過神,不動聲色地辯解道。
「沈大人大可放心,對這件事情來說,朝中沒有人比沈大人更為合適的了。」
大皇子輕笑一聲,隨即從衣袖裡面拿出一個本子,扔到了沈玉澤面前:「沈大人,最近,那千里之外的瀾惠州傳來奏摺,瀾惠州知府大人說最近城中莫名多了很多起駭人聽聞的兇殺案,城中的一些青壯年男子總是莫名其妙地使用,過了半個月左右,便又會被找到,但是人已經氣血流盡,死相甚是恐怖。」
沈玉澤一邊翻看著手中的冊子,一邊聽大皇子在自己耳邊解釋著。
冊子上還有當時的驗屍報告,沈玉澤看著看著,不禁汗毛倒豎,單單看這些文字描述就已經太過血腥可怕,如果是看到真正的屍體,那種震驚程度,實在是難以想象。
「已經有那麼多人接連受害,難道就沒有一丁點的蛛絲馬跡可以查到嗎?」
沈玉澤合上冊子,忍不住開口問道。
「前來京城送信的信使說,瀾惠州知府大人找你第一起兇案發生之後,便集結了城中的所有捕快,大力搜尋著殺人兇手,可是那些死者的樣子實在是太過慘烈,漸漸的,瀾惠州的百姓們便開始胡言亂語起來,說這些人是山上的妖怪殺的。」
「這不可能。」沈玉澤輕笑了一聲,如果說是山上的一些猛獸做的,那這件事情倒還有幾分的可信度,但若說是妖怪,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看沈大人這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看來這件事情交給沈大人,是一個正確地選擇。」
大皇子看到沈玉澤這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嘴角微微一勾,開口說道。
「哪裡,這只是下官的一個判斷罷了,只是剛才下官看了這本驗屍報告,上面都說那些死者再被發現的時候,全是衣衫不整,然後脖子那裡的大動脈有一處匕首劃過的傷口,如此整齊劃一的特點,既不是野獸所為,更不會是什麼妖怪做的,這些事情,十有八九是人為之事。」
看到沈玉澤只不過是用短短的時間瀏覽了一下手中的冊子,便能條理清楚地分析出事情的一些基本信息,大皇子心中除了驚訝之外,更是深深地嫉妒。
一想到沈玉澤的身世,大皇子便更加坐立不安起來,無論如何,沈玉澤必須除掉,萬一哪天皇上讓沈玉澤認祖歸宗,到那個時候,他距離太子之位,便會越來越遠!
「沈大人好生聰明,事情就是這樣,過兩天朝上便會下來派遣文件,到時候還要麻煩沈大人再辛苦一趟了。」
大皇子說完,開口安排了一句,便轉身往門外走了過去。
根據禮數,沈玉澤跟隨在大皇子身後,把他送到了門口,大皇子抬手示意沈玉澤留步,便趾高氣昂地走到自己的馬車前面,踩上一個小太監的後背,登上了馬車。
「大皇子請稍等!」
沈玉澤看著馬車的車簾被拉上后,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抬手攔住了準備抬手揮鞭趕車的人。
大皇子用手挑開車簾:「怎麼?沈大人還有事情?」
沈玉澤走到馬車面前,恭敬地行了一個禮:「大皇子,不知陛下這幾天的病情是否有所好轉,臣這次從江南城回來,還有很是事情沒有向陛下當面稟告。」
大皇子聽到沈玉澤這句話之後,頓時倍感不悅:「沈大人放心,父皇只是偶感風寒,再過幾天便會痊癒。」
說完,大皇子伸出頭來,更加靠近了一些沈玉澤:「再說了,沈大人,你就算本事再大,父皇再怎麼看中你你也只不過是一個外官,這樣隨隨便便地打聽皇家的事情,你就不怕本王此時此刻真正較真起來,治你一個大不敬之罪嗎?」
沈玉澤聽到后,面色依舊是波瀾不驚:「多謝大皇子提醒,下官必將謹記於心,剛才實在是太過於關心皇上的身體,沒想到因此衝撞了聖駕,還請大皇子恕罪。」
「哼。」
大皇子把車簾重重地拉上,冷哼一聲,隨即開口讓外面的人趕車。
沈玉澤看著大皇子的馬車越來越遠,他嘆了一口氣,轉身回到了自己的府中。
「公子,我雖然平日裡面不懂這些朝堂上的事情,更不懂你們官員之間那些複雜累贅的禮數,只是有個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這個大皇子分明是沒有把您放在心上啊,要不要我偷偷跟上去,小小的教訓他一下?或者說請丞相大人幫忙?」
星僮不知道從那個地方蹦了出來,在沈玉澤耳邊一開口便是碎碎念。
「不行,你別亂來,現在這個時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沈玉澤無奈地敲了一下星僮的頭頂,搖頭拒絕。
「現在朝中皇上閉朝養病,整個朝廷都是有由大皇子還有丞相大人來看管,雖然丞相大人是朝中老人,就連皇上陛下也是對他禮讓三分,可是這個大皇子就不同了。」
沈玉澤皺著眉頭,淡淡開口說道。
萬一大皇子要是犯是渾來,到時候怕是會對丞相大人不利。
「對了,我安排你的事情,你做的怎麼樣了?」
沈玉澤突然間想起了一件事情,開口問星僮。
星僮揉了揉自己的腦袋,有些為難地開口:「說來慚愧,當初公子您讓我查看鐘巧的行走路線,可是我當時要一路保護公子您回京復命,所以只是放飛了幾隻我養的飛鴿跟蹤鍾巧,但後來……」
「後來怎麼了?」沈玉澤看到星僮臉上的表情突然間有些異樣,連忙追問,難道是巧兒在外面受到了什麼危險?
星僮突然氣急敗壞地說:「公子別著急,事情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想來是因為鍾巧姑娘武功高強的原因,她竟然把我放出去的那幾隻飛鴿給抓住用來做烤乳鴿了,她還特意留下了一隻,讓飛鴿給我傳信回來,並且警告我不準再跟蹤她……」
星僮每每想到這裡,自己的心就痛到不能呼吸,早知道他就不派飛鴿過去了,那些聰明絕頂的飛鴿,可是自己花了好大的時間跟精力訓練出來的,鍾巧倒好,竟然把它們做成了烤乳鴿!
這實在是太讓人生氣了!
看著星僮氣急敗壞地說出這句話,沈玉澤突然間哈哈大笑起來。
嗯,這倒像是鍾巧能做出的事情。
「嘖,公子,你還笑!那些飛鴿可都是非常優良的品種,訓練它們非常的耗費精氣神的!」星僮看到沈玉澤各種落井下石的笑聲,忍不住氣的跺腳起來。
「好好好,我不笑了便是。」沈玉澤強迫自己停下,他抬手拍了拍星僮的肩膀:「不打緊,你這個月的俸祿我多給你些,也算是對你的精神補償。」
星僮氣呼呼地哼了一聲:「公子,之後這種跟蹤鍾巧的火我可不做了,這個女人真是可怕,公子怎麼就看上了這麼一個不苟言笑的女人了呢?」
「臭小子沒大沒小!」沈玉澤合上手中的摺扇敲了一下星僮的頭,讓他閉嘴。
「公子也是,鍾巧姑娘想必以前是經常做這種任務,哪裡還用得著公子過來擔心她的安危?」
星僮搜揉著頭,不甘心地說著。
他沒有機會跟鍾巧比試,但是可以確定的是,鍾巧的武功一定是深不可測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