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八章：何必妄自菲薄
帝姬府。
言落不是很明白，洛無棄和小安為什麼要跟著過來，還坦坦蕩蕩，毫不覺得尷尬的住進了帝姬府里。
「洛無棄，你沒聽到嗎？天虞皇帝要娶我！」
言落瞥了一眼身側的小安，道：「你們還打算待在我府上嗎？」
北宮陌手裡轉著茶盞，喝了一口，道：「娶便娶吧。」
言落一字一句，咬得很重，皺眉道：「娶！便！娶！吧？」
她皺眉：「你的意思是，我嫁去天虞也沒關係？我嫁給那個天虞皇帝也沒關係？」
「嗯。」北宮陌點頭，道：「嫁給他，還是嫁給我，都沒關係，我都支持你。」
言落雙腿搭在另一張高椅上，往靠背椅上一靠，幽幽道：「你丫的想得美，你和那個天虞皇帝，我一個都不要嫁。」
北宮陌湊到她眼前，眼尾上揚，笑道：「我手裡有你的和我的孩子，天虞皇帝手裡有天大權勢，你覺得，你有不嫁人的選擇嗎？」
言落斜乜了一眼走到她跟前，又開始裝可憐的小安，別過臉去，不讓自己心軟，道：「我不嫁給你，簡單，反正你不過是一個普通人，我要不嫁給天虞皇帝，有點棘手，但也不算難，只要我娘那邊周旋得下來，應該好說。」
她接過北宮陌遞過來的茶盞，沒在意這是他喝過的，抿了一口，道：「天虞皇帝那邊應該不至於因為一個女子，就鬧得兩邊不痛快，得不償失，我又不是什麼天下第一絕色，我更不是他心尖上第一人，除我之外沒別人了。」
「你何必妄自菲薄？」北宮陌淡淡一笑，道：「若是天虞皇帝非你不娶呢？不達目的不罷休呢？」
言落又喝了一口，頭靠在靠背上，頭上仰，看向屋脊，道：「天虞皇帝又不蠢，怎麼可能因為我，使得千浮和天虞鬧僵？在天下安定面前，我算不得了什麼，若天虞皇帝是個為了美色棄天下於不顧的人，我想，我也不必嫁給這種人。」
北宮陌站起來，走到她身側，眼前屋脊不見，她的視線被他的一張臉佔據。
他居高臨下，負手而立，俯身與她的眼眸對視，道：「我給你指明一條出路，你嫁給我，做我的妻子，那天虞皇帝看你拖家帶口的，肯定不會願意再娶你了，如此，你覺得如何？」
言落想都沒想，搖頭道：「我不是很想嫁給你……」又指向外面，道：「我可以嫁給顧缺，我和顧缺說一聲，到時候好和離，顧缺不會纏著我的，但你……」看了看小安，「但你們會纏著我。」
北宮陌雙手撐在她扶手兩側，把她圈在梨花木椅子里，不疾不徐，緩緩道：「我覺得你嫁給顧缺，天虞皇帝也不會放過你，反而會激怒他，但你若是嫁給我，天虞皇帝肯定會放過你，要不要賭一賭？」
言落皺眉，道：「你憑什麼覺得，我嫁給你，天虞皇帝就會放過我？」
北宮陌淺淺一笑：「憑實力。」
言落冷嗤一聲，道：「洛無棄，你不過是個千浮前北城將軍，前侯爺而已，你有什麼實力能夠動搖得了天虞皇帝的意願？」
北宮陌與她商議道：「除非你答應我，只要我能讓天虞皇帝改變決心，你就嫁給我，我就替你解決掉這件事。」
言落緩緩起身，看著他的眼睛，道：「那嫁給你之後，我能和你和離嗎？」
北宮陌搖頭，道：「不能。」
「那還說個屁！」
言落推開他，徑直走了出去，道：「我還是去找我娘比較靠譜，和她談一談，興許能有辦法。」
身後，看著言落的背影走遠了，小安搖頭道：「父皇，娘親怎麼不上鉤啊？你若是答應她，可以和離，這事興許就成了呢？到時候你再與她婚後生情，她離不開了，興許我們就能一家團聚了呢？」
北宮陌搖頭，道：「她說和離，就真的會和離。」又看了一眼小安，道：「你的外祖母是女君，千浮女帝，應該不會喜歡笨小孩。」
小安點點頭，道：「小安知道。」
千浮皇宮。
「娘親……」
言落雙手晃著李初嫣的手臂，苦這一張臉，欲哭無淚，道：「我給我想想辦法吧！」
李初嫣一身錦繡紅袍，端莊優雅，氣定神閑的慢慢品茶，對小女兒的撒嬌無動於衷，喝完了茶，才開口道：「唯一的辦法，就是我退位，你立刻為千浮女帝，只要你答應，那個天虞皇帝便沒有理由再娶你了。」
言落一屁股坐在龍椅階下，仰著頭看向自己的娘親，可憐巴巴癟嘴道：「要是姐姐在就好了。」
李初嫣摸著她的腦袋，目光慈愛，從龍椅上下來，與她並坐著，看向金碧輝煌的大殿，道：「乖女兒，不要總想著逃避，有些事你逃不掉的。」
「我知道，可是……」言落小手糾結在一處，蛾眉擰起，唇角綳直。
李初嫣道：「可是什麼？可是你不想面對，可是你不願意麵對，當女帝也好，嫁給天虞皇帝也罷，你都不願意，你只想自由自在的，可是，你是有責任的，你是千浮的帝姬，你是我的女兒，你得到你應得的，自然也需要付出你應該付出的代價。」
兩人在大殿上沉默良久，言落靠在李初嫣的肩膀上不言語，手裡揪著她的錦繡大袍衣袖的衣角，只覺得雙肩沉重，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忽的，她突然道：「娘，我好像有個兒子。」
李初嫣詫異道：「哪裡來的？」
「有個叫做洛無棄的人，領著一個約莫三歲半的小孩子，那小孩子還會凰火，我親眼看到的，洛無棄說那孩子是我和他的。」
言落繼續道：「而且，洛無棄好像能代替我心口的龍鱗。」
李初嫣道：「你讓他來見我。」
言落看李初嫣如此反應，心裡慌了，道：「難道那小孩真的是我的孩子？」
李初嫣道：「你的龍鱗，是龍羽族的逆鱗，只有逆鱗真正的主人，才能代替它的作用，那洛無棄和你，肯定是有一段淵源的，至於那個小孩子，多半與你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