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娶你,只是時間的問題
藍悅打開了他在她臉上作亂的手,努力的坐直身體,呵呵的冷笑。
「祁宴君,你公開我們的婚姻關係,無非是為了懲罰我,看到我過的不好,你就這麼快樂嗎?讓你連許妙容和她的孩子都可以不顧,甚至委屈自己繼續和我保持著夫妻的名義,難道你不覺得你自己很幼稚?」
「在你眼裡,我就是一個幼稚的男人?」
祁宴君眼裡捲起危險的風暴,臉上的笑一點點的落了下來,「你要的不就是這些嗎?你之所以想離婚,不過是因為我之前給你的還不夠,你不滿足而已,現在你已經是人人皆知的祁少夫人了,藍悅,我的耐心有限,你最好適可而止!」
昏暗狹小的空間里,凝滯的氣氛一觸即發。
藍悅突然慘然一笑,滿嘴的苦澀和悲涼。
「祁宴君,你就這麼恨我嗎?」
恨到連讓她彌補錯誤的機會都不給,恨到要囚禁她一生,讓她不得解脫?
這句質問,她問的很平靜,平靜到近乎漠然,祁宴君墨色的瞳孔狠狠一縮,心口泛起細細密密的疼,他犀利的眸光緊鎖著她如紙片一樣蒼白消瘦的臉,強忍著心下陌生而強烈的情緒,索然無味的道。
「你的心愿已經達成,藍悅,你犯不著再裝下去,很沒意思。」
如果不是他親眼所見,說不定還真會被她騙到。
他眼角眉梢掛著的譏諷刺痛了藍悅的眼,她不知道他是從哪裡得來的這個結論,不顧一切的低吼道。
「這根本不是我想要的!」
「除了我不知道你和許妙容在一起了,導致了我們錯誤的婚姻,我哪一點對不起你了?出軌的是你,玩大了別人肚子的是你,我現在決定有情人終成眷屬,你tm的卻說很沒意思?你到底要我怎樣做,你才肯滿意?!」
連累積壓的痛苦宛若火山爆發,一股腦兒的伴隨著怒火宣洩了出來,儘管藍悅已經拚命克制,她的眼瞳仍是覆上了一層薄薄的霧氣。
祁宴君薄唇抿成一線,眉峰緊緊的聚攏,眸光陰鬱了下來,語氣沒有一絲起伏。
「只要你能讓一切回來原來的狀態。」
回到一切都還沒來得及發生的時候。
「……」
藍悅一陣無力。
祁宴君根本就是強人所難,哪怕她說破了嘴皮子,他也不會改變想法。
既然如此,那他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離婚協議書我擇日會派人送到你手中。」
本來她是想偷偷摸摸的和祁宴君離婚,再帶著孩子遠走高飛的,但祁宴君選擇公開的做法讓她的主意胎死腹中,如果她再鬧離婚,祁爺爺那一關就過不去,她也無法再在華夏繼續生活了。
但那又怎樣,她不在乎!
祁宴君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決然的臉,眼瞳矇上了一層陰霾,警告道。
「你信不信只要我一句話,華夏上下沒有一個法庭敢受理你的案件?」
藍悅攥著的拳頭緊了松,鬆了緊,來回幾次后,她面無表情的道。
「那咱們拭目以待吧!祁宴君,我告訴你,這個婚,我離定了!」
她去推車門,在腳尖落在地面的前一刻,一陣失重感陡然襲擊了她的身體,在她的驚呼聲中,祁宴君直接懶腰把她抱起,絲毫也不憐香惜玉的將人扔在座墊上,下一秒,他欺身而上,輕而易舉的鎮壓了她的反抗。
「藍悅,我是個生意人,你想要的,我給了,現在——」
「我想要你。」
最後四個字,他微微拖長音,說的旖旎而風流。
「祁宴君,你瘋了!我不,唔——」藍悅驚怒交加的呵斥才到一半,就被他來勢洶洶的吻逼的吞了回去,她試著掙扎,可因為肚子里的孩子,她不敢太大力,而祁宴君的力氣也不是她能抵抗的。
她一發狠,雪白的貝齒狠狠一咬在自己口中遊走的舌。
祁宴君一聲悶哼,仍沒有鬆開,濃烈的血腥味兒在唇齒間瀰漫,他的動作越發的瘋狂,充斥著一股毀滅的氣息,就連藍悅咬破了他的唇角,他也不管不顧,直到一陣電話鈴聲突兀的響起。
祁宴君探出粉色的舌尖,輕舔唇邊一縷鮮艷的血絲,當真妖冶誘惑到了極點。
「滋味兒不錯。」
藍悅嬌喘吁吁的靠在車壁上,一面平復著呼吸,一面警惕的往後退,同時偷偷的伸出一隻手,試探著去開車門,對於她的小動作,祁宴君輕輕嗤笑,他斂去心底所有的波動,掏出兜里的手機。
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眸中的欲色逐漸褪去,一抹深沉緩緩出現。
「妙容。」
聽到這兩個字,藍悅動作一頓,下意識的豎起了耳朵。
寂靜的空間里,落針可聞,因此許妙容泫然欲泣的聲音她也清晰的聽見了。
「宴君,我肚子好痛啊,你快來,啊——」
祁宴君眉頭一皺,雙眸掠過一絲異樣,他並沒有馬上回應,這份沉默使得許妙容的呻吟越發的凄然,「宴君,陳醫生說我動胎氣了,你來陪陪我好不好?我好怕——」
「等我半個小時。」
終於,祁宴君淡聲回了句,也不管許妙容還想說什麼,徑自撂了電話。
他坐回主駕駛座,點了一根煙,語氣淡淡的,「我先送你回去。」
藍悅發現車門並沒鎖,於是把門一推,想也不想的跳下了車,頭也不回的諷刺道,「不敢勞煩,我就不耽誤祁少陪你的愛人和孩子了。」
祁宴君看著她的背影消失,慢慢的吐出一口煙霧來,他頭往後一靠,黑眸迷濛,幾縷黑髮散落,被風吹亂,平添一抹蕭瑟,半晌過後,他捂了捂心臟的部位,垂眸擋住了裡面的幽幽之色。
抽完了這一根煙,他撣飛了煙頭,表情恢復了常態,發動車子,迅速離開。
而先行一步離開的藍悅卻接到了關曉曉的電話,一接通,她那炸雷一樣的嗓音險些刺破藍悅的耳膜。
「小悅悅!你竟然和祁少是夫妻!我的天吶!你快告訴我,我不是在做夢!」
「……」
藍悅默然了一會兒,有些抱歉的道,「對不起曉曉,是我不好,只是我和祁宴君的關係,一言難盡,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和你說。」
關曉曉想起了公司里的流言,也不再追問下去,「我懂。」
藍悅說了聲謝謝,「對了,你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新聞上都報導出來了啊。」
「這麼快?」
這才剛到一個小時吧?
其實在祁宴君和藍悅前腳剛走,後腳在場的記者立刻馬不停蹄的把照片發到了公司本部,又安排專業人才撰稿,發布到網上,其過程連半個小時都不到,畢竟這麼大一個驚天頭條,晚一步都是巨大的損失。
就連電視台也立馬播放了此事。
消息一出,可謂一石激起千層浪,整個海城都沸騰了,人人都在討論這件事,既好奇藍悅到底是什麼人,又驚嘆許妙容這麼一個名媛閨秀竟然落到了被拋棄的下場,堂堂許家大小姐竟輸給了一個名不經傳的小人物。
許妙容看著電視上,網路上全是藍悅和祁宴君喜結連理,而她慘被拋棄的新聞,她不可置信之餘,滔天的憤怒硬生生的扭曲了嬌艷的五官。
「啪,砰,噼里啪啦——」
她右臂一掃,把化妝台上的各類名貴化妝品全摔在了地上,瓶瓶罐罐碎的碎,亂的亂,上一秒還乾淨整潔的卧室頃刻間一片狼藉。
「一個小時前,勝天集團的總裁祁宴君先生宣布了他和藍悅藍小姐已婚的事實,從現場拍攝的照片可以看出,兩人夫妻感情甜蜜和睦,可謂佳偶天成,由此可見之前祁少和許妙容小姐的戀情不過是一場烏龍罷了,又或者兩人早已分手——」
電視里的女主持仍在喋喋不休著,她的話卻更加刺激了許妙容的心神。
「該死的,藍悅,你這個賤人!」
傭人走進來稟告道,「小姐,祁少到樓下了。」
許妙容瞬間收斂起了臉上的怨恨,一邊吩咐下人把房間收拾好,一邊躺在床上,換上一副楚楚可憐中又透著虛弱的面孔,等祁宴君一推開進門,見到的便是她強忍著悲痛,努力想下床的場景。
「宴君——」
祁宴君淡然的視線宛若X光快速的梭巡了一遍她的臉,順勢坐在床前,修長五指在她肩頭一按,「你躺著就好。」頓了頓,他又問,「你沒事吧?」
許妙容擠出一絲笑容,低頭撫摸著平坦的小腹,柔聲道,「看到你來了,我就安心了,也不覺得疼了。」
「嗯。」
沒什麼溫度的一個字后,祁宴君再沒有了下文。
許妙容眸光一閃,見他不主動解釋,只得伸出纖細的手指怯怯的拉住他的衣袖一角,忍著委屈和怒火,欲語淚先流,「宴君,我看到新聞了——」
祁宴君嘴角翹起,是一個很微妙的弧度,他一掃她梨花帶雨的臉龐,眼裡含著一抹犀利。
「權宜之計而已。」
他的答案許妙容並不滿意,她還想再說什麼,可祁宴君已經站了起來,丟下一句話便打算離開。
「我有事,先走了。」
「宴君!」許妙容心一慌,也顧不得再裝模作樣了,脫口而出的道,「你答應過會娶我的!」
祁宴君回頭看了她一眼,笑意古怪又意味深長。
「我不會反悔,只是時間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