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五十四章 爸爸的身份
「他們不用管嗎?」楚恬抬手,祁翰墨的手已經收回去了,除了覺得髮絲間有些異動外,根本沒有其他感覺。她摸了摸髮絲,上面還站著雨水。
「不用,就讓他們在外面看著。」
「那盒子裡面的東西呢?」聽容衍所說,快遞里的東西很難處理。
「沒事。」祁翰墨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似乎的確不把這件事放在眼裡。
她摸了摸濕透的衣服,一陣寒風吹來冷得瑟瑟發抖。衣服上還沾著許多灰黑色的塵埃,看著髒兮兮的。和祁翰墨說了一聲,她回到房間里換衣服,從窗戶望去,可以看見在花園外有幾輛黑色的車子停在那裡。
天空上還翻滾著厚重的烏雲,雨勢越來越大。站在窗邊看了許久,那些人都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她換好了衣服,在二樓逛了一圈沒有看見任何人,就連平時總是在打掃的傭人都不在了,估計是祁翰墨讓他們都回去了。
容衍那些人到底想要做什麼?晃神的去到樓梯口,看見那幾個穿著迷彩服的男人還在圍著祁瑩瑩,想方設法的想把盒子從她手上拿走。
祁翰墨坐在一旁和謝衡在商量事情,樓下的氣氛太過凝重,她思量片刻還是過去找楚祺了。
祁家二樓有很多客房,她在附近找了一圈卻意外的在書房裡看見楚祺正坐在電腦前,不知道在做著什麼,只看見他的雙手在鍵盤上飛快的敲打著。
「哥,你在做什麼?」她敲了敲門。
「小恬?」楚祺停下雙手的動作,意外的望來。看見是她,滑動滑鼠按了幾下,等到她走到身旁,屏幕上正顯示著電腦的界面,分明是有意不想讓她看見他方才在做什麼。
楚祺已經換了一身衣服,頭髮還是半濕的,看著有些凌亂。
她找了張椅子坐在旁邊,看著楚祺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問道,「哥,你現在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嗎?」
她一直以為楚祺是跟以往一樣外出辦事了,可現在看來,他所辦的事情是跟容衍扯上關係的,要不然容衍也不會抓住他把他關起來。
也許是知道事情沒法繼續隱瞞了,楚祺並沒有像以前那樣諸多隱瞞,「我給你看一張照片。」說著,他重新滑動滑鼠進入了一個網址。
小時候因為家裡窮,楚恬從小就沒有接觸過這些電子產品。第一部手機還是哥哥打工的第一份工資給她買的,但他們交不起話費,她平時根本不敢多用手機。
至於電腦,家裡從來都沒有出現過。後來,她跟著幾個朋友去到網吧才第一次接觸到電腦,在她影響里哥哥也應該跟她一樣,根本沒有機會接觸電腦,可現在看著他嫻熟的滑動滑鼠點開了一個網頁,又在地址欄上輸入了一組她看不懂的地址,沒過一會兒,屏幕上就彈出了一個網頁。
網頁里有很多照片,楚祺點開其中一張,示意她望去,「小恬,你還記得嗎?這個是爸爸。」
「爸爸?」
楚恬湊過去,驚訝的發現照片上除了她父親外,還有好幾個穿著警服的男人。照片拍攝的年代太久遠了,就連照片也是黑白的。
父親過世的時候她還是一個小孩子,印象並不深刻,只是家裡還保存著幾張照片,依稀還有些印象。目光巡視一圈,她很快就發現一個高大的男人站在最後排。他身上同樣穿著一件舊款的警服,對著鏡頭朝氣的笑著。
從五官上能看出男人當時大概二十來歲,還是很年輕。
「你過來看看。」楚祺把椅子滑到一旁,讓她坐過來。
心裡不知為何鬱結著一股忐忑的情緒,可對上楚祺示意的目光,她硬是忍下心裡的不安,點開下一張照片,還是她父親穿著警服的照片,不過拍攝的地點從室外變成了室內的辦公室。
只見她父親穿著一件白色的恤衫,袖子被挽到了手肘處露出了結實的肌肉。楚恬仔細看著父親身後的辦公室,只見一間裝修很簡單的辦公室,牆壁上掛著幾幅「為人民服務」的字。
父親面前的桌面上擺放著簡單的辦公用具,手裡還拿著一支鋼筆正在寫著什麼。
看到這裡,楚恬愣住,「爸爸他年輕時候是警察?」
「對。」
楚祺接過滑鼠,把下面的照片都划給她看。前幾張,父親還是在警局裡辦公,到了後面幾張,他身旁開始出現一個俏麗的女子。
楚恬認出這人是她媽媽,眼神變得微妙起來。
自從父親不在了,她就聽說很多關於母親的閑言閑語,說她母親的是人盡可夫。這麼多年來,母親從沒有解釋過,有時候牽著她到街上逛街,也會聽見這些閑話,每一次母親都只是匆匆帶著她離開,從不和那些人爭執。
她自然不會懷疑自己的母親,只是這些閑話挺多了,心裡自然難受。剛上小學沒有多久,母親因病去世,這些問題她就再也沒有機會問。
照片裡面的女人明顯也是穿著警服的,和她父親身上的稍有偏差,但也不難看出來。
「小恬。」楚祺忽然凝重起來,「我知道你有很多問題要問,不是我不願意告訴你,只是不想連累你,不過外面的人既然找上門來了,就算我不說,你遲早也會知道的。」
「爸年輕的時候的確是警察,過來去當了卧底。」
「卧底?」她驚訝。
「對。」楚祺點頭,「爸爸當時要調差的人就是容衍的義父。容賀天那時候已經是國際著名的黑道老大,爸爸過去是冒著很大的風險。那時候,他和媽媽已經結婚了,剛懷上了我。爸爸不想連累媽媽,所以就讓她辭去了在警局的工作,同時安排了一個假的身份。」
「是……那個嗎?」她猶豫著,雖然沒有把話說完,但她相信楚祺是能聽懂她在說什麼的。
從小到大,他們兩兄妹聽得最多關於母親的就是那些閑言閑語。可她從不相信,記憶里溫和嫻熟的媽媽會是外人所說的那麼不堪,但她和爸爸都並從來不解釋,如果這是爸爸為了掩人耳目才安排的假身份,那麼所有事情都用合理的解釋了。
「不是。」楚祺搖頭,「其實媽媽的工作和爸爸差不多,她以前為了抓住一個罪犯在舞廳里待了很長的一段時間,後來搬了家,不知道為什麼就被認出來了。為了避免引來不必要的誤會,媽媽就決定不去解釋。」
「雖然的確引來了很多是非,但這個是最好的辦法。」楚祺臉上嚴肅,「爸爸雖然不同意,但他當時已經成功混進到容賀天身邊,他不能經常回來又擔心容賀天會懷疑我們,所以也沒有解釋。後來,在調查的過程中牽扯到了容衍,讓他被容賀天的對頭抓住,儘管後來把容衍救了出來,可是他已經知道了爸爸的身份……」
「爸爸出事和他有關係?」楚恬傾出身子,這麼多年來,她一直以為父親是死於車禍的。可是哥哥現在說的這番話,已經完全顛覆了她的認知。
「不是,也不能說沒有關係。」
楚祺的臉色變得複雜起來。
但這也難怪,這已經是好幾十年前的事情了,父親所從事的工作一定要絕對保密,哪怕是親人也不能透露,更何況,她還記得父親的意外發生得很突然,很多事情一定沒來得及交代。
在她印象里,容衍是個性格怪誕的人,看似優雅高貴,骨子裡卻透著一股陰狠,甚至連自己都不會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