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四章
孔黎兒的葯當然是管用的,用下去之後就有了一些起色,重症的病人也有了一些精神。
這種變化當然有人報給了劉威,他聽到這個消息,心中大喜,對孔黎兒的信任又添了幾分。
這時,士兵再次送來三顆藥丸,他讓軍醫檢查了一下再次吃下。
一直忙到快要黎明的時候,孔黎兒都沒有休息,那三個病人倒是睡了一個好覺,病了以後第一次重回到可以輕鬆閉眼的狀態。
他們的病症有了起色,劉威發下令來,請孔黎兒又抓了一些葯,在營中架起鍋開始熬煮,給那些患病的士兵開始治療。
孔黎兒得知這個消息,心中暗喜,這就說明劉威已經相信她有治療的能力了。
其實他們並不知道,這次並不是什麼病,更不是溫疫,而是孔黎兒事先在他們的飲用水源上撒入的毒藥,這些都是孔黎兒算計好了的,也是她選擇傍晚時分進營的原因,那個時候,藥效已經全面爆發。
孔黎兒並沒有把解藥一次性用下去,而是一點一點,摻入了熬煮的葯里,事實上,那個藥方上的所有葯都不過是輔助的,吃不好也吃不死人,頂多就是一個強身健體的方子,真正的關鍵,就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她手裡的解藥。
僅此而已。
她算著時辰,如果不出意外,劉威該見她們了。
果然,剛把葯給分配好,劉威就派人來請她。
她走到主帳,劉威起身相迎,滿臉是笑的說道:「多謝方大夫,辛苦了。」
孔黎兒擺手說道:「將軍言重了,醫者父母心,何況還是軍士,你們保家衛國,才是真的辛苦。」
劉威訝然道:「沒有想到,先生還有如此情懷。」
孔黎兒淡淡笑著說道:「實不相瞞,在下之前也是也報國之志的,不過是自小身體不好,有些瘦弱,沒有驗兵通過,後來遇到家師,這才去學了醫。」
「原來如此,」劉威說道,他也不過是客氣客氣,也沒有興趣去管一個大夫有什麼理想志向。
孔黎兒說著,仔細看了看劉威的氣色,這一審神,倒讓劉威有些緊張。
看到劉威的眼中有些不安,孔黎兒這才說道:「將軍,在下給您的葯,可曾吃了嗎?」
劉威急忙點頭說道:「吃過了。」
孔黎兒上前一步說道:「能否讓在下給您把一下脈?」
劉威說道:「有勞。」
孔黎兒給他把了好一會兒,一直沒有說話,劉威的心裡越發慌了起來。
「將軍的身子一向還是不錯的,」孔黎兒緩緩收回手說道,劉威剛要鬆口氣,她又繼續說道:「但這次的病情來勢洶洶,也不能大意。」
劉威的氣鬆了一半,又瞬間收緊。
她說罷,又拿出三粒葯來說道:「這葯再吃一次,若是沒有什麼問題,就一切大吉了,以後這種病將軍也不會再得。」
劉威一聽大喜,曹騰急忙端了水過來,孔黎兒把葯扔了進去,藥丸迅速化開,她端了遞給劉威。
軍醫此時並不在營中,正在外面幫忙,劉威遲愣了一下,最終也沒有再讓人叫軍醫,對著孔黎兒微微笑了笑,一抬頭喝了下去。
此時,天近黎明。
林肖白快馬加鞭,一下也沒有休息,只在半路上和厲州營的人見了個面,再次換了馬,又匆忙趕往京城。
天剛蒙蒙亮,一切像蒙了一層紗,他坐在馬上飛奔,算計著時辰,等到將近中午的時候,估計也就能進城了。
兵貴神速,孔黎兒告訴他的事太過驚世駭俗,他不敢有片刻的耽誤,馬不停蹄的向前,忽然,聽到後面也傳來馬蹄聲,他心頭微動,馬速略微降了一些,向路邊上靠了靠。
後面的人很快追了上來,那是一匹非常不錯的棗紅色的馬,四腳壯健,馬蹄翻飛,只需一眼林肖白就認出,這是軍馬!
那人與他擦肩而過之時,互相看了一眼,那人身材高大,身上穿著件深藍色的袍子,足蹬薄底快靴,臉色微黑,一雙眼睛很亮,腰間挎著一把刀。
馬的速度很快,一閃而過,林肖白沒有刻意追趕,也沒有落下,保持著原來的速度,但是心裡對這個男人上了心。
騎的是軍馬,而且身材魁梧,這姿勢也是軍人騎馬才有的,哪一個特徵都在表明,這個男人是個軍人。
軍人,不是厲州營的,看這樣子也是長途而來,日夜兼程,林肖白很難不去想,這個男人和這次的事情沒有一點關係。
往前又走了幾里路,到了一個岔路口,林肖白突然發現前面的男人停住了馬,正在岔路口上,似乎不知道該往哪邊去了。
林肖白並沒有放緩速度,他並不想引起這個男人的注意,只是一邊騎馬,一邊想,怎麼去探探這個男人的底,而且還要在不被他察覺的情況下。
眼看著就要到了男人的身邊,男人突然伸手,手裡的馬鞭筆直橫起,狠狠向著人林肖白抽過來。
林肖白的速度飛快,若是被他打上,一定會滾到馬下,他的速度也是快,躲已然是來不及,他急忙翻身向馬下一滾,身子掛了在了馬側,與此同時,感覺到馬鞭從馬鞍上颳了過去。
林肖白再次翻身上了馬,人還沒有坐好,已經抽劍在手,他駁轉了馬頭,橫劍在男人的對面,沉聲問道:「朋友,這是什麼意思?」
男人面色沉肅,沒有一點笑意,眼神冰冷,儘是殺機。
「我感覺你這個人有些不太安全,」男人冷聲說道:「所以,我思來想去,還是殺了你比較好,以絕後患。」
林肖白一愣,心中愕然,這叫什麼理由?
他也混過江湖,之前父親在世的時候,見過無數上的江湖人,脾氣不好的也不在少數,可像這位這樣說話的,還是第一次見到。
他短促笑了,「哦?閣下還真是有信心,不知尊姓大名?總得讓我死個明白吧?」
男人微微搖頭,「這個你就不用知道了,反正也是要死的人了,明白不明白的,都得死,沒有什麼區別。」
他說罷,腳向下一蹬,竟然飛身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