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譏諷,他的十惡不赦
蘇安涼見他疑惑,點頭:「對。」
在她有限的記憶里是這樣,可她不確定,這個人是否見過她。
易宸每次看向她的時候,眼神很奇怪,帶著探究,也帶著痛苦,似乎還有些壓抑,但對她卻毫無威脅。
不過這幾天讓他一起,是因為她發現,莫北川對他有殺心,就在那天,雖然只是一閃而逝,可她看的清楚。
那指尖夾著的薄薄刀片,只需要輕輕擦過他的喉嚨,易宸就會變成一具屍體。
她也曾在忠叔手下接觸過這種冷兵器,可她並不能很好的使用,反而幾次弄傷自己,後來,他變也不再催促她學習了,以至於,她練了幾年。
易宸指尖微縮成拳:「我感覺,不單單是見過你。」
蘇安涼微側腦袋,黑髮潺潺劃過肩頭,她再次搖頭:「雖然不知道你在執著什麼,可我們確實沒有接觸過,而且,一定程度上,你對我的關注,逾越了。」
她鮮少會用小姐的身份對待郁之手下的人,可這個男人對她,眼帶迷茫和渴望,雖說並沒有實際的感情變化,可到底不是什麼好事。
好奇也好,探究也罷,這些,只會引得郁之的不悅。
易宸身體一僵,嗓音沙啞:「我只是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要阻止我接近你。」
如果只是他曾想要催眠她,他可以理解,可是,越是後來,他越是發現不用。
郁之對他的殺心,從未終止過。
蘇安涼有些詫異,輕笑了下:「那一定是有什麼必要原因,讓他們必須這樣做,他們從不會做無謂的事。」
這是對郁之身邊所有人的肯定。
莫北川和布茲焦急的步伐,就那麼頓在了門口,而後轉身,站到了門外。
不過,莫北川心底卻有些發暖,臉上都不禁掛上了弧度。
說實話,聽到愛護的小妹妹這麼堅信他們,還是有些小得意的。
不過,這易宸,到底還是太執著了。
易宸一心想要個答案,他目光灼灼,緊盯著蘇安涼:「可是,我還是想知道……」
蘇安涼眉頭稍皺,眸光漣漣,嗓音里,沁著些薄涼:「可是現在,我們不是在說話,也在接觸嗎,為什麼一定要知道?或許,一旦知道了,我們連這樣相處都沒機會了。」
若是莫北川他們阻止的話,應該是郁之的授意。
他會阻止的人只有兩類,傷害她的,還有窺視她的。
不管是哪一種,她都不希望易宸是,畢竟,他是郁之的手下。
易宸眼底的茫然更大,他的心口有什麼在叫囂著,卻還有另一個聲音在拚命警告他,要滿足。
滿足嗎?
莫北川見差不多了,也就進來了,易宸再堅持下去,他怕是又會忍不住直接動手。
「阿涼,時間差不多了,今天的例會要開始了。」
蘇安涼眼睛眨了眨,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點點頭:「我差點忘記了。」
莫北川輕笑,沒辦法,總要找個理由。
蘇安涼自然是理解了,她起身,直接上了樓,快消失在樓梯處的時候,她突然停下,許久才說:「易宸,太執著只會為難自己,交由時間好了。」
易宸怔住,他喉結翻滾,眼底儘是複雜。
如果能做到的話,他也不會這樣掙扎了,每天每夜裡,他都對著懷錶出神。
他其實,很想……
蘇安涼消失在了盡頭,莫北川臉上的笑意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冷冽,他走到他身側,陰森的視線盯著他。
「易宸,阿涼很聰慧,那天,我的殺意她的看清,這幾天,也不過是保護你罷了。」
「她……」
「你最好別多想,對郁之身邊的每個人,哪怕一條狗,她都會關心。」
冰冷無情的話,打破了易宸心底奇詭的期許,他不禁嗤笑了下:「你真以為,我不敢接觸自我催眠?」
「解除的瞬間,你的老師就會送命。」幾乎想都不想,莫北川就反駁了。
「我可以……」
「偽裝?」莫北川笑了,笑的譏諷,「你解除的瞬間,你就會偽裝不了,你想冒險?」
「我喜歡她,是嗎?」想了很多可能,他覺得這才是讓他不得不自我催眠的可能。
「若只是喜歡就好了……」莫北川薄唇抿著,涼涼生寒,「易宸,我可以告訴你,現在能留在這裡,就是對你最大的慈悲和恩賜,不要再得寸進尺,不要再踏入危險區域。」
大腦的弦有一刻的掙斷,有什麼一閃而逝,抓不住,亦或者,他不敢。
易宸緊扣著拳頭,努力剋制著這份衝動,他唇邊肌肉不斷顫著:「我……」
莫北川不再看他,淡淡說了句:「如果不是再找不出比你好的醫生,易宸,你早就成了一堆屍骸,不對,大抵是要被挫骨揚灰的。」
「我到底……」
「你怎麼就不懂呢,因為你還有存在的價值,所以你還活著,可不代表,非你不可。這世上,沒什麼是絕對的事,不是嗎?」
涼涼說了兩句,他睨了眼他手中被緊攥的血樣,又道:「你的老師總說,你的天賦和潛力從沒被全部發掘,或許有這份執著,你就不至於像是現在這麼狼狽不堪,一個心理醫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就罷了,甚至有可能連自己引以為傲的專業,都只是個無用的裝飾品。」
「莫北川!」
易宸怒了,伸手,直接攥住了他的衣領,怒視對他,眼底的火焰,幾乎要燒了他。
莫北川並不懼,他下巴微抬,居高臨下的睨著他,譏諷道:「怎麼,怒了?你難道不是忘記了自己的任務和工作嗎?你有什麼資格憤怒。」
「我為什麼不能憤怒,我的記憶被剝奪,為什麼不能憤怒!我是人,不是你們這些麻木的行屍走肉,沒有心的惡鬼!」易宸雙目赤紅,怒吼著。
話落,莫北川的氣息驟變,原本還算溫和的氣場,瞬間漫上頹廢和黑暗的陰鬱氣息。
他單手握住他的手,一拉,一腳將他踹了出去。
整理了下自己的衣領,他雙手插在褲兜里,面無表情的看著他:「易宸,適可而止,我們這些行屍走肉的耐心有限,若不是小姐有意保護你,你以為,你還活著?」
這一刻,她是小姐,似也是身份上的轉換。
冰冷、殘酷,染著地獄的殺戮,這一刻的莫北川,是他已不是他,和慣常那個弔兒郎當又散漫的男人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