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驚恐,錯以為的縱容
蘇安涼以為,這會是一趟滿含撕裂疼痛的旅程,可他卻不想,來人開的竟然是一種極為特殊的封閉型加長轎車。
這個時候,她後知後覺的知道,這葯的影響,也並不是絕對。
一直到上了飛機,她做好心理準備等著的疼痛感,都沒有太多。
電話一直都沒掛斷,不過郁之似乎醉極了,只有一句每一句的說著,偏偏不許她掛斷,也不許她不說話,以至於蘇安涼說了很久。
不過她說的最多的是:
「九哥,乖一點。」
「九哥,我也想你,很想。」
「九哥,不要再喝了。」
「九哥,我馬上就到了。」
蘇安涼一直在和郁之說話,言辭間溫柔蜜意,一字一句,都在縱容他,直到對面沒了聲響。
她舒了一口氣,聽到莫南崖清淺的聲音:「他睡了,阿涼也休息下。」
蘇安涼喝了兩口水后,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郁之此刻揉著眉心,嗓音沙啞的看了眼莫南崖:「敢說出去,宰了你!」
聲音雖然還有酗酒的沙啞,可那雙狹長的眼睛,如今卻透著淡淡的冰冷。
莫南崖抿唇,將手機放下,無奈的指著自己臉上的傷:「爺,我不敢說,可您下次下手能輕點嗎?」
郁之瞧了眼他臉上的傷,微眯起眼:「活該。」
莫南崖嘴角微不可尋的輕顫了下,他怎麼就活該了!
而且,這樣的郁之,他哪裡敢說說出去。
郁之纏人的功夫,可比他想象的還要嚴重,蘇安涼越是讓步,他就越是得寸進尺,而顯然,他在漸漸清醒的時候,為自己謀取了數不盡的福利。
而蘇安涼,他們家這位傻小姐,在渾然不知的情況下,被這隻清醒的大貓,算計了個徹底。
他在郁之那冰冷的視線下,縮到了牆角站著,直到郁之沖他招手,他才敢上前,原來是利用他,讓蘇安涼休息。
莫南崖見他雙眼赤紅,微皺著眉,道:「爺,去休息休息吧。」
郁之搖頭:「我等等她。」
「您這個樣子,她會擔心。」莫南崖沉默了下,問,「為什麼要阿涼來?昨天,是克里斯塔說了什麼嗎?他,要求您做什麼了嗎?」
在郁之突然走後不久,克里斯塔突然要了郁之的電話,而他猶豫了片刻,將屬於郁之的電話個告訴了他。
之後,他進去內室里說了什麼,再之後,他就見到了這樣的郁之。
他並不清楚克里斯塔說了什麼,可卻知道,他所說的,一定影響到了郁之。
郁之抬眸看他,輕勾了下唇,眼底透著濃濃的自嘲:「能是什麼,不過是要我毀了美第奇罷了,可我也很好奇,老爺子的種種算計,是不是也是這個目的。」
莫南崖愣住:「爺,您真的要……」
美第奇家族,說的簡單,可是,有誰知道它背後有多少人的榮辱繁華,哪裡會由得他想毀就毀。
郁之摩挲著指尖的戒指,幽暗的眸子綻放著冷酷血虐的光:「蘇安涼是我的底線。」
莫南崖閉嘴,不再問,這一句,已經說了他的決定。
不管是什麼,蘇安涼都成了這場局的一顆棋子,所以,他要麼成為一顆棋子,要麼,成為執棋人。
而郁之,從不做無法掌控的事。
他,一定會做這場局的操縱者。
不知過了多久,郁之輕問:「南崖,你說,蘇安涼能撐住嗎?」
莫南崖側眸,看著他微斂的雙眸,道:「小姐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不如看看她如何為自己開路吧。小小蘇家,安家,亦或者江城權貴,都會成為她的墊腳石。爺,就算逼,我們也會將她逼到您身邊。」
郁之不禁輕笑了下,不似對蘇安涼的撩人惑色,沁著駭人冰霜,他好看的眸低,似乎盛開著地獄才有的火焰光束。
「我要她親手毀掉所有靠近她的人,也要她將所有對她有感覺的男人推下地獄,我要她承擔我所要承擔一切,我要她,終有一天在失去我的痛苦裡,不得安生,唯我不可。」
莫南崖心頭一顫,瞳底快速瑟縮,他喉結不斷翻滾,到嘴的話反反覆復被咽下。
郁之卻不以為然,緩緩起身,拿了酒杯,慵懶的倒了杯紅酒,溫柔側眸,笑道:「相信我,她不但可以撐住,還會更離不開我。」
「您想做什麼……」不知過了多久,莫南崖才將這句問出,可他還是覺得心臟在發慌,強烈的不安,裝滿了他的大腦。
「沒什麼,不過是一場遊戲罷了,我要她贏,她必須贏。」
郁之冰冷的話,一字一句敲在莫南崖的心口,他總感覺,他做執棋者,便也將蘇安涼當作了棋子,並且,是唯一被他呵護偏愛的棋子。
莫南崖雙手蜷縮,他很想問昨天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會突然離開,會什麼從不酗酒,卻將自己喝的酩酊大醉。
可他問不出口,一字都問不出口。
郁之從來都將所有東西裝在心底,除非他願意,誰都問不出。
莫南崖深吸了一口氣,啞聲問:「爺,小姐或許不喜歡被安排的未來,您不怕……她終有一天厭惡您?」
郁之泛著陰沉黑霧的雙目,倏然盯上他,兇狠的如同隨時撲上去啃噬他的凶獸:「她從來沒有選擇,不過是時間問題,我要她愛我,她就必須愛我。」
莫南崖在他看過來的時候,身體就僵硬成石,連指尖都在這駭人的壓力下動彈不得,他可以清晰的,用整個靈魂去感知他的偏執。
強悍,霸道,不容置疑。
這就是郁之,不管是什麼身份的郁之,他一如既往的冷酷執著。
他緩緩閉上雙眼,無奈道:「爺,如今的你們,不好嗎?」
郁之薄唇突然緩緩勾起,一抹引人犯罪的極致惑人笑容就這樣漾起,配上精美的無關,他像極了撒旦。
「不好,她的心,還裝著太多。」他灌了口酒,溫和的笑著,「南崖,我要她為了我,將所有她在意的都扔進地獄,這樣,她才是真正的寵著我,慣著我,並且,愛慘了我。」
頓了片刻,郁之幽幽呢喃:「我說過的,『命』是個好東西……」
郁之看著他,鴉黑的睫毛一顫,眸低喧囂著的慾望和衝動似將他燃盡。
莫南崖渾身一震:「爺,您……」
他突然明白,郁之從來沒想過讓蘇安涼擺脫『命』的束縛,他明明,還是要將她囚禁束縛。
為什麼,為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