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試探,被隱藏的事情
克里斯塔站了幾秒,轉頭,問:「你不擔心?」
莫南崖淡淡反問:「為什麼要擔心?」
「九爺對你們家小姐,似乎不單單隻是佔有慾,你不怕,她成了一具沒有血肉的骨骸?」
他的認知里,郁之是獸,一隻貪食的獸,他要的,都會吞吃入腹,他強烈渴求的慾望,永遠也不會被滿足。
莫南崖溫潤輕笑:「如果是那樣,骨骸也是剩不下的。他會挫骨成灰,咽下去。」
克里斯塔一怔,靜了靜,想了想,才說:「我明白了。」
這或許就是為什麼,他的父親那麼篤定郁之會來,並且會答應他近乎無理的要求。
他對她,偏執入狂都不足以表達。
莫南崖認真看了他一眼,隨後錯開視線,望向了窗外,迎著舒適的晨風,他問:「九爺他……是否做了危險的決定?」
他不妄加猜測郁之的想法,可他知道,如果只是一般的決定,他不會那般難為自己。
這個強大的男人,不會弱懦到選擇酗酒解脫。
一定有什麼,讓他掙扎無措。
克里斯塔眼底劃過詫異,深深的看了這個似問的漫不經心的男人:「如果他做了呢?」
莫南崖一度帶笑的唇有些僵硬,最後選擇沉默,沒有回答。
克里斯塔等了會,見他無意再答,就打算走,越過他的時候頓步,遲疑了些許,說:「和九爺交談的時候,主動權全權在他手中,心神和感官都在對他的恐怖里被迫臣服,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靜了靜,又問:」亞,跟在這樣深不可測的男人身邊,你為了什麼?我不認為,他是有多餘感情給你們的人。」
亞這個男人,並不是他所表現的這樣平庸,似是被郁之壓制了所有光芒,可,他比外界所傳聞的都要優秀萬分,甚至遠比一般世家族長還要有手腕能力。
他想知道,到底是為什麼,他肯停留在郁之身邊。
哈得斯身旁也曾有過這樣一個人,可是,五年而已,那人就背叛了他,而想當然的,哈得斯報復了,將那人深深的踩入了沼澤泥潭,無法從地獄攀爬而出。
他到現在還記得,那人瘋狂的不甘,咒罵幾乎穿透雲端。
他無法理解,又或者,從他出生起,他就一直在一個人活著,除了被從小灌輸的護族理念外,他並沒有多餘的感情理解。
莫南崖側眸看他,見他一雙眼通透里有些不解,淡淡道:「如果九爺幫你完成了你心中重擔,你會感激他嗎?」
克里斯塔點頭:「會。」
莫南崖淺淺笑了笑:「等到那個時候,你或許就知道原因了。」
克里斯塔怔住,雙眸深深的看著他,許久又問:「那……為什麼,你們對她也那麼好?愛屋及烏?」
這個她自然是蘇安涼。
莫南崖眸色漸深,嗓音也跟著涼了幾分:「為什麼問這些?」
克里斯塔自然發現他的防備,知道自己逾越了,可還是忍不住想知道:「我只是想知道,為什麼他肯為她用血鋪出一條往生路。」
跟在他身邊,註定要下地獄,可這個男人,卻要為她謀出一條出路。
莫南崖臉上的笑意盡消,他倏然抬手,在克里斯塔未曾反應的時候,扣住他的脖子,壓在了牆上。
克里斯塔身體本就虛弱,無從反抗,可面前的男人,像是瞬間清醒的猛獸,強悍殺掠的氣息,將他從頭冰到尾。
「不管你猜到什麼,都給我吞到肚子里,如果我聽到一絲一毫不該傳出去的話,你會在他生怒前——死。」
最後一個字,莫南崖咬的分外用力,沁著侵入心脾的冰寒。
這一刻,他想殺他。
克里斯塔可以清晰的感受到。
莫南崖緩緩鬆開他,雙手伸出,在他本能瑟縮防備下,不甚在意的落在他的衣領,將被他弄亂的領口一點點撫平。
「克里斯塔,在你以往二十歲的人生里,你所承載的重擔,其實並沒有什麼,畢竟對你而言,這些不過是你父親強行加註到你身上的,而你,似乎也一直這樣認為。」
莫南崖說完,克里斯塔身體一僵,指尖微蜷。
莫南崖似是沒有發現他的緊繃,將他領口處開的紐扣扣上,指尖再一次擦過了他脆弱的脖子。
克里斯塔身體越發的緊繃。
莫南崖眸色一凜,手瞬間抬起,雙指直入他的眼眶。
克里斯塔猛然握拳,倏然閉上雙眼,他身體因為察覺到威脅不斷的顫慄著。
他以為,莫南崖只是試探他,可他的雙瞳倏然一疼,他猛然抬手,直扣他的手腕。
莫南崖猛然收力,克里斯塔扣住他的手一顫,猛然睜開雙眼,正對上他似笑非笑的眼。
「你只要再慢上須臾,你的眼,就沒了。」
克里斯塔沒有解釋,也不知該怎樣解釋,他大腦有些空白,指尖因為用力,血色散去,透著白。
此刻,郁之所在的房門打開,他抱胸,輕靠在門旁,無波無瀾的眸盯著他們。
「亞,需要男人,也換個能應付你的。」
「……」
緊張氛圍,一秒消耗殆盡。
莫南崖抿唇,強撐起嘴角的弧度,說的咬牙切齒:「爺,這個問題,您暫時不用操心,我正在考慮我的性向問題,不著急!」
郁之頷首:「考慮好了告訴我,我幫你參謀。」
「……」
莫南崖選擇沉默。
克里斯塔愣愣的,視線在他們之間兜轉,總感覺,他們之間有什麼,是他不慎明白的感情。
特別的,別人無法插足的。
郁之關門,慵懶的踩著步子,直到克里斯塔面前。
他看著他,視線不輕不重,偏偏讓克里斯塔覺得被扼制住了喉嚨,呼吸不暢。
「九爺……」
他主動開口,打破了平靜。
郁之一貫的冰冷嗓音:「你還瞞著我什麼?」
克里斯塔身體迅速僵硬,遲遲無法開口。
郁之似乎也不著急,只看著他,眼底的光明明滅滅,看不真切。
克里斯塔故意越發沉重,許久才妥協:「關於您要實行的計劃,有一點我沒說。」
「說。」
「就是……」
克里斯塔將沒傳達的話說完,莫南崖的臉瞬間抽離了血色,他看著郁之,欲言又止,最終選擇了沉默。
果然,郁之說的對,蘇安涼是他的命。
有命他才能活著,不過是些罪罷了,他怎麼會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