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章 思念
面對靈犀的尋問,韓尚宮只是冷淡地回道:「不該你過問的,不要多問。」
靈犀碰了個冷釘子,當即不敢再做多言。
只瞧身為皇帝身邊近身女官的韓尚宮也會親自在門外等候,便不難知曉,那個不起眼的宮女,只怕是要飛上枝頭了。
燕筱筱收拾完東西后,隨著韓尚宮一併出了養性齋,她原以為自己是要被安排去燕洛離所住的慶雲宮當值,不想卻被安排進了曦雲宮。
這一下倒真是大大出乎燕筱筱的預料。
曦雲宮作為廢帝燕傾羽的故居,自然是宮中形同禁地一般的存在。除了每日固定來打掃的宮女嬤嬤,以及需在夜裡當值看門的太監外,偌大的曦雲宮眼下就只有她燕筱筱一人居住。
這個安排雖說有些詭異,但卻很對燕筱筱的心思,她還真希望燕洛離就這樣讓她一個人在曦雲宮裡待著。
雖然燕洛離與白夜的關係匪淺,但皇宮畢竟是燕洛離這鳳帝的後宮內苑,即便是白夜,也不可以輕易涉足,所以他們見面的地方,還是以前朝居多。
而且白夜更不會,也不能派人私自搜查燕洛離的內宮,這是對一國之君最基本的尊重。這也是令燕筱筱最放心的地方。
若是自己能在宮中待上十天半個月,這樣一來她與白夜的賭約,便是穩贏了。
就這樣安安靜靜的過了三天的時間,這一日燕筱筱像往常一樣去宮女苑取自己的晚飯,因曦雲宮只有她一個常駐宮女,所以她的三餐都得到宮女苑自行解決。
她剛剛踏入宮女苑,便迎頭遇到了一個人,一個她熟到不能再熟的人。
莫邪!
自燕洛離登基以後,他已成為御前的侍衛總管。
燕筱筱見到莫邪后,不由得呼吸一緊,下意識地低下頭,從他身邊走過。
莫邪顯然並未注意到燕筱筱,他此次前來要找地人,是宮女苑主管,韓尚宮。
燕筱筱見莫邪行色匆匆地進入內庭去找韓尚宮,只怕是有什麼緊急的事情要辦。
她暗自思量了片刻后,便偷偷的來到了窗邊。還好此時宮女們都在大堂那邊吃飯,這裡倒也沒有什麼閑人。
燕筱筱假做整理窗檯下的花草,實則伏在窗外仔細傾聽屋內二人的對話。
「皇上傳下密旨,著韓尚宮派人留意一下,最近宮中可有閑雜人等混進來。」
「皇上要我調查皇城裡的宮人們?是有什麼事情嗎?」
「……可能與魏太子尋找長公主的事情有關。」
「噢……皇上懷疑那位混進宮裡來了?」
「不是皇上,是太子殿下。」
「魏太子竟然懷疑長公主藏在了皇宮裡?」
「我很了解太子殿下的能力,他如果這樣懷疑。那……長公主目前極有可能就藏在宮中。」
「好吧。我知道了。我會立刻使人開始搜查各宮各院是否有外來女子,並核查所有宮女的身份。」
燕筱筱聽到這裡,呼吸不由得一滯,心下雖然有些焦躁,但還是儘快起身離開了宮女苑,連晚飯都顧不上吃了。
若是韓尚宮真箇在皇宮中進行大撒網似的普查,那自己這私自混進宮裡來的可疑人,很快就會浮出水面。
當日燕筱筱能混進宮裡純屬僥倖,因那一車的聾啞女誰也不會向上面告發她這麼個來歷不明的闖入者。但只要韓尚宮使人核對當時人牙子送進宮裡來的聾啞女的名單,很快就會發現自己這多出來的一個。
自己被揪出來,只是遲早的問題!看來這皇宮也待不下去了!
燕筱筱自從回到曦雲宮后,就一直在煩惱這個問題,坐在窗邊望著外邊的天色一點點黑透,她卻仍未想到對策。
這時,曦雲宮正殿的大門卻被人從外邊推開了。
燕筱筱此刻背對著大門的方向,雖然她聽到了門被打開的聲音,但她卻不能做出反應,畢竟她現在應該是個聽不到聲音的聾啞人。
背後的腳步聲輕巧緩和,沒多久就來到了她的身後,那人站在她的背後,似是也在順著她的目光一併仰望外面的星空。
「我有多久沒有這樣靜靜地看過夜空了……」
來人竟是燕洛離!
聽起來他似在自言自語,說完這句話后,便再沒有了聲音。
這期間,燕筱筱始終背對著他。
按理,若是燕洛離不碰自己,亦或是走到她的視野內,燕筱筱這個聾啞人是沒辦法發現對方的,所以她也應該一直維持著這個狀態與姿勢。
但有燕洛離站在身後,燕筱筱實在很難再安穩地假裝下去。
如此僵持了一分鐘后,燕筱筱假做轉身,見到燕洛離站在自己身後后,立刻露出慌張的神態,緊接著就要彎身屈膝,卻又被燕洛離一把扶住。
「嚇到你了吧?」他說著擺擺手,示意燕筱筱免禮,也不知道是不是忘了她「聽」不見,燕洛離仍一徑說著,「你不用緊張,我今晚是自己過來的,現在曦雲宮除了你和我,沒有其他人。」
燕筱筱暗自皺了皺眉,站直身體后,便不聲不響地立在燕洛離面前。
後者沖她溫和地笑了笑。
「你的眼睛跟她有些像,尤其是昨天,你站在龍書案前,看那枚玉葫蘆的眼神,讓我差點就把你錯認成是她了。」
燕洛離有些落寞地抿了下唇角,「不過你怎麼可能會是她呢。她這一輩子大約都不會再踏入這個皇宮一步了吧。這裡的人和物都只會勾起她最屈辱與痛恨的回憶。」
「說來也是好笑,師父竟然懷疑她此刻藏在皇宮中。似她那樣的女子,走到哪裡都會是人群中矚目的焦點。若是她真的來了,那皇宮也不會再像現在這樣死一般的冷清了吧……」他說著,邁步來到窗邊,手撐著窗檯。
「這樣也很好,現在這曦雲宮裡沒有別人,只有聽不到聲音的你和我。我也終於可以無所顧忌地對人說說心裡話了。」
燕洛離仰望著星空,眸底盈滿思慕與想念,「她對我來說,就像那天上
遙不可及的星辰,只能偷偷仰望,無法伸手觸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