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添了殺伐之氣
待柳喬喬抱著新買的兩匹棉布回到家時，楊樹村已經炊煙裊裊，天也擦黑了。
「娘！」綿軟的奶音傳來，消除了柳喬喬一身疲憊。
她放下手裡的東西，擁住了跑來的萌萌。
萌萌年幼，知道柳喬喬對她好后，便和柳喬喬十分親近，成日里一口一個娘，叫得柳喬喬跟吃了蜜一樣甜。
許懷璟聞聲，從後院進來，看著柳喬喬空了的籃子，面露驚訝。
「看，厲害吧？」
柳喬喬笑眯眯的從懷中掏出了一串銅板，買完布后還剩下五十文。
「我還買了兩匹布，快入冬了，給你們爺仨一人縫一套換洗衣衫。」
許懷璟笑著搖頭，「不了，你和孩子們換新衣就好。」
望著眼前這個女人，許懷璟竟覺得她比從前好看了不少，看著看著，眼中多了幾許他都不曾察覺的溫柔。
柳喬喬被落在身上的灼熱目光羞得抬不起頭來，被這麼帥的男人盯著看，這誰受得了啊！
「都餓了吧，我去做飯。」說完，柳喬喬就在許懷璟的目光里落荒而逃。
看著柳喬喬露出從未有過的小女兒姿態，許懷璟忍不住彎了嘴角，一雙微挑的桃花眼蘊著春水般的溫柔。
晚間，柳喬喬累得倒頭就睡，躺在她身畔的許懷璟卻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分明還是那個胖乎乎的柳喬喬，為什麼越看越好看，眼角眉梢里透出幾分秀氣。
看著柳喬喬安靜的睡顏，不自覺的，許懷璟骨節分明的食指就落在了柳喬喬臉上，他一點一點勾勒著柳喬喬五官的輪廓。
這個小女人，怎麼就轉性了呢，變得讓他生出了幾分喜愛的心思。
第二日清晨，柳喬喬迷迷糊糊睜開眼，就見胸前壓了一隻大手，怪不得她昨晚夢到胸前壓了塊大石頭。
再仔細看了一眼，柳喬喬羞的滿臉通紅，她也不是未經人事的小姑娘。
但是到底和許懷璟還不熟，同床共枕已經是極限，這個放在她豐腴處的手是怎麼回事。
感情是吃了她一晚上豆腐？
眼見著睡夢中的許懷璟動了動手指，那觸感透過衣衫，帶來酥酥麻麻的感覺，柳喬喬臉更紅了。
要不是顧著兩個小傢伙正在呼呼大睡，她怕是要大吼出聲。
許懷璟緩緩睜眼，但落在那綿軟處的手依舊紋絲不動。
柳喬喬漲紅了臉，拽著那隻不安分的手就咬了一口。
許懷璟這才收了手，見柳喬喬羞得不行，他笑了笑，桃花眼裡帶起一片柔。
「今日我去後山，看看能不能獵到一些野味，好賣錢買糧食過冬。」許懷璟起身穿衣，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慵懶和沙啞。
柳喬喬點頭，卻想起來集市連開三日，今天還得去集市，「那炸好的魚鱗今天就得賣出去，瑞瑞和萌萌自己在家怕是不好。」
許懷璟微微蹙眉，低頭望著兩個睡得正香的娃，「我上山時路過老宅，讓娘幫忙看著瑞瑞和萌萌。」
聽了這話，柳喬喬眉頭皺了皺，那老妖婆可不是個好相與的，不過終歸是這倆孩子的奶奶，又是許懷璟帶去，總比讓他們單獨在家好。
實在想不出更好的法子了，柳喬喬點了點頭，叫醒兩個娃，給他們梳洗換衣裳。
今日的「躍龍門」因為有了昨日的口碑，賣得更加快，最大的主顧是昨天的第一個顧客張嬸。
柳喬喬做出的三種口味她每樣買了五碗，並預定了明天的份。
懷裡揣著串成一串的三百二十文錢，柳喬喬笑靨如花。
今天她特地買了一斤肉，打算給家裡的爺仨打個牙祭。
「娘，我來接……」
柳喬喬帶著特地在集上買給劉氏兩塊烙餅，來老宅接兩個孩子回家，卻在一進門就聽見了激烈的辱罵聲。
「怎麼沒出生就給你溺死在尿盆子里，誠禮要就給，你配玩這些嗎？」
「我家誠禮要玩你這種野孩子的玩具，就是對你的抬舉！」
聽出來是許家二嫂的叫罵聲，柳喬喬心裡咯噔一下。
她疾步衝進屋內，就看到萌萌哭著站在瑞瑞身旁，小手不停拍正揪著瑞瑞耳朵的大手。
「李月梅，你瘋了嗎？」
柳喬喬一個箭步沖了過去，甩開李月梅捏住瑞瑞的手，眼見瑞瑞的耳朵紅得發紫。
柳喬喬怒火中燒，一把扯住了李月梅的頭髮，又一腳往她膝窩踹，讓李月梅疼得腿軟跪地。
「瑞瑞怎麼你了，他還這麼小，你做什麼啊！」
劉氏聽見李月梅的哀嚎聲，從內屋出來了，見柳喬喬來了，當即拉下臉。
「放開你嫂子，她可是誠禮的媽。」說完，劉氏沒好氣的剜了柳喬喬一眼。
柳喬喬冷笑，同是許家的孫子，怎麼待遇還天差地別了！
「誠禮的媽怎麼了，我還是瑞瑞的媽呢，瑞瑞要是做錯了，有我這個娘管教，還輪不到她！」
柳喬喬手下又用了兩分里，狠狠薅了李月梅幾縷頭髮下來。
李月梅更是吱呀怪叫起來，「三郎媳婦，你好狠的心，我可是你嫂子，往後誠禮當大官了，第一個就不饒你！」
「我呸！」若非學不來那些粗俗動作，柳喬喬現在就想啐李月梅一臉。
「一個十歲不到的小屁孩，就讀了個私塾還想當官了，當不當官另說，就是他當官了，我也敢把你打一頓！」柳喬喬厲聲呵斥。
劉氏見了，扯過萌萌，狠狠掐了萌萌的小胳膊一把，「讓你娘住手，不然我打死你個小丫頭片子！」
見劉氏那萌萌做威脅，柳喬喬只能鬆手，心疼地將瑞瑞萌萌摟進懷裡。
柳喬喬低頭，看見瑞瑞手裡還緊緊攥著她昨天做好的陀螺，心裡忍不住發酸。
想起沒進屋前劉氏的怒罵聲，柳喬喬頓時明白了，瑞瑞是護著她送的玩具，這才惹了李月梅和劉氏發火。
柳喬喬瞪了一眼正在旁邊看熱鬧的誠禮，真是什麼樣的媽生什麼樣的兒。
眼見自己被柳喬喬揪下一大把頭髮，李月梅抬手就往柳喬喬臉上扇。
但她的手沒落在柳喬喬臉上，手腕就被人死死掐住。
「誰……」
李月梅剛想罵娘，扭頭就看見黑著一張臉的許懷璟，當即就嚇得打了個寒噤。
「我媳婦是你打得了的？」許懷璟用力甩開李月梅的手，冷冽目光直直盯著李月梅。
李月梅哆嗦著想抽出手，脊背上的冷汗濕透了裡衣。
在這個家裡，她最怕許懷璟，如今參軍歸來的許懷璟周身添了殺伐之氣，怒目而視時，更讓她心虛驚懼。
許懷璟眉頭緊蹙，薄唇微抿，桃花眼裡因斂了怒意泛著寒氣，他一把護過柳喬喬，檢車柳喬喬和瑞瑞身上的傷勢時，眉眼間泛起憐惜和溫柔。